夏家老太太對于鹿鹿依舊沒有半點變化。
反倒是大舅母,似乎看著鹿鹿總有些復雜的眼神。
倒不是怪鹿鹿。
總歸是身份的緣故。
她是余晚秀的婆母,又是夏寧澤的親生母親。為了這個家,她不敢太過親近鹿鹿。
不然長媳和長孫便要無法自處了。
夏寧澤如今妻女皆不在身邊,不管他是能想開也好,不能想開也好,她這個做母親的總要站在兒子身邊。
否則,家庭的矛盾便要加深了。
這也是大家族的悲哀,許多時候行事都不能隨心。
鹿鹿也明白,瞧見大舅母歉意的眼神輕輕搖了頭,大舅母瞧見她依然不變的笑容不由心酸。
這孩子,依舊這般惹人憐愛。
“明年懷安便要娶親了吧?正正好,十七歲的少年郎呢。”夏老夫人難得來一趟江家,這是女兒自立門戶的第一年,她做母親的自然要上來看看。
以前的江家,她連大門都不曾進一步。
“十七歲也還是個皮猴子呢。娘你可別夸她。”夏氏別看在荒都流放了幾年,但實際看起來好似并沒有蒼老幾分,反而越發年輕了。
“這還叫皮猴子吶,十六歲的狀元爺,誰家出一個祖墳都冒青煙了。”
這會江懷安陪著新帝在外院吃茶,夏老大人也在陪同。
婦人間反倒是好說話。
狀元府三進三出,里面不是那等暴發戶般的金玉模樣,反倒是帶著幾分清貴。
“溫家姑娘雖說是商,但聽說為人爽快,做事妥當,江家如今正缺一個這樣的人。”大夫人沒忍住說了一句,小姑子性格本就溫婉,從江家出來后越發不愛管事。
娶個厲害的兒媳,江家也算交到她手上了。
夏氏做個閑散老太太,養養身子才是正經。
“大嫂,妹妹知道的。溫姑娘是個好姑娘,與懷安性子相投,兩人必定能琴瑟和鳴的。”
大夫人點了點頭,士農工商,雖說商排最后。
但如今江家大起大落這么一回,什么繁華云煙,什么跌落谷底沒見過。
這個時候更不該在意門第,更要注重品性才是。
一個女人至少能影響三代,品性出眾者更能培養出優秀的孩子。
一個重新站立起來的家族才能長久。
夏氏知道大嫂的真心,笑著拉了下她的手,也知道她的苦衷。
大夫人微微低頭擦了下淚,只要一家人心齊,什么坎過不去呢。
只盼莊子上那兩個不成器的,真的能悔改。
不然夏家怕是容不得這等人了。
只是讓她憂心的是,長子夏寧澤當年就與余晚秀愛的死去活來,這才縱的她無法無天。就怕兒子拎不清。
為了她可以不納妾不要通房,但不能毀了夏家的長子啊。
夏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事實證明,大夫人想多了。
大年初三,陸懷姜就賞了兩個女官給夏家,說是給鹿鹿教授規矩。
可,鹿鹿早早就搬出夏家了啊!
再看那兩個女官,生的面若桃花,眼波流轉含著幾分春意似的。身姿窈窕,溫柔可人,一看便是解語花的模樣。
哪里是什么女官。
這是送了兩個妾給夏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