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幾乎站不住身子,若他真喝下那糞水,即便是保住了命。沾惹了那等骯臟之物,只怕與太子之位也無緣了。
但命,到底重要。
皇位再重要,也要人活著才行。
大皇子心下掙扎,眉宇間都帶了幾分汗珠子。
沉吟片刻,嬤嬤見他點了頭,這才立即讓人準備。
很快,那冒著濃郁臭味的糞水便被人用桶提了進來。
荒都不少罪臣一聞見那味兒,便一陣陣的嘔吐。
如今倒是一些女眷安全,她們只用了一些膳食,大多用了些瓜果。更多的都是滴酒不沾。
江懷安抱著鹿鹿,一只手拉著溫如珠。
不過瞬間,場中的局勢便發展的超出了想象。
饒是楊巔峰都吞了吞口水,大家都忙著催吐去了。
“我,我就是隨口一說,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中毒啊。鹿鹿以前告訴過我,她無意中遇到高人傳授她一種龜息大法,可以讓自己不用呼吸不用脈搏的休息。我見識過一回,這會她喝迷糊了,不會是…”楊巔峰小聲的嘀咕。
江懷安一聽,眼睛瞬間重新亮起了光芒。
此刻晉王身旁的嬤嬤已經拿了個茶碗,給晉王裝了一大碗。
捏著晉王的鼻子就要往下灌。
江懷安卻是眼珠子微動,趴在鹿鹿胸腔,以及鹿鹿鼻息間,當真沒有半分呼吸和心跳。
心頭有些亂,卻又想著妹妹可是個灶神,又得救世殿偏愛,總歸不會是早死的。
當即又定了幾分心神。
阿隱看了他一眼:“你且安心幾分。鹿鹿,跟旁人是不同的。”他雖說不出哪里不同,但那個丫頭確實帶著幾分隱晦的金光。
他作為一抹魂靈呆在溫如珠體內,那雙眸子如今便成了跨越陰陽之物。
但鹿鹿,是他唯一看不透之人。
“哐當…”一聲。
大門被人重重撞開。
那頭發胡子發白的御醫竟是被人一路背回來的,這會放下來時走路都扭著屁股疼的齜牙咧嘴。
“哎喲哎喲,這屋里都是什么味兒啊。”
“快先給王爺診治,瞧瞧是什么毒,可有解?”嬤嬤額間全是汗,此刻那茶碗已經空了。
大皇子已經催吐的差不多。
但嬤嬤依然不放心。
這可是族中所有的希望。
“御醫,先看看我妹妹,我妹妹已經許久不醒了。”江懷安有些焦急。
“你妹妹都沒心跳沒脈搏已經斷了氣,何必耽誤功夫,若是耽誤了王爺的…”
嬤嬤當即厲聲呵斥,只是這話還未說完,便聽得一聲細弱的聲音。
“什么斷氣?什么王爺?”
聲音細細弱弱,還有些稚氣。
眾人一怔。
只見方才還被眾人判定斷了氣,沒了脈搏和心跳的江懷鹿。直挺挺的坐起身來,還伸出那雙肉呼呼白嫩嫩的小拳頭揉了揉眼睛。
“哥哥,你們怎么了?”小姑娘滿眼迷茫,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偷喝酒了。喝完肚肚好難受,犯惡心,老是想吐。心里還燒得慌。”小姑娘嘟囔著嘴,可委屈了。
御醫走上前去,將手搭在她脈搏:“這酒用鹿茸泡過,你這么小年紀喝了當然燒得慌。流鼻血也是正常的。”
眾人心頭咯噔一聲,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