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火燎的跑至皇宮的御醫部,在外傷部看到曾經給我治療過傷勢的外傷專家,沈醫師。
我急忙上前,“沈醫師,我又受傷了,您給我一些傷藥好嗎?”
他瞥見我正在流血的手臂,皺著眉,問道,“你怎么又受傷了?”
我回,“我不小心被簪子劃到了。”
他關切道,“那你坐下,我給你處理一下。”
我一心只想解現下唐剴昱的燃眉之急,怎么可能坐待的住,“您要不給我藥膏和紗布,我自己回去處理就行。”
他搖了搖頭,“你這傷口還挺深,不好好做一下消毒處理怎么行?”
我焦心萬分,“沒事的,您把消毒藥水,吃的藥,涂抹的全給我,我都受傷無數次了,這點小傷,就不勞您大駕,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沈醫師猶豫了下,“也罷,你這總是受傷,就給你些藥以備不時之需。你先等一下,我給你寫個單子,你去藥房取藥。”
我贊許的連連點頭,諂媚道,“對對,就是這么回事,您真是高瞻遠矚,真知灼見。麻煩您給我多開點藥。”
沈醫師無奈的笑笑,“記得,你這被金屬劃傷的,消炎藥一定要吃。傷口消毒止血后,等不流血了再涂這個積雪凝膠,可以防止留下疤痕。”
我裝巧賣乖,“嗯嗯,好的,這個凝膠,您給我多開兩瓶,多謝了。”
我拿了開好的藥單,去一邊的藥房取了一包藥,便風也似的跑回金羲殿。
未免引人注意,我拿回了自己的住處,只取了部分藥,裝在衣兜里,紗布繃帶,實在裝不下,就藏在衣角塞入裙子里的襯衣內。
我出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了唐剴昱的寢殿。
寢殿門緊鎖,我敲門,“陛下,是我。”
門鎖打開,我推門而入,見唐剴昱拿了一塊絲巾摁壓在傷口上,雪白的絲巾,染成了朵朵鮮紅。
心臟緊抽,眼眶濕潤。我顫顫的說,“陛下,我來給您處理傷口吧。”
唐剴昱微微頷首,坐入椅子,我深舒一口氣,走上前,把藥物全部取出放于桌上。
蹲下身子,取了棉花,蘸了消毒藥水,想替他擦拭,可一見那傷口,一只手怎么也不聽話的顫抖不止。
唐剴昱柔聲道,“我自己來吧,你先處理自己的手臂。”
“恩,恩,是。”我抹了一把亟欲掉出眼眶的淚水。
幾乎忘了自己手臂上的傷,我退至一邊,麻利的消毒止血,裹上繃帶。
抬頭,發現唐剴昱拿著一卷紗布繃帶,正為難的不知該如何包扎。
也難怪,唐剴昱身為帝王,那么金貴,平日里便十指不沾陽春水,更何況是自己處理傷勢了,想來也幾乎無人能夠傷到他。
“陛下,我來幫您吧。”我走到他的身前,接過紗布,圍著他的身體,一圈又一圈的纏繞。
我雙手圍至他的背后,幾乎是環抱著他,身上獨特的清香氣息飄至鼻尖,肌膚如白玉有些微涼,如蘭似縷的呼吸吹在耳畔,我不自在的側著頭,面紅耳熱。
他輕問,“手臂疼嗎?”
“還好,有一點。”
“你的心呢,疼嗎?”
突如其來,直言不諱,我的心陡然一蕩。
“陛下萬金之軀,完美無暇,無論換做是誰,都會于心不忍。”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殿中靜默,落針可聞。
雪白紗布,纏纏繞繞,纏出情絲,繞進心頭,百轉千回,綿延不斷。
裹完繃帶,用膠布固定,整個包扎的過程似乎特別漫長。
唐剴昱披上一件外衣,他清了清喉嚨,說,“還有一件事,恐怕也要你來服侍。”
“陛下要我做什么?”他的面色和耳朵有些微微發紅,我疑惑的問道。
他慢條斯理的說,“我的傷勢越少人知道越好,楊林這個大嘴巴,唯恐他守不住秘密,所以,之后幾天需要你來幫我清潔身體。”
他一說完,我的臉倏地一紅。
唐剴昱的意思,是讓我幫他洗澡嗎?這,這怎么…我心慌意亂。
他見我的神情,解釋道,“我的傷口怕是不能沾水,你幫我擦一下就行。”
我松出一口氣,回道,“好的,陛下。”
當我向楊林說出,由我來服侍唐剴昱洗澡時,楊林那個玩味的眼神,看得我面上發燙。
他戲謔道,“看樣子,用不了多久,我怕是要改稱你,‘殿下’了。”
我羞赧的輕叱,“你胡說什么呀?”
楊林摸了摸下巴,但笑不語。
到了洗浴時間,我走進寢殿內的浴室,一個長方似溫泉的浴池嵌在偌大的室內。池子玉石甃成,浴池的四角佇立著白玉雕塑,婀娜多姿的抱瓶少女,熱氣騰騰的水流從瓶口流瀉而出。
池水清漪,波縠蕩漾,幽幽郁香滿室縈繞。
唐剴昱只著短褲,雙腿浸在池內,雍容的坐于池邊,輕紗的霧氣氤氳著他的絕世俊顏,朦朦朧朧,亦真亦幻。
我拿起池邊的一個銅盆,接了一盆熱水,把一條白色繡銀花的長絨棉毛巾浸入水中。
雙手端著水盆來到他的身后,蹲下身子,柔聲喚道,“陛下,我來幫您擦身。”
唐剴昱輕聲回應,“你開始吧。”
柔軟如羊絨的毛巾吸水性極佳,撈出毛巾,不急于擰干,屏住呼吸,一只手扶上他寬闊的肩膀,將他的及肩金發攏至一側,另一手拿著濕潤的毛巾,從脖頸開始,慢慢的,輕輕的,柔柔的擦拭他的背部,手臂。
他閉起了湛藍雙目,裹著繃帶的胸口微微起伏,白皙細膩的肌膚籠上一層晶瑩的水潤波光。
他的肌肉秀美豐勻,輕輕摁壓,立即彈出,緊實飽滿,肌線美似水紋波縠,影影綽綽。
當我擦至他的腰腹,腹部的肌肉微微緊縮,我手倏地一顫,毛巾沒拿住掉入池里,毛巾在池中浮動鋪展如云。
他睜開眼睛,手撈出毛巾,對我說,“你幫我擦背就行,其他的我自己來吧。”嗓音深沉暗啞。
我略微松氣,此時,我已是強弩之末,硬撐著最后一縷精神意識還維持著清醒,不讓自己遽烈跳動的心臟從嗓子眼里蹦出。
安靜的蹲坐一旁,等他全部擦拭完畢,我遞給他一條干的浴巾,他披著浴巾從池中起身,款步走出浴室。
持續幾天,我替他換藥和擦身,彼此之間幾乎一言不發,異常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