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波垃圾話放完,春眠把拖把放回了置物間,然后轉身離去。
魔鬼的聲音已經遠去,可是一眾女生卻并不敢抬頭,一個個還是像鵪鶉似的,老實的貓在那里。
春眠走出隔斷,把手洗干凈了,才走出廁所,然后慢悠悠的朝著教室走去。
回去的路上,春眠想了想,委托人經歷第一次校園霸凌的時候是什么樣的?
被一群女生按進了廁所里去喝廁所的水,又是揪頭發,又是扒衣服的,委托人就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一對六根本反抗不過來。
哪怕她掙扎了,卻并沒有任何反抗的效果。
最后被人鎖在廁所的小隔間里,還是周梓嬋不放心,來了廁所,這才把她放出來。
委托人事后也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師了,劉老師還是個不錯的,只是那些學生不是二班的,劉老師鞭長莫及,沒辦法直接管教,只能去跟別的班的老師溝通。
別的班的老師對于那群學生早就已經放棄了,懶得多管,劉老師說,那位老師回去也就是言語批評一番。
然后,就是新一輪變本加厲的霸凌。
委托人找了兩回老師,就不敢了。
因為,一次一次,換來的只是更慘的霸凌罷了。
回家告訴了羅母,羅母那個時候正在為工作的事情煩心,畢竟混到羅母那個位置,勾心斗角十分嚴重,天天都是辦公室宮心計,羅母也累。
所以,聽到委托人的告狀,羅母不耐煩的表示:“他們怎么不欺負別人,怎么就欺負你?你就不能反思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問題?我都這么累了,天天供著你這么辛苦,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
他們為什么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
因為你弱啊,因為你好欺負啊,因為你反抗不了,欺負你有快感啊。
所以,什么時候,受害人成了被輿論譴責的對象呢?
委托人不明白,卻也愿意理解母親的辛苦,最后默默的把苦果自己咽了進去。
然后,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消沉,原本還算是中游的成績,慢慢的也滑到了底端。
再然后,就是人渣校醫登場,像是個救世主一樣出現。
委托人一度以為,那是自己行走在黑暗泥潭里的光,她努力握住,小心翼翼的靠近,最后卻發現,那不是引她回歸光明世界的微光,而是誘她下地獄的鬼火。
想到這些,春眠輕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次,自己并沒有被霸凌,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渣校醫會以怎么樣的姿態出現呢?
還是說,女主的魚兒們,會想別的辦法,對付自己?
春眠有的時候也不太明白,這群男人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有人爭搶,就算是屎也是香的呢?
問題是,你們搶你們的,我這么個過路的,怎么就礙著你們的事情了?
而且還是趕盡殺絕的那種?
如果說是直接打壓,也好,大家明著來。
可是,他們為了照顧越寧歌善良的本性,為了不讓他們的小白兔看到這個世界的黑暗,他們戲耍,戲弄,他們使出各種陰暗的手段。
然后把那些礙眼的人,一步步的逼上絕路。
同樣的手段,他們不止用在委托人身上。
在委托人之前,還有不少。
在委托人之后,更添許多。
委托人只想遠離這些垃圾,春眠也無意去跟所謂的人渣校醫打個什么照面,看看對方是怎么樣的人。
所以,能盡快解決,就先把他搞走。
然后,一步步的把坑了委托人的仇人們,一個一個,全部挖坑埋了!
春眠還沒走到教室,就看到周梓嬋小跑著出來。
看到春眠,先是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看到春眠身上并沒有任何不妥,周梓嬋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的小伙伴把她叫過去,也沒個正事兒,就是東拉西扯的。
她看明白了,卻不好駁了小伙伴的面子,所以陪著扯了一會兒,便尋了一個借口走了。
因為時間拖了久一些,所以小伙伴倒也沒攔著。
不過,也是因為今天的事情,這個小伙伴直接被周梓嬋拖進了黑名單。
她不喜歡被人操控,被人玩弄的感覺。
哪怕,她只是一個被臨時調走的路人,但是她也不喜歡。
而且跟那群人沾邊的人,周梓嬋不想,也不愿意再拿她們當自己的小伙伴。
告別小伙伴之后,周梓嬋先回了教室,看到自習課都開始了,春眠還沒回來,便轉頭出來。
她知道,那群女生平時會在哪里欺負人。
要么就是在廁所,因為沒有監控,要么就是在學校西南角,那里的監控經常被搞壞,時靈時不靈的。
如果她們去那邊收拾人的話,就意味著,監控又壞了。
“你沒事兒吧?”周梓嬋來之前,已經想到各種可能,同時對于越寧歌那一群人,越發的唾棄了起來。
這會兒看到春眠極為自然,也極為正常,沒有半分狼狽,周梓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兒,讓你擔心了。”春眠瞇著眼睛,笑得柔軟又溫和。
聽春眠這樣說,周梓嬋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能笑成這樣,便意味著,真沒事兒。
周梓嬋不清楚這中間是怎么回事兒,想了想,小聲問道:“要告訴老師嗎?”
聽周梓嬋這樣問,春眠來了靈魂一問:“有用嗎?”
周梓嬋抿著唇,面色變得不太好看。
顯然,她也知道,告訴老師,沒什么用處不說,還會讓那群人變本加厲。
“要不,我找人幫你報仇?”周梓嬋自己也能上,但是不一定能打過,所以想了想,小聲問道。
“謝謝你,不用了,我沒事兒,那群人這會兒…”春眠笑著謝過了周梓嬋,順便提到了那群女生,話說一半,稍稍拉長了尾音,想了想才接著說道:“還在抱團哭呢。”
說到這里,春眠歪著頭,開玩笑一般的開口:“我打架很厲害的,高中生對于我來說,都是小朋友,是可以按在地上一捶多的那種。”
聽春眠這樣說,周梓嬋用一種,你仿佛在做夢一樣的眼神看著春眠。
只是,很快,周梓嬋又覺得,春眠可能并不是在做夢。
不然怎么解釋,她身上一點傷痕也看不出來呢?
雖然說那群女生打人,都是挑不能露出來的地方打。
但是她剛才順手掀了一下春眠的衣擺,看了一下她后背那里,別說是青紫了,連一塊稍稍紅的地方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