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胎克sei開到東岸碼頭五百米外,就不敢往里走了。
車里走出一個抱著小黑貓的男人,和一個穿著休閑裝,足踏嶄新喬丹鞋的少年。
師徒倆走起之前還吃了頓豐盛的午餐,這才打車到了東岸碼頭。
放眼望去,前方廢棄的碼頭,擺放著很多生了銹的集裝箱,還有幾個破破爛爛的倉庫。
這個碼頭靠近的并非情懷河,而是衍生出情懷河的那條祖國第一大江。
江邊停靠著幾只破船,也不知多少年沒動過,顯得死氣沉沉。
整體來說,眼前的廢棄老碼頭,到處都障礙物,很像射擊游戲里的戰斗地圖。
去年有八個熱血青年,帶著玩具槍來這里搞真人吃雞,離奇失蹤了。
這件事上了新聞,東岸碼頭也成了本地人心目中的禁地。
“師父,大中午的,我怎么感覺涼颼颼的?”
裴烈裹緊了外套,說話有點發抖。
現在時刻12點58分,烈日當空,走進老碼頭的少年卻感到脊背發寒。
“這還算好的,等你以后去過怨靈形成的異度空間,就會發現什么叫涼颼颼。那種怨氣形成的陰冷,大熱天你穿著羽絨服,也得冒冷汗。”
王師父很平淡地說著經驗之談。
“這個碼頭就是異度空間嗎?”裴烈好奇地問道。
“不,附近應該有一條裂縫,泄露了一些陰氣出來,才把氣氛搞得這么瘆人。”
王夏說道:“每個通靈境的獵靈人,都是開了靈眼的,雖然沒開天眼那么牛掰,但也能看到很多臟東西。你實地磨煉一下,試試能看到什么。”
少年睜大眼睛東張西望,很快苦笑起來:“師父,我看不出蹊蹺。您說過,二境開了眼竅的高人,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是不是只有那種高人才看得見出入口?”
“悟性不錯,我用你最熟悉的游戲術語跟你解釋,這里算是二境獵靈人練級發育的地圖,想當年為師一境的時候,也不會來這里。”
王師父寓教于樂,總能讓徒弟聽得明明白白。
少年興奮起來了:“那我進去越級打怪,是不是有額外經驗加成?”
聽到這么中二的問題,王師父居然回答得有板有眼:“經驗沒有,要是能爆出一顆二級靈晶,換成錢夠你吃喝十年。我們這個行業等級壓制很嚴重,二境靈怪要是碰到你,大概率秒殺你。”
狗托徒弟嚇得縮了縮脖子,吹起了彩虹屁:“有師父在,我不怕。”
王夏把小黑貓放在肩頭,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顯得有些焦慮:“這都一點了,怎么還不來呢?”
就在他把手機揣回去的一剎那,后腦勺飛來一團土黃色光芒。
那光芒堪比飛鏢,射速很快,準度極高。
釋放出土黃光芒的人,趴在一個兩米多高的集裝箱頂部,那人一身戶外運動裝,戴著黑漆漆的面罩,只露出兩只殺氣騰騰的眼睛。
然而那張土黃色的靈符,還是深深地出賣了他。
追魂符!
戴家祖傳絕技,名震江湖。
一般的符宗獵靈人,需要近距離把靈符貼在目標身上,而江北戴家的手段不一般,能夠催動靈力把符紙像暗器一樣發射出去。
憑著這樣的不一般,戴家子弟一招鮮吃遍天,雄霸江北多年。
那種追魂符無論打在靈怪還是獵靈人身上,皆可造成堪比子彈的打擊效果。
如今整個白云城,能使出追魂符的只有兩人,一個是戴茂,一個是戴飛。
從體型上判斷,那個蒙面人顯然不是發了福的戴茂。
那么真相只有一個——戴飛!
戴飛早就來了這里踩點,埋伏起來尋找下手的機會。
此人也有自知之明,如果進了異度空間,就算殺了王夏,自己不知道遇到多少怪物,未必能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不如在東岸碼頭把事情給辦了。
他時機拿捏得很好,正在揣手機的王夏,來不及做出反應。
追魂符一出,王大帝必死。
“喵~!”
奶聲奶氣的貓叫聲,打斷了戴公子的必殺計劃。
只見王夏肩頭一團黑影閃過,拍打紙飛機似的把追魂符拍在地上。
落地后黑貓縱身一躍,彈射到了集裝箱頂部,前肢貓爪突然冒出兩厘米的指甲,如利刃一般劃過。
“不許動,全都不許動!”
與此同時,附近殺出了四個黑衣人。
他們全是回收站黑衣戰士的打扮,手里握著突擊步槍。
然后,從廢棄倉庫里走出了一個人,赫然是黑著臉的烈火郎君。
王夏從頭到尾都沒動過,少年裴烈也來不及采取行動。
集裝箱頂部的戴飛,也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唯一動彈的是小黑貓愛昆,來去如風,落回了王爸爸懷里。
“把襲擊者抓起來!”
黑著臉的余大哥心中奔跑著羊駝,事已至此,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集裝箱后面有個梯子,是戴飛之前搭上去的,一名黑衣戰士率先爬了上去,突然大喝一聲:“報告!襲擊者死了!”
聽到這話,余燼當場一愣,王大帝也是一臉茫然。
兩人都不信邪,爬到集裝箱頂上,扯開戴飛的頭套,看見那位戴公子喉嚨處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劃痕,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當場斷了氣。
“瞧你干的好事!”
余燼怒不可遏,這下子事情大條了,誰都知道戴茂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不怪我啊,我壓根兒沒動過。”
王二弟委屈得想哭。
天地良心,他真沒想到進化后的小黑貓那么猛,眨眼間就把二境的戴飛給秒了。
裴烈則目瞪口呆地望著小黑貓,做夢也沒想到他的“昆哥”生猛到了這種程度。
余燼也深深看了小黑貓一眼,他不止養過兩年狗,還在那家機構見過真正意義上的靈獸,對于靈獸的手段有足夠的認知。
一看到余大爺要打小黑貓的主意,王夏先下手為強:“大哥,你也看見了,我這算是正當防衛。我可以跟你回去協助調查,別動我的貓。”
“這話你留著慢慢跟戴總解釋吧!”
余燼沒給面子,冷喝道:“抓起來,全部帶走!”
就這樣,王夏和裴烈在東岸碼頭沒呆幾分鐘,被帶到了回收站。
余大爺還是有點結拜之義的,沒把師徒倆帶到地下室去,也沒給他們戴上海樓鐵手銬,把兩人安排在回收站一間寬敞的會客室里。
然后余燼去了辦公室,和戴茂進行交涉。
十分鐘后,交涉結果出來了,戴茂紅著眼睛殺到會客室,一進門就拔出了配槍,嘴里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畜生,還我兒子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