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洛言都是陪著端木蓉在鏡湖小筑度蜜月,日子過的悠閑又自在,似乎遠離了凡世間的喧囂和繁華。
轉眼間已經到了六月中旬,而外面卻是漸漸熱鬧了起來。
正如洛言猜測的一般,昌平君確實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項燕率領五十萬大軍開始蠢蠢欲動,大有與王翦干一架的意思,不出意外,今年秦楚兩國必然有一場大規模的正面交鋒。
洛言得到的消息的時候,正坐在鏡湖河畔釣魚。
身旁坐著端木蓉,她捧著一本醫術,文靜的閱讀著,清爽的發絲隨風而動,露出清秀脫俗的臉龐,清澈的桃花眸子溫潤如水,配上那清新自然的氣質,與這鏡湖形成了最美好的畫卷。
有些女子的美就像江南的山水一般,令人心醉,百看不厭。
宛如湖中盛開的荷花,芬芳淡雅。
“墨家也插手了。”
洛言動了動魚竿,目光卻是看著手中的密信,嘴唇微動,嘀咕了一聲。
燕丹未死的消息暫時沒有得到確定,不過墨家這頻繁的動作卻是驗證了這件事情,若是燕丹死了,墨家那群以他為首的人可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插手秦楚之爭。
現在墨家機關獸都武裝到楚國軍隊里面了,這就很明目張膽。
難怪原著里秦王嬴政對墨家的態度很冷淡,得知機關城下落之后,第一個想法便是滅了,這種攪屎棍,沒有一個帝王會喜歡。
身為一個國家的君王,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不穩定因數。
俠以武犯禁,這類江湖勢力本就是國家混亂的根源,正常老百姓能吃得飽飯,哪里還會反秦。
聽到墨家二字,端木蓉那雙桃花眸子眨了眨,抬起頭看向了洛言,似乎對此事有些好奇,按照她對墨家的了解,這類國家爭斗,他們不應該參與才是,除非秦國太過分,干出什么屠城的事情。
“燕丹搞的鬼,他假死脫身,如今依舊是墨家的巨子,這一次秦國攻打楚國,他自然站在楚國那邊。”
洛言似乎察覺到了端木蓉的好奇,微微一笑,也沒有瞞著她,輕聲的說道。
“假死脫身?”
端木蓉有些驚訝,荊軻刺秦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自然也清楚,而策劃此事的人,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燕國太子燕丹死了,尸首被送入了秦國咸陽宮內,此事更是許多人都知曉的。
聽洛言的話,此事似乎有蹊蹺。
那燕丹沒死。
可洛言既然知道對方沒死,為何將此事壓了下去。
洛言點了點頭,輕聲道:“這燕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以私心掌控墨家,如今墨家那些支持他的人大多被他蠱惑了,如今更是與楚國還有昌平君勾結在一起,自取滅亡啊”
說道最后,洛言也是悲天憫人的感慨了一聲,似乎在說,以后要是他干掉了墨家那伙人,你不要太過驚訝。
“恩。”
不過出乎洛言的意料,端木蓉似乎對此事并無興趣,輕聲應了一聲,便是低頭繼續看醫術。
洛言覺得端木蓉的性子好像越發恬淡了。
“以后若是我與墨家起爭執,你站在哪一邊?”
洛言伸手捏了捏端木蓉姣好的臉蛋兒,打趣道。
端木蓉嗔怪的看著洛言,伸手將洛言的狗爪子拿下,抿了抿嘴唇,溫柔的語氣卻充斥著堅定:“你。”
言簡意賅,沒有多余的廢話,有的只是對洛言的信任,似乎相信洛言不會干出過分的事情,更相信洛言干的事情都是對的,而站在洛言對面的人肯定都是錯的。
這一點,端木蓉和焱妃不一樣,焱妃的性格是幫著洛言一起殺,而不會在意對錯。
當然,結果沒什么區別。
“我心里有數,只誅惡首,不會波及無辜之人。”
洛言也知道端木蓉內心的底線,輕笑道。
端木蓉身為醫家傳人,內心的善良是深入骨髓的,原著里會變成冷冰冰的模樣,完全是因為墨家的緣故,她需要個自己建立一層保護色,實則內心還是善良溫柔,這種人天生就是守序派的。
至于洛言,他是混亂派,這一點上,洛言是天生的陰陽家弟子。
端木蓉眼角彎彎,輕聲應了一聲。
在她的心目中,洛言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正派且心懷天下,是學宮所有弟子敬仰的先生,德高望重,令人敬佩。
洛言若是知道端木蓉心中所想,估計會覺得自己裝過了。
當真是罪過。
隨后洛言便會嘚瑟起來,他就是這樣的人!
“大人,魚上鉤了。”
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墨鴉很機靈的發現了湖水蕩漾,頓時提醒道。
洛言回神,隨手將魚竿提了起來,魚鉤上掛著一條鯽魚,活潑的甩動著尾巴。
“今晚的晚飯由著落了。”
洛言看著這條半斤重的大魚,忍不住笑道。
端木蓉嘴角也是浮現出一抹笑容,跟著點了點頭,不過眼底深處卻是有著幾分失落,她很清楚,洛言要走了,這里終究不是洛言的家,他的家在秦國咸陽城,家中還有數位女子和一對兒女,而且洛言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可能一直陪著自己。
不過這短暫的歡愉時光也足以她銘記許久了,至少這段時光只屬于她一個人。
她很滿足了。
百越之地,臨近火雨山莊的一處部落里,天澤拽拽的坐在高位上,身旁站著一臉陰測測的驅尸魔,而面前則是站著一名羅網殺手,其冷漠的向天澤轉達了洛言的想法。
“攻打楚國?”
天澤那雙近視蛇眸的詭異瞳孔縮了縮,陰冷的盯著面前的羅網殺手,幽幽的說道。
羅網殺手平靜的說道:“這是大人的意思,命你即可領兵攻打楚國,不得有誤。”
“你似乎誤會了一件事情,我從來不是他的下屬,我與他之間只是合作關系。”
天澤緩緩起身,漆黑的煞氣在周身流轉,背后的鐵索緩緩飄動,冷傲的注視著羅網殺手,渾身散發著桀驁不馴的氣息,真正的王者豈會一直向別人的低頭,何況他的本性還是一條毒蛇。
驅尸魔目光幽幽的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緩緩抬起手中的拐杖,伴隨著敲擊,頓時以他腳掌為中心,一個有綠色的陣法緩緩蔓延開來。
若是有人視力比較好,便會發現這陣法的紋路盡是詭異的幽綠色尸蠱,他們迅速的向著羅網殺手爬去。
“你要背叛大人不成!”
羅網殺手驚怒的盯著天澤,沉聲的怒喝道。
可惜他的話語聲很快便是被尸蟲給覆蓋了,本就是一個傳信使,他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讓他從這里逃脫,何況天澤背后的鎖鏈已經將其手腳束縛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吞噬。
很快,這名羅網殺手的生機便是消失了。
驅尸魔嘴唇微動,念著不知名的咒語,而覆蓋在他身體表面的尸蠱沒入肌膚之中,伴隨著骨頭交錯的聲響,尸體竟然活了過來。
覆蓋在其身上的鎖鏈緩緩松開。
天澤冷漠的說道:“看看他腦海里有多少有用的消息。
驅尸魔點了點頭,單手覆蓋在他的腦袋上,開始借助尸骨獨特的能力控制他的腦袋吐露出一個個重要的消息。
很快,這具尸體的價值便是被榨干了。
天澤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是他的臉色越發凝重,皺眉道:“秦國要一統六國了。”
這對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是以前天澤還不懂洛言要的是什么,那隨著時間推移,他對于洛言支持自己的事業有了一定的猜測,洛言也許不單單只是為了幫自己報仇,他還想要整個百越之地。
秦國一旦滅了六國,下一個顯然便是百越。
名義上的復仇,實則不過是將自己當做一枚棋子,用來開疆擴土。
“要出兵嗎?”
驅尸魔看著天澤,詢問道,他們如今的人手可不多,滿打滿算也只能抽調出兩萬人馬,這點人參與到秦楚之爭當中,有可能會成為炮灰。
天澤沉默了片刻,冷冷的說道:“出!”
他沒辦法拒絕洛言的要求,殺洛言兩個手下泄泄憤沒問題,可要是不聽話,那后果無疑很嚴重,如今他掌控的部落依舊需要洛言的資助,若是沒有這些,那他的部落很快便會被打回原形。
這件事情,天澤接受得了,下面的那群人可不一定會答應。
從簡入奢容易,從奢入儉卻是極難。
天澤以前不知道,可最近幾年,他發現了這個問題,自己的部落太過依賴洛言送過來的財迷油鹽了,一旦斷了這些,那他們只能去搶其他部落了,又得回歸到原始部落。
甚至有可能會遭到洛言的打擊報復,下場會更慘。
從一開始在,他就被洛言算計的死死的。
洛言就像一個無情的資本家。
我可以投資你,但你要聽話,你要是不聽話,那就別怪我心狠,斷了給你的供給贊助你的敵人了。
這些年,洛言那邊的人可沒少聯絡百越之地的其他大佬。
天澤明悟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
還是老話。
中原人太特么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