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被刺殺旳鬧劇很快落下的帷幕,死了一些人,抓了一些人,放了一些狗,農家的棋子已經落下,即將走向一條與原著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田蜜和洛言親熱了數日之后,便是主動提出離去,她要返回農家,幫洛言監督田猛等人干活。
對此,洛言是不以為意的,農家的棋子已經夠多了,多一個田蜜亦或者少一個都無關緊要,可田蜜顯然是拿捏了洛言那種得不到的騷勁,不愿跟洛言返回秦國,用她的話來說,跟洛言回去只能當眾女之中的一員。
留在農家,洛言還會時不時的想念她的好 田蜜算是研究透了洛言的性格,不,應該說她對男人很了解。
男人這種生物永遠喜歡得不到的,老話說得好,自己的老婆哪有別人老婆好看。
洛言尊重了田蜜的選擇,讓墨鴉安排人送她回去。
如今農家大半堂主都是他的人了,安全方面不需要擔心,至于朱家和司徒萬里,一個已經被廢了,一個投機取巧之輩,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實在不行,殺了便是,田猛等人應該能做好。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如此的快。”
洛言迎著徐徐清風,俊朗的面容在陽光下有著一份圣潔,雙目之中透著一抹追憶之色,低聲輕嘆道。
那是對前幾日灼熱生活的回味。
冷傲御姐范的大司命聞言頓時俏臉微紅,羞憤的瞪了一眼,嗔怒之意顯然壓抑不住了,一想到這幾天的日常,她就躁得慌。
洛言這家伙不是人的時候是真的一點也不像人!
洛言冷不丁的回頭,似乎猜到了大司命的想法,一本正經的詢問道:“大司命,你這幾日快樂嗎?”
大司命冷艷的俏臉蛋兒瞬間僵硬了,輕咬著嘴唇,美目看向了一側,不愿理會這家伙。
至于快不快樂,她覺得羞恥感更多。
就很那啥 “刷!”
墨鴉突然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洛言身旁不遠處,雙手捧著一封羅網的密信,沉聲的說道:“大人,加急密信!”
洛言微微一愣,沒有繼續調戲大司命,伸手接過墨鴉遞過來的密信,這封密信的封面有著紅色的印章,代表了情況的重要性,看到這玩意,他也是忍不住揚了揚眉頭,隨開,閱讀了起來。
片刻之后,洛言臉上流露出些許不解,低聲自語:“楚國竟然主動出兵了,有意思。”
戰國末期,各國都是以防守反擊為主。
楚國突然冷不丁的聚集五十萬大軍攻向秦國武關,欲主動挑起戰事,這不得不說事情很蹊蹺,要知道秦國的首要目標是魏國,明年開春這場戰役就會打響,結果楚國率先坐不住了,竟然主動挑釁。
一副你來打我的架勢!
楚國實力還是有的,可說楚國能和秦國正面硬碰硬,安無疑是有些抬舉它了。
“內部矛盾解決了嗎?”
洛言心中有些好奇,旋即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密信,轉身向著馬車走去,同時開口說道:“把楚國最近發生的事情匯總上來。”
“諾!”
墨鴉拱手應道。
洛言身形頓了頓,看了一眼蔚藍色的天空,喃喃自語:“這是你最后的掙扎嗎?”
這里你自然是說的昌平君以及他想要保護的楚國。
數日時間轉瞬即逝,天下的局勢也在這幾日風云變色,似乎是刻意壓著洛言被刺殺的這個點爆發的。
楚國聚兵五十萬攻打秦國武關,王翦領兵三十萬迎擊,雙方血戰一場,各有損傷,暫且擊退了楚國的這一波攻勢,兩日后,本該聚兵防守大梁的魏國也改變了策略,龍陽君親率三十萬大軍攻秦,與王賁率領的二十萬大軍交戰在一起。
頓時,秦楚魏三國接壤處徹徹底亂了。
楚魏似乎被逼急了,欲用兩國之力與秦國死磕。
兔子被逼急了都會咬人,何況兩個不弱的國家,楚魏兩國都不想步韓趙的后塵,與秦國也是接壤,如今也別無選擇。
這些戰報也是陸續的送到了洛言的手中,看的人眼花繚亂。
龍陽君似乎在見完洛言之后便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打算如同歷史一般固守大梁,選擇了一條更加直接的道路,一條一旦敗了就再也沒有未來的路子。
“魏王假有這樣的魄力?”
洛言表示有些懷疑,這里面肯定也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這個時代終究不是現代,訊息無法極快的轉達,只能慢慢等,等羅網的密探將消息傳過來。
楚國那邊也有點蹊蹺,五十萬大軍幾乎是楚國大半的家底了,這是要賭國運,像極了輸紅眼的賭徒。
這一日,洛言乘坐馬車進入了韓國地界,同時車隊也被一隊意外的人馬給堵截了。
洛言待看到來人,也是有些意外的笑道:“章邯將軍怎么來了。”
“大王得知櫟陽侯遭遇刺殺,命末將護送櫟陽侯歸國!”
章邯率領一支影密衛的精銳小隊到來,聞言,沉聲的說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竟然還驚動了大王,汗顏。”
洛言冠冕堂皇的謙虛了一下,隨后便主動的轉移了話題,說道:“比起我的安危,如今的戰事更加重要吧,章邯將軍可知道前線的戰略部署,先攻打魏國還是楚國?”
羅網和東廠對于此事也許有些困難,但影密衛不一樣,他是獨立于整個秦國體系之外的組織,只效忠秦王嬴政一人,算是嬴政的直屬部隊,甚至有著先斬后奏的權限,遠比東廠和羅網更大。
監督軍中動向也是其中之一。
這一點東廠和羅網也能做到,但絕對沒有影密衛那般方便,畢竟組織的特性不一樣。
“大王的意思,按照原計劃,先滅魏國,再滅楚國。”
章邯也并未隱瞞,沉聲的說道。
洛言點了點頭,換做是他,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楚國終究國土面積太大,想要徹底滅亡難度要比魏國大得多,柿子要挑軟捏,戰爭也是如此,打到這個地步,穩扎穩打即可。
“昌平君那邊有什么動作嗎?”
洛言開口詢問道,換做其他人,他自然不會這般詢問,可章邯不一樣,對方乃是嬴政的心腹,對于昌平君有叛逆之心也是了解一些東西。
“…未曾!”
章邯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洛言皺了皺眉頭,道:“他還真坐得住。”
頓了頓。
洛言繼續說道:“不急著回國,先去一趟秦魏交戰的前線,我想見見王賁將軍。”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那便是他想看看昌平君能否一直這么安靜,他現在不急著回去,給昌平君整幺蛾子的機會,就看他會不會把握了。
章邯點了點頭,身為軍人,他會乖乖的執行任務,護衛洛言的安危。
秦國,咸陽城,冬雪初融。
昌平君身穿錦袍,站在陽光與屋檐陰影交錯的地方,看著遠處枯枝上凝結的冰霜,默然不語。
“爹爹”
隨著一道脆生生的聲響,一名年齡在七八歲左右的女童小跑了過來,烏黑的眸子洋溢著小孩子該有的天真浪漫,一把抱住了昌平君的大腿,仰著小腦袋,笑瞇瞇的說道:“爹爹,你在看什么呢?”
“漣兒”
昌平君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女童,凝重的面容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微微俯身將其抱了起來,然后眼中閃過一抹惆悵,輕笑道:“爹爹再看故國。”
“故國?”
羋漣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的看著昌平君,不解其意。
昌平君笑容緩緩收斂,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漣兒莫非忘了,我們都是楚國人,而不是秦國人。”
“有什么區別嗎?學宮里的老師都說,無論是秦國人,還是楚國人,亦或者韓人趙人…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華夏的子孫。”
羋漣小聲的反駁道。
這便是你的打算嗎?
昌平君心中微顫,腦海之中莫名浮現出洛言的身影,眼中并未認可,有的只是一個憤怒的不甘,所謂的一家人,最終是秦國的家,而非各國的家,按照學宮的發展趨勢,也許不久的未來,楚國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式。
楚國的姓氏文化等等。
昌平君也看過洛言送給嬴政的大一統論,其中包括文字文化穿著等等,那不但是滅亡一個國家,就連那個國家的根也抹除了。
“漣兒,你要記住,我們永遠是楚國人!”
昌平君臉色認真的幾分,看著自己的大女兒,沉聲的說道。
羋漣看著父親沉重的表情,頓時有些怯怯的點了點頭,她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己父親這般認真的告訴自己一件事情。
“過幾日,我帶你去楚國看看,那里才是我們的家。”
昌平君又看了想遠處的枯枝,輕聲的說道。
那這里是什么…羋漣想要詢問,卻不敢打擾此刻的父親。
翌日,秦國朝會。
昌平君主動提出,愿前往楚國舊都郢城安撫舊民,以防動亂的發生,影響楚魏兩國的戰事,給秦國滅亡魏國爭取時間。
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昌平君,應允了。
與此同時。
洛言已經乘坐馬車踏入了魏國的國境,準確的說,是已經被秦國占領的魏國國土,王賁領兵的作戰方式與他父親有很大的區別,王翦領兵偏穩,而王賁則是剛猛迅疾,突出一個兇狠,只要給王賁些許優勢,他就會死咬住不妨,排山倒海的攻勢直接將對方淹沒了。
這種作戰風格極為適合與胡人干架。
王賁領兵殺人極為狠辣,若是白起還活著,估計兩人能成為知己。
不過數日的交戰,魏國便有大片的土壤化作的焦土。
兩國交戰,最倒霉的永遠是平民,這年頭可沒有所謂的國際救援組織,更沒有人會譴責什么,兩國交鋒,波及一些平民又能算得了什么,一路上,洛言也是見到了不少尸骸,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孩童,極為刺眼。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逃亡的魏國人,大部分都是老人與婦孺,至于成年男子,都已經征兵入伍了。
國難當頭,成年男子必須得上前線。
“毀起來還真是容易。”
洛言看著這一切,心中也是有幾分揪動,他還不至于看到滿地的尸體毫無感覺的地步,同情是真同情,可改變這一切,他也沒這個想法。
這天下亂的夠久了,干脆一次性毀到位,抹除一切不聽話的聲音,以后在慢慢重建。
畢竟毀滅起來是真的容易。
很快一行人就是進入了魏國的府邸,這一帶已經能看到秦國的斥候部隊,陸續的穿梭在各地,探查四周的情況,畢竟魏國的國土大半都是平原,很適合大規模作戰。
傍晚時分,馬車陡然停下了,同時傳來了墨鴉的聲音:“大人,前面發現一個昏迷的女童。”
“老規矩,能救就救。”
洛言聲音沒什么波瀾的說道,見的太多,也就麻木了。
“諾!”
墨鴉拱手應道。
洛言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帶著大司命下了馬車,打算休息片刻在上路,這一路馬車顛簸的骨頭都快酥麻了,加上四周的慘狀,令得洛言都沒興致和大司命玩鬧什么了。
男女之事也是看情緒的。
看不見還好,看見了又怎么能無動于衷。
很快,洛言也是看到了那名女童,穿著破破爛爛,一頭灰白臟亂的發絲,小臉蛋兒五官倒是挺精致的,看上去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令得洛言也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
女孩此刻也是蘇醒了過來,看著四周一幫虎視眈眈的“大人”,頓時緊張了起來,警惕的看著所有人,然后落在了洛言身上。
好漂亮的眼睛…洛言看著對方冰澈的眸子,有些好奇的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有一說一,秦時這個世界發絲和瞳孔真的很另類,比如紫女焰靈姬等女皆是如此,這似乎也是身份獨特的象征,代表了不同尋常的過去,似乎傳承著特殊的血脈,這也許和上古年紀的那些神話故事有關系。
不過如此一來,焱妃似乎更加獨特了。
這顯然涉及到生物學的知識,洛言這個學渣只懂創造生命的學術,基因學研究不多。
女童不答,只是防備的看著眾人,但眼中沒有害怕和畏懼。
“你還有家人嗎?若是沒有,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洛言蹲下身子,看著對方,很和善的詢問道。
女童依舊沉默。
“啞巴嗎?”
洛言有些疑惑的看著女童,旋即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女童沒有反抗,就這么盯著洛言。
“看來不是。”
洛言似乎看出了女童不喜歡他們,也沒有繼續說什么,緩緩起身,吩咐墨鴉留點吃的給對方,便是帶著眾人離去。
戰爭帶來的有時候不僅僅是毀滅,還有無盡的仇恨,這女童無疑是魏國人,也認出了他們是秦國人。
你會喜歡毀滅自己國家的人嗎?
哪怕他們帶有善意。
這樣的孩子六國何止千千萬,他們生活在了一個并不是太好的年代。
洛言一伙人緩緩離去,并沒有因為女童的插曲而改變什么,沒人會在意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童,生活在這個年代已經很辛苦了,也許她都無法活下去,他也沒指望能改變所有人。
人力有窮盡時,做自己認為對的即可。
女童看著馬車緩緩離去,似乎記下了什么。
洛言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張SSR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