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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妥?

  大殿內,氣氛略顯壓抑。

  燕王喜臉色陰晴不定,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齊國拒絕合縱,指望楚魏兩國從前線拉回人馬幫燕國,這根本不現實,遠水救不了近火,何況各國之間哪有什么信任,他對于魏楚兩國也沒什么指望。

  至于與秦國死磕,燕國有一戰之力嗎?

  韓趙兩國都被滅了,何況燕國,就算真的擋住了這一波攻勢,可接下來呢?

  秦國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放棄先攻打楚魏,直接先滅了燕國再說,到時候,他這個當大王的肯定首當其沖。

  “大王,恕臣直言,秦國已經給了燕國機會,若是不給機會,來的就不是十萬大軍了,有可能是二十萬乃至三十萬,領兵的人也不可能是櫟陽侯,而是王翦等名將,以臣對櫟陽侯的了解,櫟陽侯此人很好說話,只要燕國給出交代,臣以為,秦燕兩國還有和解的可能。”

  秦臣燕相張唐面色肅然,沉聲的建議道。

  和解,這如何和解…燕王喜臉色難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唐這個問題。

  “大王,保是保不住太子殿下的,出使秦國的兩位使臣皆是太子殿下的門客,世人皆知,此事要說與太子殿下毫無關系,誰會相信?”

  張唐繼續說道。。

  燕王喜臉色僵硬,死撐著說道:“寡人早已聲明,此事與燕國毫無關系,燕丹也只是受了墨家的蒙蔽,墨家才是罪魁禍首!”

  “可世人皆知,太子殿下也是墨家弟子,甚至與前墨家巨子關系莫逆。”

  張唐搖了搖頭,輕嘆道。

  燕王喜直接被這句話將軍了,直接而沉默了。

  張唐也不說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知道燕王喜會如何選擇,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留給燕王喜的選擇已然不多,要么和燕國死磕到底,要么將燕太子交出去,前者有可能急速敗亡,后者卻可以暫且保住燕國,茍且偷生下去。

  “交出燕丹便可以保證秦國退兵嗎?”

  燕王喜沉吟了許久,盯著面前的張唐,沉聲的說道。

  “臣雖是秦臣,可入燕也有數年之久,大王對臣寵信有加,此時遭逢燕國大難,臣愿親往戰線與櫟陽侯談判,為燕國博取一線生機。”

  張唐退后一步,拱手作揖,一字一句的說道,話語聲極為誠懇。

  “相國真乃燕國肱股之臣!”

  燕王喜面色悵然,伸手攙扶起張唐,感慨道,目光之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他也未曾想到,張唐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哎,還不是為了給你一個臺階下…張唐心中唏噓,他當不起燕王喜的贊美。

  這燕國他早就不想待了,從上到下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

  只是在秦國待過之后再來這邊,那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燕王喜緊緊的握住張唐的手臂,沉聲的說道:“燕國的未來便仰仗相國了!”

  張唐重重的點了點頭。

  至于燕丹,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先前不愿交出燕丹也只是擔心燕國被燕丹連累,嘴硬尚且可以談判,若直接說燕丹謀劃了刺殺一事,燕國又如何與秦國解釋?

  倒不如死撐到底,至少在天下人面前,燕國是無辜的。

  就像人的劣根性,做錯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想耍賴,將自己撇干凈。

  至于不舍得,燕王喜可是一國的君主啊!

  自稱寡人的人會舍不得一個兒子?!

  數日之間,秦燕兩國小摩擦不斷,不時有小股部隊廝殺在一起,當然,戰局都是一面倒,雖然洛言這一次帶的軍隊不多,只有區區一萬人,可架不住對方領兵的大將軍晏懿是自己人啊。

  打仗這種事情,當你開了全屏雷達之后,人數就不是很重要了,尤其是晏懿指揮都是一小股一小股部隊送出去。

  特么都送出花樣了。

  洛言坐在趙王宮之中,看著手上的先前報告,也是忍不住眉頭揚了揚,他以前怎么沒發現,這晏懿也是一個人才啊。

  果然,能在這亂世之中爬上高位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家伙。

  這一場場小摩擦下來,燕國死傷的軍隊人數也快達到一萬了。

  “晏懿干得不錯,辛苦了。”

  洛言放下手中的情報,看著面前站立的掩日,輕笑道。

  掩日臉上依舊帶著青銅面具,令人看不到他的真容,聲音低沉,刻意掩蓋身份:“談不上辛苦,都是櫟陽侯謀劃得當。”

  馬屁拍的不錯,我心里很舒服…洛言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說道:“待燕國的事情結束,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不知是何事,我能否做到。”

  掩日眸光微閃,看著面前的洛言,緩緩的說道。

  洛言輕笑道:“殺幾個人,這對于你這樣的天字級殺手應該不算難事,到時候羅網的人也可以配合你,只要你做得到,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依舊是羅網天字一等。”

  掩日遲疑了片刻,便是拱手應道,因為洛言的條件他沒得選,要么繼續合作下去,要么被洛言翻臉不認人。

  洛言可是有無數個前科的。

  現階段,掩日還不想和洛言翻臉,他需要秦國和羅網的力量,投靠洛言是他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我以為你會詢問是那幾個人,放心,我不會給你完成不了的人物。”

  洛言笑瞇瞇的說道。

  但愿…掩日對洛言的話卻是絲毫不信,點了點頭,便是離去。

  昌平君田光幾個該下線了…洛言目送掩日離去,心中嘀咕了一聲,他打算加快腳步了,燕國的事情結束,魏國直接水淹,剩下的便是楚國。

  楚國這場大戲才是秦滅六國的重頭戲。

  原本的歷史,楚國可是讓秦國損失了數十萬兵馬,至于緣由,自然是昌平君這廝搞的鬼。

  晏懿都能做到的事情,對昌平君而言自然不可能是難事,甚至手筆更大。

  “噠噠”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自內殿響起,不一會兒,身穿紫藍色的宮裝長裙的明珠夫人便是走了出來,高挑的身材,傲人的曲線,狹長的眼眸蕩漾著勾魂的眼波,薄唇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急不緩的走到洛言的身旁:“大王,他走啦”

  這聲大王叫的洛言骨頭一酥,忍不住看著懷中嘴角含笑的明珠夫人,心中感慨一聲妖精。

  “恩。”

  洛言故作正經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反駁,角色扮演游戲還是蠻有意思的。

  哪個男人能拒絕“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可惜,洛言這種人要是當了大王,百分百是個昏君。

  明珠夫人白了一眼入戲的洛言,以前她一直覺得這男人是個很正經的讀書人,不受誘惑,有底線,可認識越多,越發現這男人的壞,心都是黑的,嬌聲詢問道:“那人便是羅網的天字級殺手?”

  問完,她的眼中也是浮現出些許好奇。

  羅網的天字級殺手極少,并且每一個都實力極強,身為曾經四兇將之一的潮女妖,明珠夫人對這些事情了解的并不少。

  “管他作甚?一個手下罷了。”

  洛言伸手摟住明珠夫人的腰肢,看著她的眸子,輕笑道。

  明珠夫人美眸微微眨動,輕笑道:“可本宮有一種直覺,他對你并不中心,看來你對羅網的掌控并不是鐵桶一塊,要不要我幫你,我可是知道很多種能令人生不如死的毒藥。”

  別總是玩毒,比起這玩意,我更相信利益…洛言搖了搖頭,輕嘆道:“他這種人可不是區區毒藥就能控制的,何況,就算能控制住他的人,也控制不了他的心。”

  說到底,比起強迫別人做什么,洛言更喜歡讓別人乖乖為他做事,哪怕對方心中有其他的目的。

  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對方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

  毒藥這玩意永遠只是下三濫的方式,就像當年血衣侯想用三絕蠱控制他,結果還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連老媽都交代出去了。

  哪個中毒的人會甘心中毒,無非是有的人可以反抗,有的人不可以。

  一旦想控制一個自己控制不住的人,必然會遭到反噬。

  “那你覺得你能控制得了我嗎?”

  明珠夫人嘴角笑意更濃了幾分,情真意切的看著洛言,吐氣如蘭。

  控制不了,你比我玩得嗨…洛言心中暗忖,臉上卻是極為認真,緩緩的說道:“我何曾控制過你,你我之間存在的是愛情,你要相信愛情!”

  “愛情?我曾經信過你,可你卻欺騙了我。”

  明珠夫人輕哼道。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還想它做什么?我們如今這樣不快樂嗎?”

  洛言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

  他覺得明珠夫人很快樂,當然,他自己也很歡快,雖然過程有點曲折和微微的痛苦。

  因為明珠夫人玩毒藥是真的玩出花樣了,給洛言的感覺比原著里的赤練還要猛。

  好在當初洛言和明珠夫人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玩多少心機,給的都是真金實銀,都是真誠!

  “快樂?”

  明珠夫人抿了抿嘴唇,直勾勾的盯著洛言,意思不言而喻。

  又來,別了吧…洛言閉目無言,莫名覺得腰子有些酸澀。

  數日之后,張唐代表燕國抵達了趙國的舊王都。

  洛言接待了他,同時笑道:“張相國這些年辛苦了,待燕國事了,張相國便可回國。”

  回國?

  張唐聞言,微微點頭,輕嘆道:“一別已經數年了,已然物是人非,罷了,閑話少說,櫟陽侯,老夫此番到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燕王喜答應了你的條件,愿意交出燕丹,只求秦國退兵,讓燕國安穩一些年月。”

  “燕王喜倒是一個聰明人,以前倒是未曾發現。”

  洛言突然想到了先前燕王喜狡辯,將一切罪責推脫到墨家身上的事情,忍不住輕笑道。

  大司命跪坐在洛言身旁,姿態優雅的給兩人沏茶,配上遠處雪白一片的雪景,倒也是頗為迷人。

  “燕王喜此人眼界不錯,能看透一些事情,奈何燕國局勢糜爛至此,根本不是他一個人能改變什么的。”

  張唐輕嘆一聲,緩緩的說道。

  有些事情怪不得燕王喜不作為,整個燕國官場早就爛到根部了,身為燕王的他總不能將整個官場的人全部換掉嗎?

  這根本不現實,甚至其中還有不少人都是達官貴胄,甚至還有一些是王族。

  燕王喜當真不知道雁春君做的那些事情?

  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至少偶爾還能讓雁春君掏出一些錢來補貼國庫,總好過國庫年年虧空,再說了,雁春君與燕王喜也是兄弟,這錢與在他手中并無兩樣。

  至于奢侈,雁春君的生活再如何奢侈又能花費幾何?

  老話說得好,當渾濁成為一種常態,你只能選擇融入其中,而不是故作清高。

  燕丹就是看不真切這一點,才搞出那么多的事情,甚至送他去了秦國擔任質子,他也未曾看透。

  大王從來不是那么好當的,官場亦是如此。

  至于秦國…那不一樣好吧,你讓嬴政前幾任帝王沒那么兇試試,但凡有六代之中有幾個窩囊廢,秦國也休想有如今的局面。

  六世余烈,這尼瑪與玄幻故事有什么區別?

  祖孫三代有才也就罷了,剩下的也有雄心壯志,這才是最離譜的,但凡出幾個貪圖享樂的也好啊。

  洛言搖了搖頭,不多做評價,只是平靜的說道:“單單只是燕丹不夠,我想讓燕王喜納地效璽,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借此打擊燕國的士氣,也給我王出口惡氣。”

  “這…這會不會有些不妥?”

  張唐聞言,頓時錯愕的看著洛言,忍不住說道。

  “不妥?張相國,你可是秦臣,如今秦王被刺,差點身亡,多要點又算得了什么,何況我只是要名義上的,并沒有讓燕王喜將軍權都交出來,已經算是妥協了。”

  洛言理直氣壯的說道。

  大老遠出來一趟不容易,只是要一個燕丹有什么意思,這才是洛言的目的。

  打擊燕國王室的威嚴,讓日后攻打燕國更加容易。

  別忘了,洛言手中還有木薯這樣的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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