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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是道小人心易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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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府(今河北大名),春秋戰國的燕趙之地,人杰地靈,出豪杰,多貴族,而堂堂公孫世家,就出自這片英雄之地。

  公孫世家祖輩乃名士大家,歷史悠久,在當地頗有名望。后因參與時政,更加顯貴,逐漸成為有名的士族門閥。那時候的士族門閥興旺,占有大量土地和勞動力,隨著“舉孝廉”、“九品中正制”的推行,士族門閥大多在朝為官,實力更加鞏固。可到了后來的南北朝,士族閥門地位逐步削弱,到了隋唐,國家廢除“九品中正制度”,改為科舉制,土地也實行“均田制”,大大削弱士族的實力,讓諸多寒門子弟能封官爵,使得士族門閥備受打擊。而公孫家經歷了這動蕩的時局,隨著士族門閥的沒落,公孫家也從一個士族門閥漸漸成為武林世家,以武立世,加上祖輩陰德名望,終究是熬了過來。后來公孫家上代家主因支援后周趙匡胤得爵位,在朝在野,都聲威浩大。不過太祖皇帝駕崩后,恩寵遞減,朝廷中的威望也是一落千丈,好在家底厚實,又與上官家聯合東方家,在武林中的地位無法撼動。

  可就是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世家,總會出現繼承人良莠不齊的情況,而到了公孫如是這輩,六子奪位,可謂一片混亂。

  公孫如是乃六子中最小的,他出身不好,母親是一丫鬟,因心細周到,有幸侍奉在年邁的太祖母身邊。可有一日,其父公孫尚因喝酒誤事,將奶奶身邊這個乖巧懂事的丫鬟給強暴了,說來也巧,兩月個后那丫鬟居然有了喜,這腹中胎兒就是后來的公孫如是。

  公孫尚的母親蔣氏,為人果決狠辣,為保公孫家名譽和血脈純潔,竟想要那丫鬟上吊自盡,以絕后患。可丫鬟深得太祖母喜愛,老人家也不忍心自己的曾孫就這樣夭折,便做了主,讓丫鬟下嫁給孫子公孫尚,成為填房。家里一干人畏懼老人的威嚴,只得唯唯諾諾地應了,但蔣氏一直心懷鬼胎。

  公孫尚對這個丫鬟也算不錯,她雖然出身地微,但心細懂事,溫柔體貼,比起出身名門的正房和幾個妾,更合心意,就逐漸疏遠了妻妾。可這一疏遠,可把那些妻妾惹不高興了。這些妻妾膝下均是兒子,未來都有機會繼承公孫家,如今一個低賤的丫頭也懷上了公孫家的孩子,萬一是個男孩,憑著公孫尚對她的恩寵,這未來家主之位,怕是要落入這個出身不好的野種手里。

  越是大家族,內部爭斗越是暗潮涌動。公孫尚那些妻妾都想著方法弄死這個胎中兒,但無奈太祖母處處小心維護,吃住均在一起,才讓這些心懷不軌的人無法得逞。九個月后,公孫如是就這樣安安全全地從娘肚中出生,哇哇大哭地降臨。

  好景不長,太祖母因年事過高,在公孫如是出世沒多久就去了。老人這么一走,可給了那群心懷不軌的人一個機會。不是百般刁難,就是處處找茬,在后院經常欺負公孫如是母子。她母親是個隱忍識大體之人,遇上刁難,獨自承受,默默流淚,為了就是將孩子養大成人。但她的一昧忍讓,讓公孫尚的妻妾得意忘形,助長他們氣焰,終于在公孫如是三歲時候,那溫柔的母親積勞成疾,撒手人寰。

  母親走后,公孫如是由奶奶蔣氏撫養。蔣氏對他是極為不好,但他始終是公孫家的孩子,自己的孫子,下不去殺心,但眼見心煩,時常對他打罵。公孫如是面對如此遭遇,從小就懂得諂媚討好和低聲下氣,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挨打,不會挨餓。哥哥們欺負他,幾位媽媽諷刺他,奶奶打罵他,通通都忍了下來,因為如果不忍,自己會被打,會挨餓,甚至會死掉,他也不敢把這些跟父親說,生怕父親這些枕邊的妻妾們尋仇。

  公孫如是一邊隱忍,一邊勤練武功,想的是以后出人頭地,就不怕被欺負了。他悟性是所以兄弟中最好的,但是他一人難敵四手,能打贏一兩人,卻招架不住他們五個人,為了避免被打,他隱忍了,練功時候故意顯得笨拙,這樣頂多被哥哥們羞辱,偶爾被下個黑手,好過被毆打。他晚上偷偷練功,為了是有一天自己武功能打贏五個哥哥。

  等他二十歲那年,他的武功已經是兄弟中最強的了,但他認為時機還不夠成熟。此時自己的五個哥哥為了爭奪以后的家主之位,拉幫結派,明爭暗斗,他們身后的母親也紛紛上陣,為其子謀劃,就沒人管他了。公孫如是見此機會,索性讓這五個哥哥自己去斗個天昏地暗,自己卻廣結英雄,積極聯絡人脈,為以后鋪路,就這樣搭上了東方魄和上官司這兩條重要人脈。

  二十年前蒼云山一戰后,其父公孫尚不幸重傷,回來后不久便走了。但是他走得急,沒來得及留下遺囑,讓誰繼承家主之位。公孫尚還未下葬,五個哥哥就爭得頭破血流。此時的公孫如是覺得時機到了,突然發難,以高強的武功擊敗五個哥哥,一鳴驚人,然后又得東方、上官兩家支持,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家主之位。

  “兄弟,這些哪里是什么軼事,公孫家主奪位之事我早就有所耳聞,哪里用你來說。”幾人紛紛皺眉搖頭,大失所望,本以為能聽到一些新鮮事,豈料都是些舊事重提,絲毫無趣。

  “嫌無聊你們別聽,都一邊待著去。”凌楚瑜不悅道:“我話都沒說完,你們亂插什么嘴,惹我不高興了,后面一個字也甭想聽。”

  那幾人也沒什么期待,還能有什么故事?隨口附和道:“好好,我們插話不對,兄臺繼續。”凌楚瑜沒好氣看了他們一眼,若不是王如萱此時開口說“后來呢”,自己還真不想理這群好事之人。

  吳罡本是一狂浪子弟,拜師學藝后,行為更是放蕩不羈。他本來和公孫如是八竿子打不著,卻因為一個人。

  話說公孫如是在繼承公孫家之前,因為常出沒煙花之地,跟一個名為“如煙”的女子有了私情。因為當時公孫如還在蟄伏待機,不能太過張揚,便利用如煙這妓女身份替自己營造紈绔子弟形象,麻痹與他爭權的五個哥哥。果不其然,他那五位心高氣傲兄長對這個不爭氣的“庶出”弟弟從未正眼瞧過,笑他無能,聲色犬馬,漸漸也就不當回事。

  公孫如是表面上整日與那如煙花天酒地,你儂我儂,背地里卻在這煙花之地巴結其他士族子弟,積蓄力量,通過他們搭上了年輕的東方魄和上官司。

  他從小備受欺凌,每日對家人察言觀色,巧舌如簧,才能讓他活下來,而這些從小精通的東西對他如今結交貴人是幫助極大。他雖出身不好,但人膽大心細,八面玲瓏,風趣幽默,說話處事讓人舒服,久而久之便建立起一條牢固的人脈。

  也正因為如此,被他利用的如煙以為公孫如是對自己是真情切意,芳心暗許,至死不渝。這真情對于公孫如是來說,是最好的擋箭牌,能讓外人相信他真的沉迷美色,為了一個妓女拋棄所有,麻痹眾人。

  世事無常,就在公孫尚撒手人寰時刻,那個唯唯諾諾的公孫如是變了,變的冷酷無情,變得心狠手辣,變得不像一個人。他首先以強大的武功擊敗了為爭權而比試的五位兄長,二死三傷,手段令人發指,然后再聯絡所有結識的士族弟子和宦官弟子,為自己出任家主助陣。最后,他迎娶了東方家的遠房親戚,歸順于新晉武林盟主麾下,有了這個強大助力,公孫家敢怒,卻無人敢言。

  至于那位如煙姑娘,等不來公孫如是的明媒正娶,也得不到他的贖身自由,仿佛那個曾經山盟海誓的男人突然從人間消失一樣。

  薄情寡義的公孫如是讓她心灰意冷,為了替自己爭口氣,竟公然跑到公孫家門口大鬧一場。公孫如是剛繼任家主之位,只是暫時靠外人威信壓制家中叔伯和兄長,若這樣一鬧,無非是讓人抓把柄。其妻東方氏也不是善茬,為保其夫地位,竟讓人亂棍打了出去,而公孫如是在一旁冷眼相待,竟沒有一絲惻隱之心。

  這一幕剛好給路過的吳罡撞見。此時蒼云教已散,他心情低落,每日飲酒麻痹,這一日他剛好醉酒路過,瞧見公孫家下人竟毆打一名女子,忿忿不平,又想起圍攻蒼云教的人中,公孫家是主要首腦之一,憤恨間打退那些走狗打手,救下如煙。

  后來聽聞如煙的事,也是憤憤不平。公孫如是如此待人,寡情薄意,令人齒寒。沖動之余,和如煙一道上公孫家討還公道。公孫家雖高手眾多,卻都不是吳罡對手,公孫如是不想事情鬧大,差人送來一封信,里面夾帶一張銀票。

  如煙瞧見那張銀號票據,頓時心死如灰,信都沒看,當夜就懸梁自盡。吳罡怒不可遏,當夜大鬧公孫家,誓要殺了公孫如是。雖連敗諸多高手,卻因對方人多勢眾,氣力殆盡也不見他蹤影,只能無奈遁走。

  吳罡走后,親手埋了如煙,去賭場連賭三天三夜,湊足千兩銀票,替如煙贖了身。然后將那封信拆開后,只寫著“煙花巷柳,逢場作戲,何曾伸眉”。公孫如是了解她,只有一封信,如煙定然以死明志。但又怕她猶豫,夾送一張銀票誅心,以保萬全。如煙性子剛烈,也了解對方心思,只見銀票就知公孫如是的意思,信都不看,毅然自盡,可見她當時是何等心死。吳罡長嘆一聲,守了一夜后,說了一句“是道小人心易變,豈知小人天性涼”后,飄然而去。

  幾人聽完這個故事,低頭思索片刻,終于有人問了,“這事怎么這么像杜撰出來的。”

  “是啊,好像天橋說書先生,故事生動形象。”

  凌楚瑜白了一眼,低喝道:“不愛聽別聽。”有人反駁道:“兄臺,這不怪我們,你捫心自問,這故事是不是太過離譜。當中很多細節都像是后來人加上去的,就比如吳罡埋人這段,他最后說的那句話,有誰能證明。”

  “你們愛信不信。”凌楚瑜道:“這是我在醉人間聽回來的。當時那女子的好友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豈會有假?”

  “醉人間?莫不是蘇州的醉人間?”那幾人有些詫異,道:“若真出自那里,道是有幾分信。”

  “幾位大哥!”王如萱淡淡問道:“這醉人間是何地?”

  “遭!”凌楚瑜心下暗驚,自己嘴禿嚕了,把醉人間三字說了出來。還沒等他反應,有人就飛快回答道:“這位姑娘,這醉人間是蘇州最大的青樓,能進入里面的非富即貴,一擲千金,放眼天下也是冠絕一時,我雖心神向往,無奈兩袖清風,只能幻想罷了。”

  王如萱俏臉冷若冰霜,如利刃般斜眼瞧了一眼凌楚瑜,后者心亂如麻,只能干“呵呵”。這千金小姐冷聲道:“是嗎?”凌楚瑜尷尬一笑,支支吾吾道:“這個…是個喝酒好地方。”心里卻暗罵那個多嘴的人,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還莫名其妙道:“怎么?”凌楚瑜無奈,如此笨拙之人,多說無益。又偷偷瞄了一眼王如萱,后者鼓著腮幫,俏眉倒豎,怒氣未消。

  公孫如是自知不是對手,但這一招事關名譽,即是敗了,也得敗得光榮。旋即深吸一口氣,右手下垂,那柄柳葉刀也直指地面,如龍鳴低吼,嗡嗡做響。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秦之槐神色從容,道:“令尊當年使出這招時,狂風怒號,天地色變,不知閣下能不能達至此等境界。”

  公孫如是沒有回答,這一招他始終沒有領悟精髓,如今冒險使出也是迫不得已。手中柳葉刀輕輕一劃,刀氣迎面撲來,旋即身姿狂扭,如風中勁草,飄逸無方,卻快速閃電,驟然間就殺到秦之槐跟前。秦之槐臉色一緊,拂塵化作一圈圈銀色光圈,護在身前。

  “呀!”王如萱掩口失聲,這是她第一次擔心師父安危。只見公孫如是的刀仿佛風中狂舞的無數柳條,又像無數千奇百怪的觸手,雜而有序地撲向秦之槐,似乎要將他纏繞吞噬。

  “來的好!”秦之槐大喝一聲,那銀白色的光圈更加大了,欲將這漫天的刀勢盡數收盡。公孫如是刀鋒猛轉,繞后撲來,直撲秦之槐背后,秦之槐也不示弱,回身橫掃,掃開那排空刀影,柳葉刀激蕩長鳴,刺人耳膜。

  公孫如是勉強平復那口噴出的鮮血,提刀攻勢不減,腳下踏步如飛星,漫天刀勢鋪天蓋地而來,誓要將秦之槐千刀萬剮。

  “刀如花,勢如柳。”秦之槐抬眼一瞧,道:“可惜你修為不足,身處于中而自傷,公孫家主,你當真要拼命?”

  公孫如是頓了頓,面色漲紅,咬牙道:“是又如何?”說罷柳葉刀卷起一陣狂風,群雄只覺得強風鋪面,雙眼幾乎張不開。再定睛一看,那股刀勢夾帶點點星斑,閃耀雙眼,竟比之前快了數倍,也凌厲了數倍。

  秦之槐只覺得狂風鋪面而來,肌膚如刀割般吃痛,右手運勁,拂塵變毫,運筆一揮,一道銀光宛如血脈般的貫穿,奔飛噴射,擲地有聲。

  “這是…”凌楚瑜瞠目結舌,本以為公孫如是的氣勢如風起云涌,變化莫測,欲將對手吞噬,豈料秦之槐反手一招,勢如天上之水,咆哮如雷,滾滾而來。

  “師父在畫瀑布!”王如萱瞧得真切,秦之槐將丹青技法融入其中,招式正如李白詩云,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那噴漲奔騰的河水從天而降,威力煌煌,連綿不絕,將公孫如是的刀勢激得粉碎。

  公孫如是的袖袍開始片片粉碎,體內氣血翻騰,但此刻已然是不能收手,狂催真氣,大喝一聲,柳葉刀順勢而下,刀勢如驚天一劈,帶著力劈華山之威,誓要將江河斬斷。刀、拂塵相激,迸發出聲,震人心魄。群雄只見公孫如是的刀勢如破竹,將秦之槐的筆鋒一分為二,直破而來。

  正當眾人屏住呼吸之際,秦之槐大筆一卷,那九天銀河倏忽猛轉,如滔滔江水從側方而來。公孫如是此時已全力以赴,刀勢十足,不留余力,哪里還來得及反應,只覺得瞬間呼吸困難,仿佛被淹沒于洪水之中,不斷掙扎,反而更加難受。悶哼一聲,虎口崩裂,柳葉刀脫手飛出,身子摔出數丈之遠。

  見公孫如是重傷倒地,秦之槐無心追殺,只淡淡道:“令尊刀法嫻熟,精妙絕倫,而且收放自如,閣下偏安一隅,未窺得這開闔之勢,不僅是眼界,更是心胸。”公孫家刀法雖起源于柳,但多年來研習,早已超脫,如風如云,無跡可尋。但公孫如是這些年醉心權斗,心胸越發狹隘,妒賢嫉能,自然無法窺視廣闊無垠天地。而且但凡高手,出招后均留一分力氣,公孫如是急于求成,全力以赴,已無力對抗秦之槐。

  “爹!”公孫鴻飛速上前,將其扶起。公孫如是回想起父親的所為,年少任由自己被打罵漠不關心,家中明面和氣,私底下卻斗得不可開交,這是心胸開闊之人?大袖甩開公孫鴻,冷冷道:“多謝玄機道人賜教,這筆賬,在下日后定當十倍奉還。”憎恨的目光一閃而過,自徑離開。

  歐陽靖知道公孫如是盡了力,道:“快帶公孫家主休息。”孔韞急忙讓下人攙扶,可他自負,如今丟了臉面,又豈會讓他人攙扶,甩開傭人的手,誰知這一用力,牽扯傷口,嘴角汩汩流血。公孫鴻見狀,急忙上山,關切道:“爹,小心。”父子二人就這樣緩緩走進內堂。

  “喂,怎么不出聲了?”吳罡趾高氣昂道:“這八局比試已過,到底是誰贏了?”他故意提高嗓門,大聲宣揚,讓在場的群雄憤憤不已。

  孔韞也是怒目而視,道:“是你們贏了,要走要留,悉聽尊便。”吳罡哈哈大笑,道:“留?那就不必了,省得壞了你們的胃口。”忽然厲聲道:“蒼云山之仇,就此一筆勾銷,從此進水不犯河水。若你們還是不服,大可再攻來,定要你們有來無回。”

  聲若鐘鼓,屋瓦皆震,群雄為之震驚。這蒼云教如此可怕,恐怕武林從此爭斗不休。

  秦之槐拂塵輕甩,拱手道:“再會!”話音剛落,只見八道人影如鬼魅般消失,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群雄。

  忽然有人急步來報,“歐陽家主,魔教數日前偷襲各大門派,東方盟主現已率領各路英雄奮力擊退魔教,盟主請歐陽家主帶領遠征隊伍盡快返程,以商對策。”

  群雄皆震驚,這才想起吳罡臨走前的話,原來魔教雙管齊下,一邊派人偷襲江湖各派,一邊令八散仙比武揚威,這才是正真的“一筆勾銷。”歐陽靖怒火不定,思索片刻,喝道:“各位今晚收拾行裝,明日隨我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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