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何尚榮的決定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
有人為了追求既得利益，不在乎周圍的人。
他們把眼前的利益看得太重，為了實現某種目的，往往不擇手段。
這種現象在都市職場尤為突出，楊灝天聽出秦主任的言語中所隱藏的含義。
她既看不起自己，也在訴說劉小妮馬上就要離職了，而且說話的語氣好像劉小妮現在加班也和她離不開關系。
看著秦主任離開的背影，楊灝天心里默默記下了這個女人，他相信有時候公平可能不在人心，但時間，卻可以將失去的公平追討回來。
劉小妮從大樓里出來的時候，距離12點還差幾分鐘，她看見楊灝天在保安室門口站著的時候，站在原地愣了愣神。
確認面前穿著校服的人是楊灝天后，才走過去詫異地語氣問：“小天，你怎么來了？”
楊灝天笑了笑說：“姐，我來接你下班，寶哥把我派給你當保鏢了。”
“叫我姐，叫我爸哥，這輩分可亂掉了。”
“這有什么關系，姐你要樂意我可以叫你姨，比寶哥還高一個輩分。”
“找打呢吧？你真以為你穿著校服就顯小嗎？姐可正直青春，想追姐的人排隊可以排到火車站。”
楊灝天一邊躲著劉小妮揮打自己潔白的手臂，一邊說：“走吧，我們回去吧。”
新的生活環境會有新的朋友，人生就像是在乘坐一趟客車，每一個站臺都有人上車和下車，即便有些下車的人你會舍不得，會充滿依戀和不舍，也只能是人生中匆匆的過客。
但隨之而來的，是新的朋友，其中也有人可能成為你下一個依戀和不舍。
現在楊灝天所乘坐的客車，劉寶和劉小妮在這一站上來了，而且一上車就向他表示了足夠的善意。
劉寶每天在教給他需要的東西，而劉小妮幾乎每天晚上回家都會先去典雅樂器坐一坐，看看楊灝天在那里生活有沒有什么困難，畢竟在她眼里的楊灝天，還是剛剛從鄉下出來闖蕩的小子，身上沒有多少錢。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在眼里的鄉下小子，是樂壇天天豎著耳朵都在打聽的“音樂怪才”天仔，由他創作的歌曲明年今日、星晴、太委屈現在已經登上了華夏唱片協會的銷售榜第四、第五和第九名，還有一首不知名歌曲被人津津樂道。
而三個新人歌手李明濤、趙若穎和陳佳佳，也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樂壇三線歌手，唱片行業對他們的評價幾乎大差不離：唱功無法評價，成名全靠“天仔”，甚至有人評價他們為“被幸運女神眷顧的歌手。”，僅此而已。
翌日上午，燕京音樂學院辦公樓會議室里，校委領導班子齊聚，他們手里都有一份歌曲，此時大家正在交頭接耳討論著。
何尚榮清了清嗓子說：“咳咳，大家靜一靜。”，說完后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才繼續說道：“我們都已經聽過大家手里的那首華夏風格的歌曲了，我已經將這首歌上報給教委錄入本學院的教材，現在我們需要梳理下這首歌的創作元素。”
話音落下，院長助理起身走到會議室角落臨時準備的一臺音響上按下了播放鍵，音響里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細微“沙沙沙”的聲音，然后吉他的琴聲響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
“啪！”一聲，助理在這一段副歌的歌聲落下時，按下了暫停鍵。
何尚榮環視一周后笑著說：“現在我們討論下這一段，作者在歌詞中描繪的是什么？創作靈感來自于何處。”
教導處主任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此時他率先發言說：“我覺得作者應該是個書法家或者畫家，他應該是在完成一幅水墨丹青時有感而發，創作了這首歌的歌詞。”，說到這里，他左右看了看大家，又繼續說：“不過我說句實話，這首歌的伴奏旋律確實很有水平，老朽教了大半輩子的學生，也沒有一個可以創作出這種水準的作品。”
會議室里的人聞言不斷點頭，起碼他認為教導主任所說的非常接近。
何尚榮看了看大家問道：“還有其他意見嗎？”
會議室再次安靜下來，無人回應，何尚榮伸手向助理示意繼續。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幾分鐘過后，曲調溫柔委婉、淡雅脫俗的國風古調歌曲播放完畢，會議室里又開始討論了起來，大家的判斷都很一致，認為作者創作的理念，來源于一幅畫的創作過程，而且是國畫。
教研部主任雖然沒有不同的看法，但謹慎的他還是發表言論說：“如果我們理解的東西和作者對不上號，我們以自己定義的把創作元素教給學生，以后作者出來公開創作過程，那如何是好？”
會議室里的人頓時鴉雀無聲，他們知道教研主任說的有道理，但是又不想缺失了一個極好的教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下判斷。
何尚榮敲了敲會議桌說：“教導主任說的對，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這首歌曲難能可貴，今天一定要討論出一個教學方案，既然創作理念我們不能觸碰，那么我們就從歌詞和旋律入手，把優秀的地方逐一標識出來，將這些優秀的細節，教給我們的學生。”
教導部主任聞言說：“何老，這就難辦了，歌曲自成一體，既有流行音樂的風格，又獨居華夏風格的元素，如果后續能有作品繼續創作出來，這種全新的華夏風格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流行音樂的新領域，處處是優點，何處選細節呀？”
“對啊，何老，你讓我在優點中間找優點，那怎么找？”
“何老，這種風格的歌曲要是多幾首，華語樂壇必然可以走出國門，要我看，這首歌一定要讓學生們領會到全新的風格，也可以創作出好作品，不能墨守成規。”
“.........”
一時間眾說紛紜，但內容的觀點都很一致。
教研部主任最后發言說：“何老，要不我們還是先按照我們理解編成教材，然后我們繼續尋找天仔，找到他以后，再來繼續完善教材吧。”
這時有人說：“可是這個天仔現在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樂壇都在找他，和他有過合作的三個唱片公司都聯系不上，我們又怎么找人啊？”
何尚榮這時笑了笑說：“我已經通過關系讓天仔的作品在宣傳渠道開啟了綠色通道，天仔應該很快會重新出現在唱片市場，明天我想以學院的名義登報通知天仔過來學院面試，到時候我們再評估一下天仔的能力，我想特聘他為學院的客席講師，大家什么意見？投票決定吧。”
會議室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視線落在教研部主任舉起的右手。
連負責教研的主任都同意了，加上何尚榮這個提議人發起的投票，本來就大部分人都會同意，不一會兒，在場的人都舉起右手，全票通過。
與此同時，燕京滾金唱片總經理辦公室里，方銘和趙莉莉隔著辦公桌面對面坐著，旁邊還有一個蘇力正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方銘看著蘇力說：“蘇總，我看你還是去一趟粵省吧，去天仔的老家看看，說不定天仔就在家里，對不對？就算不在，等上半個月，萬一他就回去了呢，對不對？”
蘇力頭也不抬，只是眼神看了看方銘，然后說：“您讓趙總自己去不就完了，干嘛一定要讓我去啊，再說萬一人不在，我還要那里等上半個月，那個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去了，窮山溝連招待所都破破爛爛的。”
趙莉莉說：“方總，要不還是我自己去吧。”
方銘搖頭說：“趙總，李明濤最近檔期太滿，蘇總負責公司行政的，跟藝人工作沒有關系，他去最合適，再說這一去就是半個月，天仔那里有你的電話，萬一你在鄉下手機沒有信號，錯過了電話怎么辦？”
方銘考慮的很周全，任何一點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在他的考慮范圍。
“蘇總，這是總公司的安排，是不是要港城那邊發文，才能請的動你？”
方銘這時說話的語氣開始加重，平時蘇力在公司混工資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現在關系到公司發展，找到天仔的下落，是總公司那邊明令要求的。
蘇力見方銘搬出了港城公司，于是只好答應說：“行，方總，您厲害，我去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