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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單挑

  花了小十分鐘的時間,南柯為顧伶和清兒簡單講了講守株待兔的故事兒。

  顧伶和清兒還在思考,她們不理解為什么會有那種蠢的兔,畢竟這世界有靈氣存在,各種生物或多或少都比南柯印象里面要聰慧許多。

  南柯則是從內心深處生出了一種孤獨和疏離感。

  穿越,說來好聽,網絡上還有一堆人羨慕不已。

  但只有你真正獨自一個人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時,你才會明白,什么才特么叫作鄉愁。

  甚至,鄉愁似乎都無法準備地表達這種感覺,因為南柯和世界的差異,遠遠不止地理位置,而是時空的差異,整個世界觀甚至是認知的差異。

  你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三歲小兒都曉得的成語時,周圍人卻露出那種迷茫的表情;

  這種無言的壁壘,才最叫人孤獨。

  好在。

  這種孤獨感早已經被南柯習慣,他不是那種喜歡鉆牛角尖的人兒。

  偶爾矯情矯情也罷,這要是整日里悲秋傷春的,那才是真正地浪費生命,白白浪費了這仙俠世界。

  “要是他們不來怎么辦?”清兒忽然問道。

  她剛剛準備的時候格外起勁,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倒是心里憂愁起來。

  這要是沒人來,她可是白折騰也是白激動了。

  “他們會來的。”

  南柯指了指下面,那是困僵尸的方向。

  “他們走得這么急,怕是他們門內已經知道這邊出了事兒,這種事情,但凡是走漏了一點風聲,清一門都討不了什么好果子吃。”

  當然;

  如若只是在十萬大山里面煉煉僵尸被揭露了出來,對于清一門而言無非也就是丟個臉,算不得什么大事兒。

  畢竟其他仙門類似的事情也沒少做,大家不可能真因為這些就出來死磕到底,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斷了自己的后路?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清一門才只派出了三個弟子出面,一來是覺得三個弟子足以應付這種局面,二來要真派了什么長老過來,說不得還會弄巧成拙。

  畢竟大人物的一舉一動,更容易引起旁人側目和猜想。

  總總巧合交織在一起,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還真應證了南柯先前說的那句‘命運如織’。

  “那只僵尸......”

  顧伶看南柯一眼,欲言又止。

  “我懂我懂。”

  南柯好歹是讀完了小學的,不會真就那般腦子里只有直來直去。

  他腦子會轉彎,也想得明白事情背后的意義。

  “到時候還得麻煩姐出手。”

  那只僵尸,是留不得的,別管待會兒是人勝了,還是僵尸勝了,顧伶都得下去收個尾。

  畢竟這里是現實,你只要不到天下無敵的層次,總歸是需要在某些時候選擇妥協。

  真把這事爆出去,是,確實能坑了清一門。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清一門在死前可不會再去顧及你是個什么身份,真要上下一心來殺你,誰能攔得住?

  要是就爆出來一個養尸,說不得清一門顧及顧伶的身份,還會退幾步,念你一個情。

  這點數兒,南柯有的,他是跟鄧家有仇,不是跟清一門有仇,犯不著把路走窄了。

  這時。

  清兒忽然抬手看了一眼,“有人來了。”

  話音落下沒多久,下方霧氣籠罩的林子里面忽然有一塊清晰了起來。

  三道身影在下面緩緩前行,他們走得很謹慎,以至于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周圍,而忽略了有時候,危險來自于上方。

  “放它們出來吧。”

  見三個人停在了一棵樹旁邊,南柯開口道。

  “好。”

  清兒默念了一道咒語。

  一道光芒閃過。

  下方的霧氣,忽然又濃密了起來。

  霧氣逐漸聚攏了起來。

  像是有無形的陰風將它們匯聚在了一塊兒。

  中年練氣士一只手捏劍柄,另一只手捏了一個法訣,但都只擺了一個起手式,沒敢貿然出手。

  先出手為強是在局勢已經明朗的情況下才有效,現如今,他只覺得自己捏法訣的手,都有些僵硬。

  老年練氣士面色更是陰沉,他看了一眼僵尸們,特別是看見為首的那只時,忍不住低頭輕吼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門可沒跟他們說過,他們的那位師兄弟已經成了僵尸的‘尸兄弟’。

  那塊尸地能夠煉制出什么等級的僵尸,他們心里門清兒,八品到頂,絕對出不了七品。

  但眼前是怎么回事兒!

  面前這幾只僵尸里面,幾只八品不提,但有一只到了七品,為首那位‘師兄弟’,更是在‘身后’更進一步,從七品直接跨越到了六品!

  要是那位師兄弟直接出了什么意外,身死道消,他們拼上老命說不得還能贏一場。

  但現如今,對于他們來說,幾乎算是死局。

  “你問我我問誰!”

  中年練氣士面色猙獰,到現在這種地步,他也懶得再去扮演什么溫文爾雅。

  那邊僵尸緩緩靠近了過來,一道令人作惡的惡臭隨風而至,但面前這兩練氣士倒是沒心思去嫌棄什么臭不臭的問題。

  中年練氣士瞥了一眼同伴,“放引箭。”

  這世界里面沒網絡,傳遞復雜信息需要依靠妖獸以原始方法來遞送,但有些類似于求救之類的信息,倒是有些取巧的簡單法門。

  老年練氣士沒耽擱,熟練地取出一枚略顯迷你的紅色弓箭,咬破牙尖擠出一道血噴在弓箭上,隨即一道靈氣渡了上去。

  “去!”

  ‘嗖’

  紅色弓箭宛若插上了翅膀一般沖天而已。

  “吼!”

  為首的僵尸一聲低吼。

  一道黑色的煞氣自其喉嚨噴出,想要攔截那枚紅色弓箭。

  “給我斷!”

  中年練氣士抓住時機,掐了一半的法訣使了出來,順手一劍斬了出去,打散了僵尸的煞氣。

  雖說周圍有同門的概率渺茫,但總歸是有一絲希望。

  再不濟,等自己身死后,起碼有宗門幫忙收尸。

  紅色弓箭直沖云霄,但就在中年練氣士已經松了口氣的時候,忽然有一道紅芒從另一側的山坡上射出,’啪‘地一聲把弓箭給打了下來。

  “......”中年練氣士眼睛一瞪。

  老年練氣士則是瞬間看了一眼山坡,聲音都沙啞了幾分,“還有人!”

  僵尸可玩不出這一手。

  “怎么辦?”老年練氣士問道,他現在是真六神無主。

  中年練氣士沉默半晌,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僵尸們。

  見僵尸似乎也沒什么動靜,他內心亮起了一道光。

  “秦師兄?”中年練氣士開口叫道。

  他是認識這位師兄的,雖說平時沒多少交集,但也打過幾次照面。

  “秦師兄,你...還在嗎?”

  他不敢問‘你還是不是你’,臨時改口說出來的話顯得有些怪異。

  但怪異歸怪異,這聲呼喚到底是讓秦師兄的神智稍微清醒了點。

  這位秦師兄陰差陽錯之下成了僵尸,修為上是精進了不少,哪怕是用開辟第二春來形容都不為過,否則也不可能這般跨進六品。

  但有得就有舍,煞氣侵襲之下,他每日只有極少數時間能夠保持少有的理智,絕大多數時候,他只能夠用修行來麻痹自己,壓制屬于僵尸的天性。

  “是...我...”

  中年練氣士聞言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秦師兄,這是整得哪一出?”他抬手指了指后面幾只僵尸。

  他能看出來,這幾只僵尸都在極力壓制自己,但能壓制到什么時候,鬼才曉得。

  “你...們...為...什...么...來...”

  秦師兄說話很艱難,但依舊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自然是宗門怕你出事,叫我們來看看。”

  老年練氣士不敢出聲,中年練氣士只好自己扛起了忽悠的旗幟。

  說完,他瞪了一眼老年練氣士。

  后者后知后覺,連忙點頭附和了幾聲,“對對對,你師傅還掛念你呢。”

  “師...傅。”秦師兄眼眸里面閃過一道追憶,隨即搖了搖頭,“你...們...來...殺...我...們。”

  “這是哪里話?”中年練氣士‘大驚失色’,“都是一個門里面的兄弟,哪里會有這種想法!”

  “嗬...嗬。”

  僵尸的笑像是喉嚨里面卡了一口痰,聽起來很是生硬,但對面兩個練氣士依舊是強忍不適,臉上陪笑道:

  “秦師兄,我們就是要殺,也是殺他們,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老年練氣士怕秦師兄誤會,加了一句,“秦師兄,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宗門,長老們肯定知道怎么解你身上的毒!”

  他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淪落到這種狀態,自己肯定是要找辦法補救的。

  秦師兄不是他。

  又是兩聲干澀的笑聲響起,秦師兄慢慢抬起腦袋,兩顆獠牙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那人說得對,你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

  隨著它氣息的變換。

  身后幾只先前像是陷入沉眠的僵尸也都抬起頭,一道道煞氣開始升騰。

  雖是換了地方,雖是沒能夠引動什么地勢,但此情此景依舊讓兩個練氣士嚇得臉色發白。

  “秦師兄,你別誤會!”中年練氣士連忙補救。

  他不曉得秦師兄嘴里的‘那人’是誰,但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提前給自己下好了套。

  “誤...會?”秦師兄搖了搖頭,陰森森道:“是...你...們...誤...會...了。”

  他抬起手。

  身后所有僵尸都微微前傾,作勢欲撲。

  “我...現...在...這...般,是...我...自...己...選...的。”

  “吼!”又是一聲低吼。

  但跟先前比起來,這聲低吼顯得更加暴虐。

  強撐了這么久,他終究還是抵不過煞氣侵襲。

  既然無法抵御,他干脆是索性放棄了抵御。

  就如他自己所說那般,他并不是什么被尸毒入侵,而是他自己,選擇成為了僵尸。

  雖是兩個練氣士還在苦苦支撐,但其實局面已經非常明朗了。

  一個八品一個七品,別說是面對這一群僵尸,單單就是那位秦師兄,其實已經足以擊殺兩個兩個練氣士。

  之所以還能‘僵持’,主要是因為僵尸都擁有敏銳的嗅覺,它們知道這兩個練氣士肯定還有底牌,并不想玩什么以傷換傷,因此打算來一出溫水煮青蛙。

  南柯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塵,道:“你說,他為什么想成僵尸?”

  “想不開唄。”顧伶眺望了一下遠處,可能她在有些方面確實不如南柯,但對于這世界的本質,她看得比南柯要更加透徹。

  畢竟是‘原住民’,自小就被灌輸了屬于這個世界的思維,在更多時候,都能夠更好地代入進去。

  清兒罕見地面露滄桑,在旁邊說道:“其實這世上有許多可憐人,很多事都是逼不得已。”

  她在顧家就見過不少苦命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走入了歧途。

  你可以說他們自己也有問題,但其實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性格和思維,也是受其經歷影響的。

  生來如此,他們很難掙脫屬于他們的命運。

  南柯瞥清兒一眼,倒是沒打算戳破小姑娘的對于窮苦人民的善意幻想。

  他抬起頭望更遠處方向看去,在樹林子更邊緣處,還有一道身影在迷霧里面晃悠。

  這邊打得熱火朝天,但是因為清兒先前的布置,使得這邊的動靜到底還是‘留’在了原地,也使得那位提前被推出去躺雷的鄧威根本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對勁兒。

  他現在,說不得還在專注于尋找周圍的蛛絲馬跡。

  “自己動手?”

  顧伶看穿了南柯的意圖。

  “這個,就不勞煩姐姐動手了。”

  南柯活動活動了手腕,他這些時日苦心鉆研了身法和刀法,一直還沒找到合適的對象。

  那鄧威正好八品,拿來練練手正好合適。

  況且。

  既然兩人之間本有恩怨,早些了解對于兩邊都是好事兒。

  “需要我去壓陣?”

  顧伶又問一句。

  她是記得南柯好像剛剛才入了八品,這才兩天時間,境界應該還沒有徹底被穩固下來。

  “用不著麻煩。”

  南柯拍了拍自己的刀柄。

  這刀,是碧林閣管事送的,據說是他昔日在郡城高價買下來收藏用的,還沒見過血。

  但刀,肯定是把好刀,用玄鐵鍛造而成,拿起來很是沉甸甸的,要不是南柯是武修,還真不一定能舞地利索。

  “我這人就喜歡單挑,正好讓你們瞅瞅,什么才叫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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