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燈火萬家,百姓闔家團圓,忽然間,蒼穹之上光芒盛放,五彩繽紛的煙花映入整座浩安之城里百姓們眼簾里。詵 不知多少孩童歡欣鼓舞,就連許多氣血衰敗的老人,見煙花盛放,心氣也略微上升了一些,很久了,他們都不曾見過這般燦爛景象。
家家戶戶走出屋內,來到屋外觀賞煙花盛景,這一次,宇文君帶足了煙花,至少維持小半炷香光景,可以讓浩安之城的蕓蕓眾生看個夠。
大街小巷也因此變得異常熱鬧,雖說都是衣衫樸素,甚至不夠體面的老百姓,可這股精氣神,隱約之間,真的可以氣沖斗牛。
一位身著墨色衣裳的女子,也來到了人潮中,感受著新年時刻。
武宓,雖不是一個講究作態的姑娘家,但也絕非一個不在意儀表的姑娘家,她是第一次身穿這等劣質的衣裳,感覺一點都不夠體面。
秦云在另外一條街道的某戶人家里,正在喝著茶水,吃著粗糙無味的大飯,順帶聽聽那家主人所講的故事,都是一些經過歲月洗禮的故事。
武宓已穿梭了三條街道,她在尋找一個人,具體是怎樣的一個人,她也不知道長相如何,不過好在一點,這一座浩安之城,具有境界修為的人寥寥無幾,且都還集中在城主府內。詵 遺憾的是,武宓走了這一條街,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無奈之下,只好走向了另外一條街,因為夜色朦朧,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也并未察覺到武宓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煙花惹人眼簾,誰會在意一位出自于玉溪鎮的姑娘家呢。
進入一條新的街道之后,武宓心中并無多少期待,至于秦云那里,暗中有一只雪鵬保駕護航,他絲毫都不擔心秦云的安危。
對于人族的新年,武宓心中一點都提不起興致,她只是覺得,大年三十這樣的夜晚,總會有人耐不住寂寞,出來走動走動的。
走著走著,武宓終于看見了一個人。
一座略顯破舊的門庭前一位約莫五十余歲的老者,手拿煙桿,抽著旱煙,坐在自家的門檻上,盯著天空中的煙花。詵 老者頭發有些稀疏,他叫華英,與周圍的街坊鄰居同一時間,進入浩安之城的。
昔日北方流民數量眾多,多數流民互相之間陌不相識。
彼此不太熟悉,起初在這里安家落戶時,也很少有走動,不過經過幾年生活,華英也認識了幾個街坊鄰居的。
平日里也會幫助街坊鄰居,撿撿柴,磨磨豆腐,彼此互相幫助,偶爾坐在一起曬曬太陽,談天說地亂扯一通,小日子也還算是滋潤。
因為家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又是大年三十,他得在家里獨自過年,其實浩安之城獨自一人在家里過年的人起初的確有很多,但后來年輕男女談婚論嫁,導致諸多陌不相識的人,成為了親戚親家,年味兒與人情兒也因此與日俱增。
可惜,華英上了年紀,自然是不可能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當做自己的老婆,他也很貧窮,找老伴兒一事,流民之中的女子,其實大多數都有自己的靠山,華英也沒有下手的余地。
索性,就這么一直單著,平日里的那些個好友,就算想要給華英牽線搭橋介紹一個老伴兒,還真沒有合適人選呢。詵 女人,在浩安之城里真的是金疙瘩,流民之中,女子數量本就不多,外加其余州郡的姑娘家,也不愿意嫁入浩安之城這樣的貧瘠之地。
新城新氣象,在浩安之城,那是不存在的。
忽然間,武宓來到了華英近前,撇嘴一笑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裝作流民混入浩安之城的,還是前些日子以拾荒老人的身份,混入浩安之城的。”
浩安之城,看似人數眾多,但老弱病殘的數量占多數。
外人不愿意來這里安家落戶,來這里安家落戶的,往往都是不怎么樣的人,對此,端木直心中也是頗為無奈,若是數萬青年男女,愿意在浩安之城安家落戶,不說政績,單就這座城的生機,不知會被拔高多少。
華英臉色驟變,凝望向武宓,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華英,大黃庭后期,實力不弱。詵 這樣的一個諜子,潛伏在浩安之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許多事,如解決掉一些知曉某些隱情的人,如無聲無息,讓一位掌握著秘密的生病老人自然死亡。
亦或是暗中收集某些古老的證據與銷毀證據。
浩安之城局勢不算復雜,一個這樣的諜子,足以照顧大局了。
武宓冷笑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華英見勢不對,連忙聚集真元,他不打算與武宓動手,而是趕緊脫身。
可惜,武宓只是微微抬手,一道龍游之氣便將他纏繞,令其動彈不得。
“大年三十,最是容易讓人想家,讓人放松,平日里,你肯定會刻意的內斂自己的氣息,但今夜你不會,上了年紀的人,總還是念舊的,總會在某些日子里,想起曾經的某些日子與某些人,你失算了。”武宓得意笑道。詵 武宓微微催動體內龍氣,遠在城主府的某人心有靈犀,遠距離控制龍氣,繼而,武宓近前衍生出一條虛空通道。
猶如提著一只小雞般,抓住華英的領口進入了虛空通道內。
下一刻,便來到了城主府內。
武宓略顯野蠻的將這位上了年歲的男人砰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抓住了一條大黃庭的大魚,這樣的人,對于端木大人的安危有著致命的威脅。”武宓瞥了眼宇文君和端木直說道。
兩人同坐一桌,桌子上,五道葷菜,八道素菜,其實兩人根本就吃不完,不過小廚房那里會對剩菜剩飯回鍋,下一頓可以繼續吃。
不說是在浩安之城,哪怕昔日在皇都里生活,端木直也還是會經常吃剩飯剩菜的。詵 端木直見狀,頓時心里一沉,因為他見過華英,在端木直的印象中,華英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光棍兒。
宇文君怪味一笑道:“今夜出現這等異數,大人心中莫要介意。”
端木直本以為武宓是龍族,不喜人族習俗,只是一時興起,在城內走馬觀花而已,萬萬沒想到是抓人去了。
見到宇文君后,華英的眼神略有一絲絲的恐懼,之所以有一絲絲,只是因為他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諜子,見過諸多風浪,而這一絲絲的恐懼,也對出于對宇文君個人的敬畏而已,并非對這件事的恐懼。
武宓略有不耐煩的問道:“如何處置?”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年三十,良辰美景,不宜見血,放了吧。”
武宓愣住了,萬萬沒想到宇文君來了這么一出,直言道:“他若是跑了,可就不好追了,他若是自知活不下去,一旦自殺,這條線索也就斷了。”詵 宇文君應道:“又不是國仇家恨,只不過是一些陳年往事而已,該暴露的,早晚都會暴露出來,何必難為一個諜子。”
華英本人也愣住了,他本以為自己將會經歷嚴刑拷打,結果卻是這樣。
武宓只好微微揮手,解開其體內龍氣束縛,故意笑道:“趕緊回家過年吧,哪怕這里不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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