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時間里,柳青華成功獨占鰲頭,成為了朱雀魁首,令很多人失望的是,她的競爭對手并無能力讓她亮出清明劍氣。
柳青華憂心忡忡來到了宇文君身旁,輕語道:“蕭楚師兄的劍氣靈巧刁鉆,也不失霸道剛猛,盡可能避免正面攖鋒。”
宇文君看著柳青華,戰后的柳青華,一頭青絲充斥著凌亂之美,原本就靈氣的臉龐,顯得更加靈動。
身姿楚楚動人,有這樣的師姐噓寒問暖,這感覺很不錯。
柳青華微微避開眼神,低聲問道:“為何這么看著我?”
宇文君應道:“因為師姐很好看,頭一次見到如此認真的師姐,有些不習慣。”
柳青華臉色微黑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這等閑情雅致,認真一些好不好?”
一炷香時間到了,宇文君一臉平靜走上了青龍擂臺。
這本來不是一場重頭戲,真正的重頭戲應當是景佩瑤和許還山之間,可夾雜了私人恩怨之后,一件尋常小事,也可以成為一場戲。
柳青華這會兒有些無奈,她不知宇文君真的是胸有成竹,還是不知死活?
蕭楚輕盈一躍,來到了青龍擂臺,距離宇文君不足一劍之隔。
康長治,大長老,二長老,已然出局的學子們,均一臉期盼看向了青龍擂臺。
二長老心如止水,他知曉即便蕭楚輸給了宇文君,一樣可以進入白鹿閣,旱澇保收心境穩定,他自然也不希望蕭楚輸了。
或者說,他不想輸給了顧雍。
蕭楚對著宇文君行完執劍之禮后,沉聲說道:“此劍名為離淵,長二尺八,取自于東海萬年寒鐵冶煉而成。”
“在我手中,已染血若干。”
宇文君手握斷念,回了一禮,平靜應道:“這柄刀名為斷念,近些日子才到我手中,關于它的典故,我也不知曉。”
“師兄見笑了。”
蕭楚微微蹙眉,他總感覺宇文君有種特別欠打的氣質,卻又不好收拾。
錚然一聲,離淵出鞘,恍惚之間伴隨山風虎嘯。
下方的柳青華,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武試之中若出了人命,也分具體情況,若死了貴族子弟就不好收場,故此貴族子弟也不會死。若是死了平民子弟,死了便是死了。
宇文君不是貴族弟子,蕭楚離淵出鞘,已有了殺心。
“拔刀吧,面對我,你無托大的機會。”蕭楚沉聲道。
宇文君拔出斷念,握刀的姿態很樸素,像是一個不曾練過刀法的人,他本來也沒有練過刀法。
他不想在這里拔刀,可他也不想成為武試第一,可這會兒他也只能拔刀了。
蕭楚身形如下山豹,猛然竄來,一劍刺出,強烈的劍壓劈頭蓋臉壓制而來,數道劍氣,均攻向了宇文君的肺腑,咽喉,心脈等要害之地。
刁鉆而又剛猛,煞氣極重。
宇文君依舊心如止水,橫刀于胸前,森然凌厲的刀意滋生而出,勢若奔雷,輕而易舉的破開了蕭楚的劍壓。
周圍,形成一方場域,場域之內,刀意橫卷千秋,撕碎一切,場域之外,風平浪靜。
宇文君握刀的姿態,很像是儀仗隊里的士兵。
可威勢,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蕭楚一劍不成,又是一劍劈來,劍氣動,天地闔,此劍可中擊流水。
一劍激蕩出絢麗真元,青龍擂臺搖晃不穩有崩裂之勢,刀域卻穩如泰山。
蕭楚無法更進一步,宛若面對一堵無形的銅墻鐵壁。
輕微喝道:“你既是三長老高徒,便無需故弄玄虛,有何手段施展出來即可,我接招便是。”
宇文君一直在守,蕭楚一直在攻。
場下,柳青華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也有些驚訝,師弟的刀意竟如此圓潤如意,不失威勢。
二長老的眉頭是越皺越深,喃喃自語道:“這是什么刀法,我也不曾見過。”
大長老凝望過去,點評道:“我也沒見過,老三也不曾練過此等刀法,看上去更像是宇文君將斷念的鋒芒流露而出,卻不知是通過何等手段做到了這一點。”
康長治平靜道:“刀域之內,宇文君無敵。”
“可他似乎不想對蕭楚出手,仿佛顧忌著某些事情。”
二長老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不想搭理康長治,可能往后半月,一月都不想要和康長治說話了。
遠處,景佩瑤也解決了宋氏兄弟,成為了白虎魁首,也頗有興致的來到了柳青華身旁,看向了青龍擂臺。
柳青華見狀,拘束道:“佩瑤師姐來了,只怕會亂了蕭楚師兄心境,也會亂了師弟的心境,師姐不該來。”
景佩瑤也不在意柳青華的快言快語,輕聲應道:“我不關心這些事情,我只是在看,我的競爭對手有多厲害。”
“四個魁首終究還是要決出武試第一的。”
柳青華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嗯一聲,她覺得佩瑤師姐此等姿態,有些自私,自傲了。
青龍擂臺上,宇文君橫刀于胸前的姿態始終沒變,蕭楚屢次試探,都無功而返,這刀域,如細密的海水。
蕭楚怒喝道:“你為何遲遲不出手?”
景佩瑤來到這里觀戰,已經亂了蕭楚心境,劍勢也有些亂了。
宇文君做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沒有出刀,只是將斷念插回了刀鞘,歸鞘的剎那,閃過一道白銀色的光輝。
蕭楚頓覺眼眸刺痛,晃了一瞬。
宇文君收回斷念,輕聲道:“師兄,承讓了。”
蕭楚低頭一看,地上是自己的斷發,他晃眼的瞬間,一道細密的刀意,切割了他的一縷長發。
宇文君可以斷其發,自然也可斷其頭。
蕭楚失神,迷惘的看著宇文君,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宇文君言道:“偶得妙手的小手段,師兄不必驚訝。”
蕭楚聞得此言悵然若失,苦笑道:“罷了,是我技不如人。”
對宇文君雙手作揖微鞠一躬,蕭楚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宇文君回了一禮,這才走下了青龍擂臺,他已成青龍魁首。
場下,所有人都不認為宇文君這是偶得妙手,若無絕對把握,豈能如此恣意?康長治,大長老,二長老等人心中也頗為意外,顧雍到底都傳授了宇文君一些什么…
看似橫刀于胸前,歸鞘,招式簡單,可對真元控制細致入微,否則也不可能有如此威能。
柳青華和景佩瑤意味深長的看著宇文君,欲言又止。
此間,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