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服全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如果不是現場觀眾不讓帶手機，恐怕他們已經紛紛掏出手機對著張嶸猛拍了。
導師席上的三位導師也看直了眼睛，謝佳琪驚喜的捂著嘴巴，發出了一聲只有自己聽得到的微弱尖叫，眼中晶瑩。
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也瞪圓了眼睛，就連攝影師也愣在了當場。
“特寫！愣著干嘛呢！給特寫啊！”
率先回過神的導演瘋狂低吼，攝影師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馬上將所有的機位都對準了臺上的張嶸，將他的所有角度都收入鏡頭之內。
監視器中，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正在畫面中央，一臉懵逼的看著激動的觀眾。
要不要這么夸張？
張嶸扯了扯嘴角，看來還是低估了這一世自己的顏值威力。
算了，趕緊演完趕緊把衣服換回來，這假發不透氣，捂得他一頭汗。
“小劉，準備開始了。”
張嶸回身沖劉清泉提醒。
劉清泉也在愣愣的看著他，被他叫了聲，才猛然驚醒，慌忙點頭答應。
化妝師幫他快速化了個老人妝，他飾演的是老了之后的李少爺，而張嶸則飾演苦等愛人五十年的如煙，他們演的是張嶸描述劇情中的結局部分。
經過剛才張嶸的說戲，現場觀眾已經明白了劇情的前因后果。
在看到張嶸經驗的古裝女主扮相后，觀眾們瞬間充滿了期待，想要看看他會如何演繹這段劇情。
攝像機準備就位，現場導演拿過一個場記板，幫他們打了板：“開始！”
一個專業的演員，是不能被角色所限制的，梁家輝之所以被稱作千面影帝，就是因為他演得了所有角色，無論男女老少，還是瘋傻癡癲。
張嶸是一個專業的演員，這不是他第一次扮演反串角色。
對于他而言，演好一個角色，比什么都重要。
聽到打板聲，張嶸瞬間進入了人物當中。
他只是靜靜站在一旁，身上卻有一股哀怨、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劉清泉出場了。
他按照張嶸給他講述的人物設定，進行著表演。
弓著背，駝著腰，他有氣無力的咳嗽著，步履蹣跚的穿過舞臺，來到還未來得及撤下的假涼亭道具旁，蹲坐下身來。
做了個劃火柴的動作，他抿著嘴，像是叼著什么東西，湊到兩手聚攏的掌心位置，嘬了兩口。
攝像機拍攝著他的近景畫面，連接到了舞臺上方的LED屏幕上，所有觀眾都可以看到他的動作和神情。
這段無實物表演挺傳神，觀眾們很容易就猜到了他應該是在吸煙。
畫面切換，張嶸的近景鏡頭出現在了畫面中。
導師席上，謝佳琪緊盯著畫面，已經進入到了劇情之中。
她看到了張嶸的特寫表情，頓時一震，眼眶瞬間紅了。
透過屏幕，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難以言喻的失望。
如煙沒有哭喊，沒有動作，甚至沒有眨眼，只是靜靜的看著李少爺。
她雖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但謝佳琪卻能感覺到，她正在一點點死去。
謝佳琪瞬間領會到了張嶸之前那段點評的意思，如煙這樣的女人，是不會像夏夢怡那樣哭天喊地，大喊大叫的。
如果說夏夢怡完全沒有抓準如煙的人物內核，那么張嶸版本的如煙可以說是教科書般的人物還原了。
張嶸訴說的這一版如煙，要比原版更加癡情，卻也更加瀟灑。
她可以為了愛情選擇和心愛的人共赴黃泉，并且苦等五十年，但也也可以在看透了李少爺后，果斷選擇瀟灑離去。
張嶸的面容出現在畫面中后，現場瞬間雅雀無聲，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屏幕，仿佛能夠感覺到如煙內心的痛苦和絕望。
畫面再轉向李少爺，他已經吸飽了煙，和衣躺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如煙動了，她緩緩來到了李少爺的身前，俯身看著李少爺蒼老的臉孔，看得很認真，像是要把他刻在心底，又像是要把他從腦海中抹去。
攝影師拉了個中景，將如煙和李少爺收入了畫面內，一高一低，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動一靜，層次分明。
在故事里，李少爺分明是個活人，但在觀眾看來，他卻和死了沒什么分別。
而如煙明明已經死了五十年了，只余一縷殘魂，但在觀眾眼中，她卻比任何人都要鮮活。
俯身看著李少爺，如煙緩緩唱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唱起的小曲：“你看斜陽西下，一對雙飛燕…”
李少爺渾身一震，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如煙，他瞬間呆住了。
五十年來，一直在他心頭縈繞的面孔再次出現在面前，他愣愣的看著如煙，說不出半句話來。
如煙輕聲唱著，雙眼看著李少爺，卻越來越疏離，越來越空洞。
她緩緩回身站起，李少爺撐著衰老的身子，跟著爬起身，不可置信的盯著她，揉了揉眼睛。
如煙平靜的看著他，仿佛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沒有哭，甚至連眼眶都沒有紅，但看著她那雙眼睛，謝佳琪卻瞬間淚崩。
謝佳琪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癡等五十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她的心徹底碎了。
攝影師給出了特寫，如煙的神情清晰無比，可以看清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她卻并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李少爺，卻讓現場無數觀眾淚目。
如煙緩緩將手腕上的翡翠手鐲褪了下來，她空洞的看著李少爺，輕聲低語：“李少爺，謝謝你還記得我，這個手鐲我戴了五十年，現在還給你，我不再等了…”
說著，她拿起了李少爺的手，將手鐲放在了他的手中，轉身離開。
李少爺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手鐲，忽然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向如煙追去，口中喊：“如煙，如煙…原諒我，原諒我…”
然而，他無論如何都追不到如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眼前。
怔怔的停下腳步，他低頭看著手鐲，用力攥緊，口中輕輕唱著不知名的歌謠，老淚縱橫。
燈光暗下，表演結束。
燈光再次亮起，張嶸已經重新回到了舞臺上，和劉清泉一起，向觀眾們鞠躬致謝。
像是從夢境中恍然回神，觀眾們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拼命的鼓起掌來。
“這他么的才叫演戲啊！”
“我服了！看個綜藝節目，把老子看哭了！”
“演得真好啊！這個張嶸太強了吧？我完全忘了他是個男的！”
“這演技絕了！完了，我發現我愛上他了！”
通道口，霞姐不可置信的看著臺上的張嶸，腦子有些懵。
小嶸什么時候這么會演戲了？
舞臺邊緣，夏夢怡站在暗處，愣愣的看著臺上的張嶸和劉清泉，聽著現場觀眾的掌聲，一顆心已經徹底沉到了谷底。
陳戈僵坐在飛行導演座椅上，死死盯著張嶸，心中在狂吼。
不可能！
這一定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張嶸！
張嶸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好的演技？
之前在劇組里，張嶸的演技還不如一個資深群演，怎么會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有這么大的進步？
這不可能！
陳戈確定，張嶸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他請了專業的老師，專門改編了綠鐲，就是為了在臺上讓他出糗！
他是在報當年之仇！
這節目是個局！
沒錯！不然這小子怎么會臨時改編出這么好的劇本？怎么會突然擁有這么好的演技？
但這是ZJ衛視投資過十億級別的重點綜藝節目，怎么會和他一起來動這種手腳？
除非節目組一開始就打算把他也當做消費的對象，來進行炒作！
想到這里，陳戈不由得驚怒不已。
節目組好大的膽子！
他們不知道我跟錢臺長是朋友嘛？居然敢這樣消費我？
難道是金世佳動用了關系？可他們有那么大的能量嗎？
陳戈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開始發泄似的隨想，居然是最貼近正確答案的猜測。
掌聲經久不息，張嶸幾次想要開口，卻都被掌聲和歡呼聲擋了回來，他索性直接將假發和戲服脫了下來。
這一來，觀眾席上頓時一片哀嚎。
“如煙！不要走！”
“不要啊！別卸妝啊！”
“如煙好美！”
聽著觀眾們的哀嚎，張嶸一頭黑線。
我可不是如煙！我他么是個男的！
主持人興奮的回到了臺上，沖觀眾們大聲問：“剛才這段演得好嗎？”
“好！”
觀眾們興奮大喊。
大友又問：“如煙美嗎？”
“美！”
他又不懷好意的問：“那如煙美還是張嶸帥呀？”
“如煙美！”
“張嶸帥！”
觀眾們紛雜喊著，現場氣氛無比熱烈。
張嶸看到這一狀況，有些無奈的開口提醒：“各位觀眾，我是一個演員，希望大家能夠忽略我的顏值，多關注我的表演，可以嗎？”
我他么演得這么棒，你們的注意力卻都在臉上，這不是欺負人嗎？
導師席上，徐震笑著開口了：“我想，觀眾們的呼聲已經代表了他們對張嶸導師演技的認可，只不過他們不懂得如何表達罷了。
我想說說剛才這段表演，如果用一個詞來評價，那就是精彩絕倫！張嶸導師的演技太好了！我的天！從失望到絕望的那種一步步情感的遞進，簡直絕了！
一個男生，反串去演一個女角色，還能演得這么好，就一個字，絕！”
他越說越興奮，毫不吝嗇贊美之詞。
一旁的王璇忍不住搶過了話頭：“我很同意徐震導師的觀點，我很喜歡剛才這段表演！第一秒就入戲了！真的！而且我覺得你改編的這個版本真棒！如煙這個角色太有味道了！敢愛敢恨，很瀟灑，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想演這個版本的如煙！”
“我也很想演李少爺。”
徐震把話頭又搶了回去：“其實我覺得劉清泉這一次的表演比剛才強了很多，很符合人物。所以我就說，演員是帶出來的，不是教出來的，一個真正好的演員，是可以把對手帶進自己的節奏里，一起入戲的，張嶸導師帶得很好，劉清泉也接得不錯，很棒！”
“沒錯！”
王璇沖劉清泉鼓勵：“清泉你很有潛力，繼續加油！”
劉清泉受寵若驚，連連道謝，很是激動。
謝佳琪一直都沒有說話，她眼圈泛紅，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里。
輪到她說話了，她擦了擦眼角，略有些哽咽的說：“我也很喜歡剛才這段表演，我只是…真的好心疼如煙。
我感覺她真的好堅強，她為了愛情可以義無反顧的付出，甚至不惜殉情，苦等五十年…可命運卻偏偏要讓她的付出落空…
李少爺真的太壞了！就是個懦夫！啊，那個劉清泉，我不是在說你哈！我是在說人物。
真的！如果真有這個人在現場，我肯定會打他一頓！真是氣死人了！他辜負了如煙！”
“哈哈！佳琪果然是少女情懷，我跟你想得一樣！”
王璇笑瞇瞇的拍了拍謝佳琪的肩膀，現場笑聲歡快，氣氛熱烈。
所有人仿佛都忘記了站在舞臺邊緣的夏夢怡，她才是今天的挑戰演員。
終于，還是主持人大友想起了節目流程，重新將她請到了舞臺中央。
而張嶸已經在現場觀眾的歡呼聲中回到了導師席上。
根據節目規則，現場的三百位觀眾、十位專業評委以及四位導師，會對挑戰演員的表演進行投票，根據票數來決定哪一位獲得晉級。
投票在之前的正式表演后就已經結束了，所以張嶸的這段教學表演并不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大友拿到了信封，微笑著念出了上面的結果：“這一輪，獲得晉級的是，劉清泉！385票！”
劉清泉驚喜不已，連連鞠躬道謝。
夏夢怡面色慘白，這個結果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現在，她還剩下唯一的一個機會，那就是飛行導演手中的爆燈復活權。
“根據節目規則，每一期的飛行導演，都擁有一次爆燈復活的權利，那么，陳戈導演，請問，您要使用爆燈復活權嗎？”
大友按照規則，向陳戈詢問。
臉上掛著僵硬的假笑，陳戈忽略了夏夢怡希冀的眼神，搖了搖頭：“我放棄！”
開玩笑，那小子明顯是針對他來的，爆燈復活，不是意味著給他更多的機會羞辱自己嗎？
陳戈果斷放棄了爆燈復活。
有人盯上了他，在沒有查出對手的真實身份之前，他得盡量低調一些。
至于夏夢怡，回頭再跟她解釋吧！
一檔綜藝節目而已，淘汰了就淘汰了。
只要把他伺候好了，他再幫她找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聽到陳戈的回答，夏夢怡眼神瞬間黯淡，低下了頭。
一抹怨恨和憤怒從她的眼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