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己出了縣衙,直奔烏堡而去。
這一路上,他的眉頭緊皺,似乎在為什么心事而煩惱著。
十幾里的地,跑到傍晚才到家。
一下馬來,就急沖沖地走去書房,趕緊給山君寫封書信去了。
他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一股腦地告訴陳易,畢竟他們可是結盟了,有義務讓盟友知道一下是什么情況。
畢竟這梁軍來者不善,讓山君在前面頂一下火,也是挺好的事情。
“君侯,你回來了!”
老管家看著趙正己進入書房,便笑呵呵地跟了進去,恭敬地問候著。
“鄺老,你去叫信得過之人,我等會要給山君書信一封,連夜送過去。”
“算了,還是讓李衛去吧!”
趙正己頭也不抬,隨口地說著。
“好的,君侯!”
鄺老應了下來,便跑出去,為著李衛做備好出發的馬匹去了。
書房之中,趙正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拿著毛筆蘸起了墨水,開始在展開的宣紙上面,快速地書寫了起來。
憑借著記憶,將圣旨默寫出來。
不多時,李衛走了進來,看到趙正己還在低頭潑墨,便站立到一旁去,不敢打擾到正在忙著書寫的趙正己。
很快地,趙正己停筆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等著這筆墨自然地風干去,抬頭活動了下發酸的脖子。
“來得正好,等下給我送山君。你多余的話不用說,就說這是今日宣讀的圣旨!”
趙正己看到了李衛,便淡淡地道。
“諾!”
李衛抱了抱拳,點點頭道。
趙正己這才點點頭,又仔細地觀看桌上的圣旨抄本,看看有沒有錯漏之處。
又是一會兒后,筆墨干了。
“一定要親手交給山君!”
他將紙張小心地折疊起來,將它遞給了李衛去,臉色平靜地如常。
李衛接過后,放入懷里收好。
轉身走出了書房,徑直地朝著大門那里走去,已經有人將馬匹送到了那里。
書房之中的趙正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出來,自己做完了該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聽天由人了。
李衛騎上馬以后,便快馬加鞭。
好在烏堡離著來鳳村不遠,陳易為了方便別人來參觀,便就修整了路面,至少縱馬馳騁是不成問題的。
日落之時,夕陽的余暉灑滿山頭。
李衛在來鳳村的門前停了下來,直接將馬匹綁在了一棵大樹上。
他踏步地向山上跑去,驚動了那巡查的鬼差,直接上報給了陳易。
得到消息的陳易,通過玄光寶鏡,見是李衛上山來,不免得有些驚訝,也不知道趙正己遣他上來做什么。
不多會,李衛上了山。
脫掉鞋子,就襪進了神祠里。
先是點燃一炷香,插在香爐里面,畢恭畢敬地給山君拜了拜。
“神君,這是侯爺要我給你的。他要我跟你說,此乃今日的圣旨!”
李衛才恭敬地拿出宣紙,將其擺在了供案之上,低聲地說著。
然后又等了一會,看有什么要做。
“本尊知道了!”
陳易沒有顯圣,淡淡的聲音,就在空曠的神祠之中響起了。
李衛再次地拜了拜,便退出去了。
他要連夜趕回去,將這個消息傳達給君侯去,同時也回去復命了。
面對要走的李衛,陳易并沒有出言要挽留他什么,畢竟現在的武利縣地面,經過他一番的征剿,夜里已經是很安全了。
便是普通之人,也敢走夜路了。
更不用說,陳易還很貼心,派遣了一什的陰兵在其身后護送安全。
供案上的宣紙,被他攝在了手中。
上面的內容一掃而過,陳易忍不住地皺眉了起來,然后就是沉默不已。
麾下的文武受了驚動,紛紛地前往大殿之中,看著主公臉色不太好看,不禁地憂心忡忡,想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賀友成,你拿去看吧,傳閱下去。”
陳易嘆了一口氣,將宣紙遞過去。
恭敬地從主公手里接過宣紙,賀友成打開一看,也不禁地皺眉頭著。
他又將其傳了下去,一言不發。
宣紙很快在眾人之間,傳了個遍,有人神情茫然,有人則是憤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了起來。
“這是圣旨,今日剛到的!”
陳易面色平靜,淡然地說著。
今日有欽差大使前來,說是要宣讀圣天子的旨意,在場的鬼神皆是清楚。
只不過上京來的天使,本身就代表著天子的意志,有著龐大氣運護身,他們這等的鬼神,是不方便靠得太近。
原以為要過上一段時間,他們這些鬼神才能得知圣旨的內容呢。
不曾想,晚上就知道了。
可是這內容,還不如不知道呢!
“諸位怎么看?如果圣旨沒有假,朝廷在這里面是要透露什么消息來?”
陳易面無表情,看著眾人道。
下面的一眾鬼神沉吟了起來,這話可不好回答啊,他們現在也一頭霧水。
“賀友成,你來說!”
見他們遲遲沒有回答,陳易就直接地點名了,指名讓賀友成來說。
看見自己躲不過,賀友成苦笑了下。
他站了出來,朝著陳易拱了拱手,心中快速地組織起了語言來。
“整篇圣旨粗看下來,并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都是高度贊揚和肯定!也看得出朝廷很重視畝產兩千斤的祥瑞。”
“只不過通篇下來,對于主公卻是不痛不癢地點了一下,這就…”
他苦笑了一聲,就有些吞吞吐吐。
“不過什么?沒把本尊放在眼里,覺得本尊在這之中可有可無!”
陳易冷笑了起來,猛地一拍椅角。
一眾鬼神嚇得瑟瑟發抖,連忙地匍匐在地上,不敢再多出一言來。
每個人都能感覺得到,此刻的陳易正在氣頭之上,心情十分的不好,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觸其霉頭為好。
看著跪倒在地的麾下,陳易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額頭,并揮了揮手。
“都起來吧,別跪著了!”
他嘆了口氣,示意他們站起來。
這些鬼神才站了起來,并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來,主公的威嚴日益增長了。
“主公,其實此事,我覺得本沒有那么的嚴重,也許是另外有著旨意嘉獎呢?”
賀友成想了想,弱弱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