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百多年前兩族逐漸和平共處開始,一些放不下兩族仇恨的人族與獸族相互殘害或是報復對方,但并未成規模。
隨著時間的流逝,仇恨正在慢慢消除,大概在六十多年前,有一個視頻如病毒般傳播在網上。
那是一個虐殺動物的視頻,視頻中充斥著對獸族的怨恨,而虐殺對象是貓族。
貓族并不算弱,可惜在早期,那個人類以極其友好的態度,取得了足夠的信任,甚至成為部落的常客。
后來,他將那個貓族部落的貓薄荷偷偷替換成高濃度濃縮貓薄荷,在一次部落慶典上,一大群貓族神智迷離,失去戰力…
這人的做法,就好比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喚醒了人心中的惡,一個名為虐貓聯盟的閑散組織出現了。
在那之后,無數虐殺動物的視頻充斥網絡,甚至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隨時宣稱自己就是其中一員。
這甚至還引起了獸族多次規模不小的暴走事件…
有獸族疑惑道:“可這又與唐興有什么關系?就像猿嘯哀說的,樂淘縣的事情我個人也覺得有些隱情,剛才在班上,虎幺幺也沒發表什么意見,可為什么到了這里,看到唐興之后,他的情緒波動有些厲害?”
“據悉,虎耀黎死的那天,是要出去見一個人族,那個人族名字叫作唐堂…他要趁機發難。”白貓低聲回道。
虎幺幺冷漠地盯著唐興,不肯善了。
眾獸無奈,紛紛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鷹桀。
站在吊燈上觀察了許久的鷹桀幽幽一嘆,明明自己也是個急性子,怎么現在莫名其妙就被默認為主事人了?
鷹眸一閉,再睜開時,只剩下冷漠,他冷冷說道:“樂淘縣的事我會讓人去取證,在結果出來前,誰也不準以此為借口!
至于幺幺,私怨自己解決,我們不摻和。但同樣,我不允許人族學生圍攻他,公平對決,這是底線!可行?”
他的目光在虎幺幺與唐興身上來回巡視。
呵斥走虎幺幺?
不存在的。
“呵呵,有視頻還有假?一定要讓人翻供?鷹桀,這個頭你不敢出,那就我來教訓這破壞兩族關系的愚昧人族罷了。”虎幺幺不屑嘲笑著。
猿嘯哀摸了摸毛絨絨的下巴,抬頭看了鷹桀一眼,也沒反對,轉身撥開圍觀的人群,消失在走廊盡頭。
自己解決?這還不是逼自己往火坑里跳?
可偏偏,第一軍校不禁私斗…
看著不肯罷休,隨時會撲到自己身上的虎幺幺,唐興只好硬著頭皮,言不由衷道:“雖說我沒明白這一場戰斗的意義所在,但既然你想,我也只能應承下來了。只是希望這一戰后,一笑泯恩仇。”
唐興不信,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會沒有老師注意到這里,無論勝負,至少自己是生命無憂。
在向嶺市,自己就被大黃抓過、咬過,現在被只大腦斧咬一咬又有什么?只是希望這大腦斧找麻煩是一次性的。
“如你所愿!”虎幺幺咧著嘴,露出發育不良的一排下齒。
對于一個將死之人,我當然可以不再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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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前后門都被關上,四四方方的玻璃窗上貼滿了關注的小腦袋。
虎幺幺身體微微前傾,四肢前后分開,眸間映著唐興身體的幾處要害,他冷聲道:“生死不論!”
唐興后背發涼,看著虎幺幺不似作偽的兇戾表情,他張開腳,腳尖輕轉,臉上一直掛著的和熙笑容斂去,肅然回道:“那還是請你去死吧!”
人敬我一尺,我回敬三寸,既然你不肯借坡下驢,那我也只能認真以待了。
作為幼時看過動物世界的人,對于老虎的攻擊手段他還是有所了解。
撲咬、虎掌、撞擊,除此“三板斧”外,都不算致命,小心一些,終歸是有機會。
“有種!”
虎幺幺笑著,他前肢下按,身體往上一提,借高空之勢襲殺而來。
唐興往后一退,右腳勾住旁邊一張桌子的桌腿,往前一帶,朝上空的虎幺幺砸去。
虎幺幺腰胯一掀,前身后仰,前肢蹬在迎來的桌面上,課桌筆直下落,而他則借力再度跳起,可等待他的,是第二張、第三張…
與一張桌子來了次親密接觸的虎幺幺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始一著地,他便原地轉身,長尾掃過,那張桌子被他橫掃飛出,砸在天花板上,碎成大大小小的木板木棍哐當散落一地。
嗷——
虎幺幺低哮一聲,朝唐興奔去,開局未占上風,讓他很是不爽。
唐興抬起腳踩在身邊的長椅一端,椅子原地彈飛起來,他側身,險之又險地避過了正面而來的虎幺幺,然后接過椅子,朝他后腰砸去。
“動作太大了!”
感受到身后呼嘯的破風聲,虎幺幺眸底閃過一抹輕視,他并未轉頭,一貓腰,前沖之勢頓止,后背弓起,四肢離地,直接朝唐興方向彈起。
形容人的強壯,通常會用到一個成語:虎背熊腰。
虎背,即背部寬厚如虎,幾乎是老虎身體最為結實的部位。
唐興悶哼一聲,長椅脫手,小腹位置被頂到,整個身體呈蝦米狀,宛若斷線的風箏,急速飛向后方,他雙手迅速護住后腦勺,后背狠狠地砸在教學屏上,發出一聲巨響。
屏內傳來一陣滋滋滋的電流亂響,屏幕暗下,無數細微的裂痕向周邊擴散,零星的屏幕碎塊灑落。
唐興的身體慢慢滑落,左小臂到手背血肉模糊,扎進了許多細小的晶體碎塊。
他的氣息有些急促,冷汗自額頂沁出,背部劇痛,幾乎失去了知覺。面對再次沖撞而來的虎幺幺,已躲閃無力的唐興,只得雙手交叉抵在胸前。
“還給你的!”
虎幺幺獰笑著,巨大的碰撞聲再次響起,碎裂的晶體咣當砸落。
薄而鋒利的晶體碎片毫無保留傾注在唐興身上,銳利的邊鋒將在他的衣裳與身上留下或深或淺的傷口。
他顫抖著手,渾身骨頭好似散架一般,胸腔之間似乎有股液體逆流而上,眩暈感起。
“呵,就這樣?我才剛剛熱身呢。”
虎幺幺嘲諷著,抖了抖身體,來到唐興身前五六米的位置,腦袋低垂,前爪刨地,顯然是準備再給他一記。
看著虎幺幺越來越近的身影,唐興怒目圓睜,心中涌起一股狠戾,他反手拍在胸膛,將不上不下的甘甜拍出。
血霧蒙蒙,蓋住了視野。
虎幺幺雙眸下意識一閉,只覺一道勁風襲來,他再次睜開眼,騰地前撲。
唐興不躲不閃,歪著頭朝躍起的虎幺幺腦袋撞去。
他倒不是魯莽,而是據研究,率先開穴的部位因更早受到元氣的滋養,會比其他部分更堅硬。
況且,照他目測,虎幺幺的嘴張不到自己腦門大,那兩顆劍齒的寬度不夠扎穿他的頭顱,自己的行為可算不得是送人頭。
虎幺幺一晃神,顯然沒想到唐興玩這么一手,他的口鼻位置先與唐興的腦袋相撞,一道鮮紅飆升,灑落一地。
怪力襲來,唐興被虎幺幺壓著推行了數步遠,直到再次接近教學屏的位置,他抬起腿,向斜后方踏下,定住了身形。
虎幺幺落地,靈巧轉身,躥到數米遠停下,他出奇的沒有憤怒,有的只是些驚訝與興奮,望著唐興一毛不拔的光頭。
他黑色的鼻頭微癟,顆顆豆大的血珠滴落在地上。
虎幺幺鼻頭微動,也沒見有什么動作,血液就止住了。卻是利用元氣直接堵住了出血的位置,避免了大出血。
唐興放下微微發麻的腿,喘著粗氣,死死地瞪著虎幺幺,他扭了扭已被汗水包裹的脖子,發出咔擦咔嚓的脆響。他抬起右手,趕著時間差將左手袖子齊肩撕下,迅速纏繞在自己受傷的左手上。
透著人群看到這一幕的曲風驚嘆道:“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鐵頭功?”
金絲男想了想,肯定道:“不,關鍵不是頭鐵,而是他承受住了這么強大的沖擊力。這一定是利用了三角形的穩定性原理!三角形有著穩定、耐壓的特點,加上…”
金絲男的話題轉移大法引得周圍白眼紛飛。
虎幺幺盯著地上一顆顆豆大的印記,兩眼泛紅,道:“這才像話嘛!不過接下來,我還是會撕了你!”
唐興抹去頭頂上的血液,他伸出手,對虎幺幺伸出一根大拇指,然后猛地轉手下按。
“呵。”
虎幺幺冷笑一聲,對于唐興不入門的挑釁手段,他一點也不生氣。
真的!
他并沒有直接攻擊,而是抬起虎掌將身邊一處桌子直接拍爛。
“清場開始!”
虎幺幺肆無忌憚地撞開一張張桌子,將周邊一張又一張的桌子拍爛,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些桌子會是他的阻礙。
隨著他不斷地移動,唐興也緩緩移動身體,往逆方向退去。
叮——
一張崩壞的桌子下,一件金屬物件掉落在地,這是一柄不足一尺長的閃著寒芒的匕首。
唐興微愣,他記得,那張桌子在移動前應該是裘依依的,金絲男叫清場的時候不是叫大家把自己武器帶走嗎?
又一件金屬物件掉落,這是兩柄個雙截棍,棍口有嵌口,經過組裝可以變成一根長棍…
錯了,剛才注意力完全放在虎幺幺身上,沒留意到,金絲男是暗示大家清場的時候留下小件武器,拉近自己與虎幺幺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