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與姑爺回來了,蘇府上上下下都很快便收到了消息。
“想不到這么快就半年過去了。”
有一個丫鬟忽然感慨道。
另外一個丫鬟便道:“是啊,估計三娘子如今肚子里都已經是有了吧。”
“對!說不定都已經是懷上了!”
第三個丫鬟又是笑著道。
自然,這些都只不過是一些小插曲罷了,二哥聽聞今日妹婿要來,早早便已經在門口里候著。
至于岳父跟大哥這邊,倒也是在家里。
只不過,卻是正在里面坐著,談著話。
只見岳父蘇達禮道:“元琰這孩子,都說了不可能這么早到。”
大哥聽了卻是道:“反正他也不是那種能坐得住的人。”
蘇達禮便干脆道:“這你妹婿的事,你多少都有點耳聞了吧?”
大哥便點了點頭:“聽聞了一些,京城那邊御賜的太子中舍人。”
蘇達禮便道:“這一下子,甚至比為父我的官職都還高了。”
不過,他說這話倒不是說嫉妒李縱。
而是…
自己女兒的眼光確實好啊!
大哥便道:“鶯兒的眼光一向可以。當初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唯獨就只看上妹婿一人。”
只不過蘇達禮卻又道:“只是…如今京城那邊卻是并不安穩平和啊。”
對于江南的世家而言,江南遠比北地要好得多。
畢竟,他們不就是圖個清靜的日子嘛。
其實若是平常時候倒也好,只是現如今,去京城的話有點不合適。
雖然蘇府遠在江南,然而,時不時,蘇達禮還是能夠聽到一些從京城方面傳來的消息的。
此時,他倒是有點真的擔心李縱去京城任職了。
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父親的擔憂,大哥也是道:“既然是陛下親封的,那定然是因為妹婿真的有那樣的才能。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讓我疑惑的卻是,這太子中舍人是怎么來的。難不成是詩寫得太好?”
這么些天過去了,李縱的詩也早就傳開了,尤其是像是春江花月夜這樣的優秀佳作,更是有可能已經被人剝皮拆骨,研究他的寫作手法,進而把李縱的這首詩,慢慢地化用到自己的詩當中去。
不過目前還處于初級階段,也就是在親朋好友之間,相互傳閱罷了。
蘇達禮聽了自己大郎的話,也是道:“那春江花月夜的確是寫得好!”
“感覺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能夠寫出來的。”
“只不過…卻也未嘗完全沒有可能。”
“只是這樣一來…”
只能說,李縱這不管是想象力,還是感情豐富方面,都遠勝常人。
蘇府門口。
二哥蘇元琰卻是極為地積極。
畢竟,好不容易才把妹妹嫁出去,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妹婿。
這一天天的,自己待在家里不也無聊。
妹妹跟妹婿一同過來,這卻是能讓家里熱鬧一下。
早上很早李縱便出發了。
所以到達時,也才不過大概上午八九點的樣子而已。
見到好像是李府的馬車,二哥蘇元琰也是立刻便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他就知道!
妹婿一定也很想他,父親還說可能中午才到,你看,這不就來了嗎!
待到馬車近了。
果然!
那便是李府的馬車。
“三娘,妹婿!”
而李縱這邊,也是正好牽著鶯兒的手,從馬車上下來。
“這么早。”
看得出是高興。
李縱也是道:“二郎。早點好。”
然后看到李縱小心翼翼地扶著鶯兒下馬車,好家伙,倒是讓他都不禁看得有些酸了。
“走!先進去再說。”
然后在蘇元琰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便進了蘇府,倒是后面還有兩車東西,蘇元琰便道:“那些交給仆人去處理便好,說起來…你在郡城的那些詩,如今幾乎都已經傳遍了。”
李縱便道:“額…是嗎?”
蘇元琰:“之前倒是完全沒有看出來,你小子竟然能寫出那樣的詩,父親都對你贊不絕口呢。”
李縱:“其實寫得很普通。”
謙虛客套了一番,終于來到大廳,見了蘇達禮以及大哥,李縱立刻便道:“見過父親!大郎。”
本來,他應該叫岳父才對。
但是這一聲父親,卻是叫得蘇達禮極其高興。
就真的感覺自己多了一個兒子一樣。
而且…
可以看得出來,這兩人還是這么恩愛,這進來的時候,兩人都是拖著小手。
“來來來,坐坐。”
因為之前便跟鶯兒說了,跟自己坐一塊,好讓岳父岳母瞧瞧他自己跟鶯兒有多恩愛,因此,李縱便直接拖著鶯兒的手一同坐下。
大概…
也有差不多半年不見了吧,人老了,都快差點把李縱長什么樣子給忘了。
然后接下來,便是上茶,然后各樣各樣的東西都拿出來聊聊。
像什么春江花月夜,像什么花會的詩,還有花會的盛況,這些都可以拿出來聊聊。
這些過后,之后便是直入正題,兩口子過得還不錯吧,當然,卻是以批評自己女兒的方式。
而李縱這邊,自然是一味地袒護著。
見到李縱這么護著鶯兒,那他這個當父親的也就放心了。
這是聊天的第二個層次,然后輕松之后,便到第三個層次了,聊聊一些正經的事,聽說你已經是太子中舍人了啊。
京城不比江南,而且出自江南的士子,一般到了北地,往往很難說能有什么人脈。
而李縱,卻是被特別征辟為太子中舍人,便問道:“所以,過些日子,你便是要去京城了?”
蘇達禮終于是說道。
然而李縱卻是搖了搖頭,“沒有那么快。我在這邊還有很多事,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到京城去的。”
“哦?”
蘇達禮倒是有些意外。
“說起來,你這太子中舍人…”
李縱便道:“其實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過我想,一定是張公綽…”
與對方解釋了一番,對方卻是明白了。
可是,這數術真的有那么有用嗎?
感覺數術即便再好,最高也不會超過六品,雖則太子中舍人也的確是六品不錯,可是這可是一份清職,前途巨大。
李縱也不明白,不過管他呢。
因為正好說到,李縱便讓人去把書拿來,岳父、大哥、二哥每人一本,而看到這幾乎可以認為是精裝的書籍,三人也是看得眼前一亮。
尤其是翻開來后,這字跡,這工整的美感。
這活脫脫就是一本新書,而且不是那種人手抄的,有的還歪歪扭扭的那種。
“這書不錯!”
便是大哥,都忍不住道。
“這字怎么跟印出來的一樣?”
李縱便望向鶯兒道:“這個鶯兒知道,而且,鶯兒應該是這個世上最先使用這項發明的人。”
“鶯兒你想的?”
二哥立刻便道。
鶯兒那里敢居功,發明是夫君發明的,她只是第一個用而已。
應該算是吧,反正是她夫君抓著她的手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