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戲骨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張雨槐跟李煥的關系也有點微妙。
來到劇組誰也沒理誰。
關鍵是昨天好像也沒吵架吧。
李煥沒多在意這件事情，他去找了張導。
“小孩子的戲？”李煥看著張導問道：“小孩子也可以演好戲？”
張導有些郁悶：“額…李煥，這個小朋友可是百花獎歷史上最小的影后。她叫李楚然。”
“影后？？？”
李煥低頭看著這個七歲的小女孩。
她眼睛又黑又亮，格外靈氣。
張導：“友情出演，李煥你要跟她演對手戲，可別緊張哦。”
“怎么可能？！”李煥輕笑著，他還是如此自信：“不就是個小孩子，有什么好緊張的。”
大話說在前頭，但是到開拍就被打臉。
這場戲講的是主角黎淮趕回家中發現已經死去的姐姐，但是因為敵軍的轟炸即將襲來，他來不及好好道別只能匆匆帶走外甥女 外甥女叫劉賀，李楚然飾演。
李煥演她的舅舅。
其實對于李煥來說很艱難，畢竟是他拍戲一個多月來第一場哭戲。
第一次拍的時候很搞笑，他跟李楚然同時看到女演員演的尸體。李楚然不出三秒豆大的淚水就往下淌，可是李煥表情凝重，僵硬，演出來的尷尬程度令人能原地摳出一座五指山。
“卡卡卡。李煥你能不能行？演的什么啊！”
張導扯著嗓子喊道。
李煥也意識到自己的尷尬演技，他微微側頭看著李楚然竟然陷入角色還在啜泣…
當時腦子里就一個想法。
丟人。
真丟人！
小孩子都能演的這么好，自己剛才在干什么？
李煥有些失落的一直注視著李楚然。
“嘿嘿。”
沒想到她忽然轉過來對視，帶著銀鈴般的笑聲：“哥哥沒關系，再來一遍吧。”
看著她的笑容，李煥情不自禁的也微微一笑：“嗯好。”
隨后李煥被叫過去看回放，張導說他壓根沒進入狀態。
張導：“李煥，那是你的親人，唯一的親人，你最愛的姐姐。你看到她離開了，你連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他的語氣是在質問，還有上級對下級的指責。
“導演我再試一試。”
李煥深刻的明白，張導早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溫柔和耐心。可能一個多月下來也開始對自己那普通演技有點介意了。
“開始！”
［戲里］
李煥飾演黎淮李楚然飾演劉賀 “砰！”
黎淮破門而入，抱起還在哭泣的劉賀就往外面沖。
“舅舅！媽媽死了！”
劉賀倏地喊道，嗓子嘶啞，令人心疼。
黎淮揪心皺眉，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看著地上倒在血珀中的姐姐，雙腿瞬間沒了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姐…姐…”
張導：“卡卡卡卡卡卡！！！”
演技再一次，被張導否定了。
張導：“李煥你自己過來看回放。”
回放里李楚然演的生動，她把小女孩失去母親的那個崩潰絕望演的淋漓盡致。
之后到了李煥的地方，他自己看著這段戲都深深嘆息。
演的什么東西啊。
“再來再來。”張導用扇子拍了拍李煥的胳膊，隨后指著前方：“按照我剛才給你說的你再過去來一遍，快點。”
“嗯。”
后來又來了幾遍哭不出來，情緒不到位，沒辦法讓劇外的人共情，這些點導演都罵過了，可是李煥還是演不出理想的效果。
果然一演這種有劇烈情緒起伏的戲就不行了，李煥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演戲這方面還是個小白。
再一次被喊了“卡”之后，他低著頭頹廢的坐在地上，一個人默默的看著劇本。
“哥哥，你怎么演不好呢？之前媽媽說你可是演戲演了七年的老戲骨。”李楚然蹲在李煥旁邊說著。
李煥一愣，明顯咽住。
自己該怎么回答？
我來到這里也不過一個多月。
演戲也才這點時間啊。
“我…”李煥握緊了劇本，遲遲沒有回答。
直到遠處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一步一步的，越發清晰。
“楚然。”
聞聲李煥猛地抬眼，隨后感覺左肩搭上了一掌輕柔。
“雨槐姐姐！”李楚然笑的開朗喊道。
李煥看向左邊，發現張雨槐半蹲在自己旁邊，長發散落，美麗驚鴻。
張雨槐：“楚然，這個哥哥確實是演了七年的，不過都是些小人物。”
“啊，原來是跑龍套的啊。”李楚然看著李煥的眼神都不太對勁了。
張雨槐聽到這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后暗暗的捏了捏李煥的肩膀，意思他不要難過。
“楚然，很多很多的演員都是從龍套小演員干起來的。不要小瞧他們，一部優秀的電視劇如果沒有他們，也不會完整的對嗎？”
“對！”
李楚然直接撲到了張雨槐的懷里，還幸福的又往里面擠了擠。
這小孩完全就沒聽吧，只是單純的喜歡漂亮姐姐。
張雨槐：“而且啊楚然。”
李楚然：“怎么了雨槐姐姐？”
張雨槐看向李煥，眼神很平靜：“這個哥哥很厲害的，不信十分鐘后你再看看？”
“真的假的啊。”李楚然不相信，小眼睛看向一邊，心里還埋怨著因為李煥表演這場戲一直過不去呢。
“十分鐘之后一次過。然后我們楚然就早早回家。”說罷，張雨槐張開手掌伸過去：“我們相信李煥哥哥。”
“嗯。”李楚然跟張雨槐擊了個掌。
李煥就坐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心里五味雜陳。
之后張雨槐帶著李煥來到了她的休息間。
“李楚然小朋友是小戲骨影后，你也沒必要因為她自卑。”張雨槐坐在李煥的對面喝了口水淡淡道。
“那孩子就是天生做演員的料啊。”李煥尷尬的笑著。
張雨槐拿著水杯的動作停了下，隨后低頭輕笑：“你也是天賦型的演員啊。”
李煥：“別扯了，就因為這一場哭戲我感覺我都快瘋了。五官猙獰，使勁眨眼睛能擠出眼淚，可是上鏡太丑。循序漸進的哭泣又沒有眼淚。我呀，算是體會到演員的辛苦了。”
“你為什么不用眼藥水？”張雨槐問道。
“因為…”李煥呆個臉，手指暗搓搓的握緊：“小朋友都能哭出來，然后我一個大人在那用眼藥水，就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