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楓小心調整著炭火,鐵網上的東西差不多都已經吃完,只剩下些許烤焦的余燼還在蜷縮著,正伸手準備拿住鐵網的把手,卻被另外一只手給截停了,他扭頭看去正對上深井朝香此時不正常紅曦的側臉。
“不要去理那種東西,請再來一杯。”
深井朝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到了他的身邊,左手抓著他的手腕,右手也沒閑著,抄起桌面上的唯一矗立著的瓷瓶清麗酒,稍稍搖晃確定里面還有酒之后,手腕有些不穩的給自己和他倒酒。
木桌桌面上還散落著四五個白色瓷瓶,這會兒東倒西歪的都已經喝空了。
夏目楓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還要倒酒的行為,皺著眉低聲說道:“深井桑,你醉了。”
他現在心里真是后悔讓女人喝酒了,本來還以為深井朝香作為沉浮商海多年的上位者酒量想必不會差,沒想到這女人剛剛沾酒臉色就開始紅潤起來,等到他想制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也就是為了照顧對方自己才答應喝酒,畢竟兩人也不是未成年了,夏目楓在家跟雨宮泉又哪能喝的著酒,索性打算也沾沾酒味,只是沒想到自己能控制做,反倒是深井朝香把控不住了。
她就像是多少年沒見到酒一樣,逮住就喝,一次性要了好幾瓶,桌面上的酒大多數就是被她喝下去了,而夏目楓只是淺嘗輒止罷了。
一開始深井朝香喝酒的時候雖然臉紅,但意識還很清醒,甚至精神比平常要亢奮多了,所以夏目楓還以為她是屬于那種喝酒臉紅的體質,有一杯沒一杯的跟她喝著,結果越喝越感覺不對勁,這女人連坐都快坐不穩了。
還好夏目楓意識這會兒很慶幸,主要是他他體質遠超常人,解酒能力也比平常人要強,倒是沒出現小說里那種男人很強可沾酒就醉的奇葩事件,這會兒基本沒什么事兒,只不過有些許酒意罷了。
“我沒醉,你再陪我喝一杯吧...嗯?為什么有兩個夏目君?”深井朝香強行按下他阻止自己的手腕,眼神迷離的抬頭看著他,輕輕搖晃了下腦袋,臉頰紅暈染了大片。
“你真的醉了,不要再喝了,乖乖呆在這里不要亂跑,我去結賬。”
夏目楓直接沒半點客氣的從她手里奪過剩下的那半瓶清麗酒,實際上心里已經琢磨著怎么送她回去了,自己也喝酒了自然不能開車,看來等會要叫代駕或者打電話給光石梨香了。
深井朝香上半身有些搖晃,口鼻間酒氣濃郁環繞,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隨后自己雙臂撐在桌面上耷拉著腦袋,聲音含糊不清的小聲道:“嗯嗯...我知道了,我不亂...跑,你...你去吧。”
得,這明顯醉的說話都說不清楚了,等會兒估計走道都走不穩,合著你今天就是專門來喝酒的嗎?
夏目楓看著頗有些頭疼,早知道還不如舌下臉不來吃飯,他看了眼手機都已經九點多了,等會自己還得親自把她送回去,等自己到家之后不知道得幾點了,本來泉醬對自己出去吃飯就有意見,還這么晚回去又得一陣盤問了。
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其他辦法了,趕緊把她送回去才是正道。
夏目楓抿了口已經泛著涼意的大麥茶,提起旁邊的茶壺給深井朝香的杯子也添滿了茶水,隨后推到她的腦袋旁邊,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了句:“喝些茶水潤潤嗓子,如果想吐的話垃圾桶在旁邊。”
用手臂撐在桌面上的深井朝香沒回話,只是朦朦朧朧的點了點頭,讓夏目楓看的不禁一陣無語。
不能喝還非得裝什么大頭蒜,非得明天起來頭疼一陣才舒服么。
搖了搖頭,他確定深井朝香這會兒沒什么動作后,這才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前去付賬。
等到他結完了帳走回來的時候,有些心疼的結完賬看著自己已經癟癟的錢包,里面這會兒連一張福澤諭吉都沒有了,只剩下幾個鋼镚和兩張皺巴巴低面額的紙幣了,要不是老板跟自己聊得來打了個折扣,估計這會兒他還沒足夠的錢付賬。
那些燒烤還真不怎么值錢,倒是那些烤水果和清麗酒比較貴,他本來就沒拿多少錢,在家里的時候哪能用得著錢,頂多就是在路邊買個飲料之類的,誰知道這頓飯就消耗了他兩萬多,其中酒錢就到一萬多円了。
關鍵是他自己還沒怎么喝,全都被深井朝香下肚了!
這就讓夏目楓更心疼了,這會兒腦子里竟然想著能在哪個單位或者公司上班就好了,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報銷,自掏腰包請人吃飯真的很難受,還不如薅資本家的羊毛。
他心里正難受著呢,等還沒回到位置往那邊看了一眼,心里就更不高興了。
只見剛才還顫顫巍巍撐著手臂的深井朝香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面,本來盤著的頭發也散落開來,栗色的發絲凌亂的鋪在桌面上。
夏目楓有些臉黑的走了過去,眼尖的瞧了瞧她手里還抓著的瓷瓶,從她手心里掏出來輕搖了搖,果然一滴都不剩了。
看著趴在桌子上毫無形象的深井朝香,她的側臉被栗色的發絲遮掩了些許,臉上的紅曦猶如一層薄紗般覆蓋著,長長的睫毛在燈管下閃爍著晶瑩,如果聞不到她身上那股濃郁的酒氣,等會不用費勁送她回家的話,估計還真有些美人意境。
他彎下身子拍了拍深井朝香的肩膀:“深井桑,我們該回去了。”
“深井桑?”
夏目楓嘆了口氣,直接上手從她的兩肋側傳過去,然后把她整個人架了起來,整具身體就像是軟泥一樣癱在自己懷里,腦袋側在自己胸口閉著雙眼,口中還不停的呼出氣息。
他沒無恥到亂摸,但觸感的確很軟,而且距離一拉近,濃郁的酒氣中還混雜著絲絲縷縷的香氣,有些像是蘭花的幽香,不斷地鉆入夏目楓的鼻間。
“我...想去...東...”
或許是被他這么一動,深井朝香又清醒了些,迷離著眼睛有些睜不開,紅唇微啟輕聲呢喃著什么。
“什么?你再說的清楚一點,我沒聽清。”
他稍稍低下些腦袋,希望能聽清楚她說的是什么。
深井朝香又若有若無的小著聲音呢喃著:“東...東京...”
夏目楓有些無語的回答道:“東京怎么了?你不就在東京嗎?”
深井朝香張開口鼻輕輕吸了口氣,扭動著自己躺在他懷里的身體,靠著夏目楓右側的肩頭,微微揚起雪白的脖頸,睜開了自己光暈迷離的雙眸,望著夏目楓輕聲道:“我要去...東京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