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月光被烏云所籠罩,蕭瑟的夜風將樹葉吹落又卷起。
世田谷所在的區域在東京各個區內占地并不算廣闊,但在這里落住的都是成片的富人,周邊倒還真稱得上一句人煙稀少。
一處略顯茂密的樹叢之內,一道陰暗的人影正靜悄悄的趴在松軟的土地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動靜。
他似乎就是一條潛伏的毒蛇,即便周邊并沒有人,可還是沒有發出半點動靜,完美的偽裝似乎將他融入于自然之中。
就這樣潛伏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就連呼吸都很難讓人察覺。
直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從望遠鏡中觀察的莊園內緩緩駛出,這人才似乎“活”了過來,迅速的從腰部掏出對講機,聲音冷漠的匯報道:
“目標已出現,重復,目標已出現。”
“了解。”
對講機內迅速回復了一道男聲。
此時,中央區,某處別墅內,一個略顯老年的男人正在華麗堂皇的書房中。
他蒼老褶皺的手背展現出時間的痕跡,可手指抓住的毛筆卻是沒有絲毫顫動。
身后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剛剛匯報完情況,前來請示他的意見。
老人不急不緩的在宣紙上下筆,手腕不時的抖動微微帶起精致的蠶絲袖子,柔軟的毛筆在紙上游走如龍,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波瀾:“那個女人真的被人控制住了?”
身后那人微微躬身,低著頭神色嚴謹的繼續匯報道:
“內線傳來的消息應該不會作假,目前似乎還被要挾在身邊。”
“而且似乎還被迫做出了一些交易,手下的人也死傷慘重。”
“嗤!”
老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冷嘲的表情,手中毛筆劃過紙張的速度越來越快:“果然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只不過一個不知從哪惹到的小人物,都能把她逼到那種程度,這種人,不配做我的對手。”
中年男人自然不會去接這種不該接的話,只是提醒道:“社長,包括那輛車子,都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已經可以開始行動了。”
老人沒有繼續說話,反而是全神貫注的繼續寫著字。
毛筆在紙上勾勒出最后一畫,輕輕將筆躺放在手旁的硯臺之上,他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瞥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人,老人勾勒縱橫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拿起旁邊的印璽,隨口說道:“這次別再讓我失望了。”
“屬下必定完成任務。”
中年男人將腰彎的更低了。
“嗯。”
老人不咸不淡的應了一句,可下句話卻話鋒一轉,“如果這次失敗了,你就可以玉碎了。”
中年男人聞聲頓時冷汗淋漓,咬了咬自己的牙齒將頭埋得更低。
沉悶的聲音從面前的紅木精美雕刻桌子上響起。
老人將自己的印璽從宣紙上輕輕挪開,露出了這幅字得全貌:
不仁起富,不擇生冷!
從深井家的莊園出來,對方也沒有做多余的小動作,深井朝香也出奇的配合自己,上了同一輛車,車上就他們倆人,后面跟著兩輛車陪同,是等到夏目楓回去之后接對方回去的。
只是臨走之前夏目楓似乎隱隱的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轉望周身也沒看到一個人影,他也只覺得自己多想了,畢竟當時出去的時候,整個莊園的下人和保鏢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奢華的內飾展示出價格的不菲,車內噪聲的微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感受著手掌處傳來的皮質柔軟,夏目楓不禁有些感嘆有錢的好處實在太多,就拿這車來比就不一樣,方向盤的皮質感和自己皮卡的人造革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過他倒也不是氣餒,畢竟剛剛訛...被補償了幾十個億的股份,回頭買一輛比這更高級的車輛還不是手到擒來。
深井朝香安靜的坐在一旁,依靠著車柱側著身子,眼神定格在夏目楓不斷被路燈閃過陰影的臉上。
“我有些好奇,你的身手為什么這么好。”
“自己瞎練的。”
夏目楓知道她在看著自己,雖然有些不適應倒也沒說什么,聽她問起自己,才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句。
“你的資料上顯示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沒參加過任何比賽接受過任何正規的訓練,而且你父親和母親的資料很少,最后一次記錄是空難。”
“他們喜歡旅游,常年都不在島國,資料少不正常嗎,至于空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夏目楓看了一眼后視鏡,后面屬于深井家的兩輛車跟的很近,不過他也不在乎,只是有些敷衍的回答道。
至于父母的事情,就連他原主的記憶中都鮮有出現,更別提他本人了。
說句實話,他也不想成為孤兒一樣的人,有父母在總歸還算是有依靠,自己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如果父母真的對自己不錯的話,他倒也不至于不會認同家人,可現實就是這樣,老天似乎總是愛捉弄他。
深井朝香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息,狹長的眼眸微微閉合又輕啟。
“你有一個妹妹?”
“沒錯。”
夏目楓有些敷衍。
“你的交際圈子似乎很小。”
“對。”
夏目楓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你沒有正經工作,而且為人還很孤僻。”
“嗯。”
夏目楓逐漸變的有些不耐煩。
“你還沒有和別人交往過...”
“你問夠了嗎?”
還待繼續問下去的深井朝香忽然聽到他語氣中不耐煩的意味,蠕動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默默的坐好位置,看著前方不斷前進的路一動不動。
夏目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緩地將自己的眼神從她身上挪開,重新好好開車審視著前方。
這女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知道就知道吧,還非得說出來,這不就是專門揭我的短嗎?
要是別人面對這位身價地位高不可估的尊貴夫人,要么是諂媚的跟條狗一樣再或者就是當作沒聽見去敷衍,但夏目楓可不慣著她。
女人,越慣越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