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紅日冉冉上升,溫柔地褪去了大地那一襲性感黑絲裙裝。
神清氣爽脊背挺拔的林克從醫館門口大步邁出。
他回過頭對立在門扉邊正打著哈欠的趙老頭笑道:“趙老頭,需不需要我帶份早點給你?”
“不用了。你走了,我也好補覺。昨晚三更半夜的來醫館打擾我睡眠,這半宿未睡,怪困的,現在啥都吃不下了。”趙老頭眼袋浮腫,有氣無力回道。
話完。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日常語后,趙老頭便關門再度困覺去了。
而后。
林克漫步行走在逐漸有了煙火氣息的大街上,往巡捕局的方向步去。
原來。
他昨晚來到醫院后,很快便被小李秘書安排進高級病房。
在通過專業醫生的一整套全身檢查后,結果只是個普通的擦傷,并沒有什么大礙。
林克心頭卻不這么想,他總覺得第一次與僵尸正面打斗,身上是否意外沾染上尸毒這玩意,以現代化醫院的醫生診斷結果來判斷,多少有點不靠譜。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
只有身為玄學中人還是名老中醫的趙老頭,在這方面才是專業人士!
于是。
林克便和小李秘書提出要走,說反正沒怎么大礙,要趕著回家。
小李苦勸兩句,因執拗不過他,外加傷勢確實不嚴重,便無奈放他離開。
這一走,林克便拐到醫館那里用力拍門,將睡夢中的趙老頭吵醒。
趙老頭起初還有點起床氣,本來是一臉不滿的吵吵嚷嚷,直到聽完僵尸之事后,人立馬宛如打了針雞血一樣,頓時精神抖擻。
又是給林克診脈,又是給看眼的,最后將他泡在一大桶糯米水里,說是有助于清理尸毒,可消除陰氣。
就這樣。
折騰來折騰去,轉眼便到了天亮。
對此。
林克倒是無所謂。
作為內外兼修的練武之人,本就精力充沛,元氣十足,不要說熬一夜,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覺,都可以輕松支撐下去。
趙老頭卻是遭受不住這活罪。
畢竟。
他年紀終究是大了。
不管是精、氣、神這三樣哪一方面都比不上生龍猛虎的年輕小伙子。
補覺自然是正常之事。
這時。
回去的路上,林克順便在街邊小攤上解決了溫飽問題。
很快。
人便來到了巡捕局。
行走在平整水泥地面的他,正準備穿過大廳門口,徑直往詭案小組辦公室那步去時。
忽然。
耳邊傳來一句熟悉熱情之聲。
“師兄。”方辛驚喜大叫。
人立馬從廳內且奔出且說道:“師兄,總算是等到你了。剛才去你辦公室沒見著你人,又去趟了宿舍,伯母說你昨夜一宿未歸。我在大廳門口可足足等了半個鐘頭。”
林克扭頭而視,問:“方師弟,怎么了?”
方辛停在林克面前,神情激動道:“師兄,鄭師托我給你傳個話、說今天心意門的所有弟子都必須回館。”
回館?
林克目光一動,奇道:“師弟,武館那邊是出什么事了么?”
一聽這話,方辛一臉神秘的東張西望,湊近道:“林師兄,我之前也納悶,后來向其他幾個常在武館練武的師弟們打聽了下。原來是大師兄回來了。”
大師兄?
鐘野!
林克面露思索。
未等他問。
方辛頓了頓,繼續道:“據說是鄭師老人家準備要讓位了!”
讓位?
這下子林克心頭微驚。
鄭師這館主當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退位讓賢了呢?
他腦筋一轉,結合鐘野這大師兄回來的消息,很簡單便理清其中之緣由。
“鄭師這是要當眾公布將館主之位傳給大師兄么?”林克平聲道。
“八九不離十。”方辛點頭道。
“既然武館有要事相召,我這做弟子的自然要回去。”林克笑了笑。
此話一出。
方辛兩眼一動不動的直盯著林克面色看,好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來。
“怎么了?”林克轉頭。
方辛一聽,登時打了個激靈,訕訕一笑:“師兄,你這......就不生氣么?”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林克困惑。
“呃......師兄你想.......大師兄是入室弟子,你也是入室弟子。按理來講,在繼承館主位置上,你完全是有機會的。可大師兄突然這么一回來,鄭師什么都沒說,也不和你提前通知一聲,便將館主位子讓給他。你不覺得有點偏心么?”方辛大有深意道。
話剛講完。
他大腦瓜子立刻被林克狠狠敲了下。
“這種話在我面前說一說可以,就當是玩笑話。可要是讓別人聽見,傳到鄭師和大師兄那兒,光挑撥同門之情這一條罪名,你一身武功八成是要廢了。”林克沒好氣道。
“是是是.....我這不是好奇嘛?就單純想看看師兄你有什么反應。”方辛嚇得后背冒汗,“那走吧,鄭師他們應該在等我們了。”
“嗯。”
林克點了點頭,便心安理得的決定在上班過程中外出處理個人私事。連假都不用請,非常瀟灑。
反正浩日當空,也不會冒出什么臟東西來。
往常白天時間,他都是用來練功。
于是。
林克與方辛二人并肩走出巡捕局。
分別攔了輛黃包車后,一前一后駛向武館。
不要問為什么要分開坐。
只因。
練武之人身高馬大,體魄強橫。
這么遠的路,普通車夫拉一個都夠嗆,拉兩個不得丟了半條老命?
強者應向更強者揮刀。
武人不應該為難底層勞動人民。
約莫十來分鐘后,黃包車停在武館門前。
林克隨手丟給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車夫五毛錢。
本疲憊不堪,喉嚨干燥的車夫一看到鈔票,馬上眼睛一亮,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比啥靈丹妙藥都管用!
“多謝,公子。”
“公子,慢走。”
車夫臉上笑得跟朵菊花綻放似的,掏出一直舍不得用的新毛巾,討好巴結的在林克屁股位置拍打灰塵。
“不用這么客氣。你管自己去吧。”林克溫和道。
“誒。”
車夫架著車子這才小心翼翼的離開。
須知。
在底層勞動百姓看來,雖然林克這種練過武的富家公子出手一向大方,但架不住大部分人都很難伺候。
一高興,不少的賞錢丟給你。
不高興,分分鐘將你打半死。
說來說去,全憑兒富貴子弟的心情。這上哪兒說理去?
是以。
遇見這類人,勞動人民大抵只能靠一個字。
那就是,哄。
盡量哄老爺公子們開心就完事了。
在大乾討口飯吃,是很不容易的。
索性。
車夫們都習慣了。
不習慣的也已經被餓死,打死了。
而當下種種人間苦難距離林克還十分之遙遠。
這時的他,正邁步走入武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