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林克神情淡定,一步步走來,拳骨表皮上還流淌著殷紅血水。
他受傷了。
這一次的戰斗并不輕松。
僵尸軀殼之堅硬程度實在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堅實。
牢固。
硬邦邦的。
每一次拳頭轟下,都會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反作用力沖擊自身。
更遑論是用拳頭猛攻在天靈蓋上。
須知。
天靈蓋是人體除了牙齒之外最堅硬的部位!
用拳頭來硬憾天靈蓋,放一般人來說,想都不敢想。
正所謂,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這種歇斯底里的瘋狂不由得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震驚,眼神敬畏。
夠狠。
太狠了。
不知道拳骨現在怎么樣了?裂了沒有?
有人瞇著眼睛瞥向林克雙拳,好看清受傷程度怎么樣。
恰時。
程澤主動走出,面露感激:“小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命。誒,這救命之恩,不知該怎么報答?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林克搖了搖頭:“議長,不必客氣。見義勇為,乃武人該有之品性。即便我不是政府的人,可若見到這種害人之事,有能力自然會上前盡力幫助。”
“好!有此俠心,當為武俠!我一定會好好嘉獎你,萬勿推辭!”程澤神色凝重,“小李,你帶這位小兄弟去醫院療傷。記住!要最高檔的病房室!一切費用由議會報銷!”
“是。”作為秘書的小李連忙點頭。
于是。
在小李帶領下,林克與其并肩走出水天方酒店,坐上一只黑款老爺車,往市內最好的醫院駛去。
畢竟。
傷勢還是要盡早處理,不容耽擱。
與僵尸打斗可不是開玩笑的,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因為意外而沾染上尸毒。
是以。
坐在車內的林克,開始閉目運功,催動二氣在體內游走,看看哪里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與之同時。
董川派出一支巡捕小隊護送陸岳勝和陸麗曼回家,并神色鄭重地對在場所有人下達封口令!
場內殺手行刺這么大的事肯定是無法掩蓋,但末尾臟東西的出現,卻是萬萬不能讓外界知道。
否則。
會引起濱海市乃至整個大乾的民眾恐慌。
眾人一聽,自然是拍著胸膛答應保密。
待和下屬交代幾句后,留下一部分人掃尾,董川與程澤這兩個在濱海市最有權勢的人,罕見的一同坐上早已停在酒店門口車隊居中的車子內。
嘎——
在四輛黑款老爺車子的保衛下,車子慢慢駛動。
此刻。
車子里。
董川一改之前在大家面前表現出來的穩重冷靜之氣質,正面沉如水,默不做聲。
程澤同理。
人在輕輕轉動手上戒指。
忽然。
靜謐無聲的后座內,傳出一道沙啞疲勞的聲音。
“相信我,這件事絕不會是我一手安排的。”董川開口。
程澤目不轉睛,看著前座的擋風玻璃外的景物:“兩次!”
頓了頓。
他語氣森寒:“呵呵。看來我這顆腦袋很值錢嘛。今夜居然有人三番兩次的要來殺我!要不是有那位小兄弟,我早就死了。”
董川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給我點時間,讓我查查誰是幕后指使者,一定會給你個滿意交代!”
程澤一笑:“查?怎么查?萬一是你們保皇黨的人要買我的命呢?”
此話一出。
董川盡力壓抑怒氣:“程兄,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懷疑是我們保皇黨人干的?”
“呵呵!”程澤冷笑,“我都還沒生氣,你生個什么氣?今晚宴會的局面,你難道會看不出來?這殺手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你市長上任,子雨兄在火車站遇害。而這一次,我才剛到濱海市沒多久,頭一回參加重大宴會,便碰到這種事。”
“這不蹊蹺?這不古怪?”
說著。
他轉過頭,和董川對目相視,說話擲地有聲:“我可不管是誰在針對我們立憲黨!我一定會派人揪出幕后兇手,以正國法,樹立黨威!”
“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等立憲黨人!呸!惡心!比土匪還不如!土匪還知道個師出有名!國家交到這種人的手上,遲早玩完!”
這一通明里暗里的嘲諷與辱罵,使得董川臉上青白交加,顯然氣得不輕。
若是之前程澤這么侮辱他和他的黨派,兩人老早就展開一場異常激烈的罵戰了。
不過。
今晚一事終究是他理虧。
正如程澤所說,殺手包括僵尸的種種舉動,但凡是腦瓜子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是專門奔著程澤去的。
至于其他人都只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是以。
董川還是強壓下發怒脾氣,鄭聲道:“程兄,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絕不會是我干的!”
“并且,我會盡自己最大的一份力,幫你查明真兇。”
“你想想,假如是我在暗中派人刺殺你的話,可又有什么好處?這不明擺著在激化你我兩黨之間的矛盾。”
“不管是保皇黨,還是立憲黨,我們在最根本上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是讓大乾富強,成為頭號列強!”
“正所謂,始作俑者,其后無乎!”
“假如今天我殺你,明天你好友派人來殺我,后天我師長為我報仇......一直惡性循環,官場上要是都這樣,整天殺來殺去的,國家豈不是馬上亂套了?和幫派有什么分別?”
程澤聽出了董川話中誠摯情感和通俗道理,可這些他又不是想不到。
而是。
要按董川思路來講的話,那在整個大乾中,又有何方勢力敢這么來對付一方主官議長?
須知。
作為南方行省重大城市——濱海市的議長,那可是清貴中的清貴。
要是一旦準備做官,起碼是調到別的行省擔任封疆大吏一職。
當然。
也有可能是回京城擔任要害部門主官!
是以。
既然不是保皇黨人干的,那莫非是立憲黨人干的不成?
這說出來,不丟臉?
說是同黨內的政敵在害自己?
思緒百轉的程澤,至少心里上是信了幾分董川的話。
畢竟。
到了他們這一層次,一諾千金,是一個政客所該有的基本素養。
要知道。
欺騙與誠信是政治的主旋律!
欺騙在于許諾。
誠信在于自清。
這兩點是對人對己。
要想在官場上往上爬,光有欺騙是遠遠不夠的,這樣的人并不足以取信于人。
一旦有人在自清方面上欺騙別人一次,往往會對今后的政治生涯造成極大不利。
要么不說。
如果說出口,就是用人品做擔保。
雖人品是無形之物,但對于要成大事者來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誰會拿人品開玩笑?
“不用了。這事我自己親手查。”程澤出言婉拒,“不是信不過你,而是南方終究是我們立憲黨的地盤。”
話完。
他讓司機停車。
這一停,前后共四輛保衛的車子緊跟著停下。
而后。
程澤登上議會的專屬車子,往官邸方向而去。
董川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程澤所乘的車子逐漸消失后,這才吩咐司機道:“走。”
黑款老爺車再度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