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咚!咚!咚!
輕叩門扉的林克,稍等幾秒后,便被趕來開門的林母欣喜迎了進去。
“來都來了,怎么還帶水果呢?怪浪費錢的。”林母一臉責怪的接過水果。
林克走進去一看,見父親不在,奇聲道:“娘,爹呢?”
“你爹看鋪子去了。”林母準備給林克倒杯熱水,“我倆昨夜一宿沒睡,尋思閑著也是閑著,就商量著準備在市里租個鋪子干老本行。”
“趁爹娘沒老,多賺點錢,給你娶媳婦。”
林克:“...”
他一臉無奈道:“娘,娶媳婦的事,不急。我自己會來。”
“你怎么老惦記著給我娶媳婦的事?”
林母怒聲道:“怎么會不惦記?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跟你講,娘可急著抱孫子呢。”
話完。
人怒氣沖沖走來。
咚的一聲。
把茶杯重重墜在桌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嚇得林克一大跳。
“呃......娘,我知道了。”林克啜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吃過飯沒?要是沒吃,娘給你做。”林母關心道問道。
“吃過了。”
“噢!你在武館還好吧?你那師兄回來沒?”
“沒有,師兄最近很忙,等有空,我會和你說的。”林克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母聽完,一臉失望,心里頭還惦記著別人的救命恩情。
于是。
一母一子就著燈火談起家事來。
無非是伯父伯母如何,未來個人前程打算,以及女朋友之類的。
林克對答如流。
該隱瞞的隱瞞,該搪塞的搪塞,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之后。
林父看過鋪子回來,兩父子簡單聊幾句,林克便起身告辭。
主要是肚子餓得慌。
之所以不在家中吃,撒謊說吃過了,只因母親生灶不容易,又要開始一頓準備和收拾。
還不如直接在外頭吃,反正他現在不差錢。
“爹,娘,早點休息。”
打過招呼后,林克獨自下樓。
只是穿過一樓大廳時。
他驚奇發現,有幾個濃妝艷抹,衣裝暴露,擠溝露乃的年輕女子正坐在豪華沙發上,叼著女士黑珠香煙,嬉笑間還打量著往來的男子。
只短短一功夫。
就有個衣冠楚楚的眼鏡男走上前,和其中一女的聊了幾句,便去柜臺登記住房了。
這不像是認識的?!
林克目光驚愕,好家伙,這是把生意都做到公寓里頭來了。
就近解火!
深懂市場需求啊!
林克沒有多管閑事,雖說他是個巡捕,但娼妓行業在大乾國內是完全合法的。
至于理由.......
因為大乾封建制度還有一定保留,缺少一場轟轟烈烈,煥然一新的大革運。
跨出大門的林克,腦中琢磨著今夜在哪解決溫飽問題時。
嘟!嘟!嘟!
忽然。
一輛造型高貴的黑色老爺車停在他面前。
車窗緩緩拉下。
露出一張略帶熟悉的臉龐。
“小兄弟,好久不見。”依舊是一襲長衫的李文,咬著根粗大雪茄,打招呼道。
林克眉頭一皺,心下凜然,真是冤家路窄,不對,應該說是對方有備而來。
昨天剛宰了他的手下,現在正巧在公寓門口碰見。如果說是偶然的話,打死林克都不相信。
“是你!你想怎么樣?”林克低沉道。
“有沒有興趣一起吃頓便飯?”李文彈了彈煙灰。
林克一聽,果決拒絕道:“沒興趣。”
“誒,小兄弟,別急著拒絕嘛。”
李文仿佛早有預料一樣,笑道:“如果是他邀請呢?”
話完。
人身子往后一靠。
頓時露出坐在他旁邊的身影。
林克疑惑看去,當看清那人后,忽然,眸光不可置信,脫口而出道:“師兄是你!”
沒想到。
此人居然是王恒。
這時。
王恒朝林克輕輕點頭示意:“師弟,隨我上車,師兄今夜送你一場大富貴!”
富貴?!
林克目光一閃,沉吟道:“師兄,是什么富貴?”
“步步高升,財源滾滾的富貴。”王恒微笑回道。
這下。
林克終于了然,王恒與李文明顯是一伙的。
想必兩個很早就認識。
也就是說,王恒是義合會的眾多大小保護傘之一。
一直以來,都在為販賣人口這條利益鏈保駕護航。
思緒百轉,林克最終決定上車,他倒想看看對方要耍什么花樣。
如果要動手的話,剛才早就可以動手了。
即然李文抬出王恒出來,估計是想拉自己下水。
畢竟二人師出同門,正好可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導。
再者。
他自忖實力根本不弱于王恒,要是遇到極度危險的話,起碼還有臨時提升實力這項底牌兜底。
只要不是被眾多槍手合圍,大可以來去自如。
一時間。
藝高人膽大的壯志豪情,使他鎮定自若的登上后頭開來的車子。
隨后。
四輛黑色老爺車呈一條直線,平穩而快速地駛前。
很快。
車子停在一家高檔酒樓前。
一行人紛紛下車。
林克與李文、王恒并排行走。
他視線上轉,看清了這家酒樓的名字,名叫悅來春。
而在大門口,正有十幾個虎背熊腰,頭戴高頂禮帽的黑衣男子,早已整齊立成兩排等候,各個腰間鼓鼓的,顯然都是有槍在身。
“會長!!!”他們齊齊躬身,聲音洪亮一致。
林克雙目微瞇,眼神忌憚,以他現在的實力,能直觀感受到這群幫眾氣勢非常不一般,給人一種窮兇極惡之感,嚴重懷疑他們身上都背有好幾宗兇殺案,時刻散發出亡命徒般的暴虐氣息。
李文這是在給他來個下馬威!
在道上的規矩,叫曬馬。
啥子叫曬馬?
這可就有點說來話長。
簡而言之,若要知道一個幫派大佬混的好不好,不是看他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坐什么......而是看他手底下的弟兄過得怎么樣?
如果是一群苦哈哈,穿著麻布、草鞋的小弟,那準是撈點偏門油水,撿別人殘羹剩飯的小組織。
若是各個衣鮮光亮,口袋鈔票大把,那不得了,起碼得是一方大佬實力才供養的起。
這就是牌面。
也叫曬馬。擴義是曬兵馬。
所以濱海市那些幫派大佬之間見面,要是互相比較的話,都會來一句:“你看我這些弟兄,吃穿都還行吧?”
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出是否過得好與不好。
此刻。
林克淡定從容的走過,心中絲毫不畏懼,這讓在旁一直觀察的李文,暗暗點了點頭,膽量不錯,起碼見過血。
這要是一般人見到這種場面,早就嚇尿褲子了。
這話可不是夸張之詞,他很了解自己畜養的這批槍手。
各個都是從別的行省逃匿到濱海,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皆背有大乾政府的紅色通緝令。
光人往那一站,就能把小孩子嚇哭,眼珠一瞪,再大膽量的普通漢子心頭都會發怵。
這就是義合會的底氣和實力。
“小兄弟,請。”李文笑著手揮向大門。
林克頷首,三人一同步入。
隨后。
直上三樓。
走進一個豪華奢侈的包廂內。
待一入座,便有貌美女服務生魚貫而入,將美味佳肴依次擺上,還有價值不菲的名酒。
三人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
見火候差不多,李文與王恒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王恒咳嗽一聲,出口道:“師弟,還記得我剛才對你說的富貴么?”
林克目閃精光,知道重頭戲來了,便放下筷子,反問道:“噢?”
“師兄,你這富貴該怎么給我?”
王恒一笑:“師弟,你在萬門鎮做的事,李會長不會追究。他今日請你來吃飯的目的,主要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交朋友么?”林克把玩著酒杯,“我小小一個巡捕,何德何能與李會長做朋友?”
王恒朝李文看了一眼,李文眼眸一瞇,接話道:“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在萬門鎮應該看到那些信件了吧?”
林克點頭。
直接承認了。
這些做不得假。即便說沒看,別人也不信。
“好!”李文重重拍了拍手。
門外。
立馬有一黑衣男子捧著一個玻璃盒走進,盒子內裝著估摸有三十來斤重的純金制的金佛,輕輕擺在林克桌邊。
接著。
李文洪聲道:“小小意思,就當是送給朋友的見面禮。”
林克瞥了眼金光閃閃的金佛,沉吟片刻,沉聲問向王恒:“師兄,你是什么看法?”
“師弟,這就是我所說要送你的富貴。”王恒指向金佛,“只要你和李會長交朋友,今后每個月都定時送一尊金佛來。”
林克神色一動。
“你安心收下,那就是我們自己人。你若是不收,說明不是一條道上的。”
“知道為什么三名議員被刺殺,我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么?”
王恒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天花板:“因為我上面有人。”
“路怎么走,由你來選。”
聞言。
林克頓時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