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正確的戰場(4700)
“…洪荒歷時，除了極少數極少數的例外，其他哪怕是靠著自己點燃心靈之光的人，也無法發揮出心靈之光應有的威力來，因為此時天地有異，蓋亞仍存，特別是此時的蓋亞，鎮壓天地萬物，天地有私，就壓制了所有生靈的心靈之光，除了東天二皇已然返本還源，別的怕是先天圣位都無法動用心靈之光的全部威能來，甚至許多存在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歌聲依舊，隨著山峰人形的徹底消失，一個身高約莫七米左右，三頭六臂，手持各種奇異武器的人形就這么從巨山的殘骸之中浮現，祂抬起頭來，就看向了冥界的天空之處，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之后，卻是冷笑了一聲，神識波動，吐露出了這么一段話，不過這神識傳遞，卻是被祂刻意引導，只有鄭吒和姜宇二人能夠聽到。
同時，在祂說話的時候，祂的腳底下也是燃起了一層血紅色的火焰，就如同一朵血紅的云朵一樣托起祂來，只是在祂從那冥界底部上浮之時，似乎是因為圣道的緣故，更有無邊的血液從祂那層火焰之中不斷涌出，不一會兒，就將這被姜宇鄭吒擊打出來的巨型隕石坑溢滿，朝著整個冥界四溢而去，看這血色涌出的架勢，估計用不到一個小時，這整個冥界都會被這看起來比冥河支流還要夸張的血海所吞沒。
“從你們的表情來看，似乎我的表現，沒有讓你們感覺到意外？看起來，那個名為雅典娜的小輩，倒是給了你們一些好處，但是…”
三頭六臂的人形就這么看了似乎完全不意外的姜宇和鄭吒一眼，也沒有立刻動手，以報之前被打入冥界底部，被折辱面子的仇恨，而是繼續開口說道：“區區近乎先天，就想要模擬真正的圣人特性，卻也是癡心妄想…你們的目光終究是局限于凡物層面上，像你們這樣的人，在歷史當中，雖然不多，卻也是有的，不算我的眷屬，你們人類最早的領袖，以及那幾個人類先知，他們也有過這個階段，能夠看到，能夠想到，能夠明白，卻無法達到與觸摸，僅就這點，你們就沒有勝算…”
說話間，這三頭六臂人形猛的伸手一握，在兩人眼中看來，無盡的粒子流和時空都被祂如同橡皮泥一般輕松的握在了手中，然后產生出了種種讓人難以理解，難以形容的變化，那并非是單純物質，能量，空間，以及時間上的變化，若真要形容的話，更彷佛是站在多元層面上施展的規則性手段。
不過，就在泰坦之祖想要繼續說著他這億萬年的見聞之時，姜宇和鄭吒卻根本不想聽他念叨什么，在不到萬億分之一秒的時間之內，兩人的氣機彼此糾纏相前，微弱的歌聲不斷共鳴，讓彼此的道威力都在緩慢提升，直接就破碎了祂前方的空間，試圖搶得先機。
但是，這足以擊穿一顆恒星，甚至連氣態行星都可能崩潰的超強一擊，對于在多元宇宙都有著鼎鼎威名的泰坦之祖而言，卻還是不夠，祂在兩人上前搶攻時，身體也是巋然不動，任憑這兩道沖擊撞在身上，然后一只手輕輕舉起了古燈，隨后向前一攪，就將這足以開天辟地的一擊輕輕松松的擋了下來，連帶著那些特異現象都沒有產生分毫，就仿佛落了一地小水花一樣。
“有些意思…”
姜宇舉掌之下，卻是發現根本無力可進，就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的汪洋一般，任憑他如何用力，就如同一個凡人想要攪亂大海一般不自量力，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完全不慌，而是猛地變招，就見他掌中青光大盛，在他掌心里就仿佛出現了一個青色的星辰世界，其內自有永有，混元如一，就如亙古時空一般，永恒不動。
緊隨姜宇的動作，鄭吒也是不退不閃，他一看羅這架勢，卻是一聲大吼，就看的他猛退半步，高舉右拳，在一剎那之間，他的拳頭就涌出了一股難以想象，莫可匹敵的意境出來，這力量大不可量，竟是爆發出來了一道足以將一方小世界都能粉碎的只剩下基本粒子的雷霆出來。
隨著鄭吒的發力，兩人的招式終于是猛烈爆發開來，一股劇烈無比的波動就在二人與這三頭六臂人形之間炸起，就連整個冥界的顏色都在一瞬間再度發生了變幻，將整個朝著虛幻狀態變化的冥界生生有染上了一些彩色，而在這之后，他們的攻擊也是生生突破了羅那盞古燈的防御，將這兩招同時印在了泰坦之祖的胸膛上。
這兩招一過，其實姜宇就已經知曉雙方的真實差距，畢竟這兩招雖然不能算是兩人最強的招式，至少也是相去不遠了。
要知道，這青色的星辰世界可是姜宇才不久草創的一招，雖然他在輪回空間和多元宇宙游歷百年以來，了解到的那些招式數不勝數，其中也不乏相當厲害的極招，不過這攜帶著天道宇宙之意青色星辰卻是姜宇這些年來對自己道路的整理，再結合了星辰泰坦的世界創生之理和臨圣道路所結合出來的特殊意境，雖說比不得鄭吒那極致的開天辟地之威，甚至只能算是一方天道宇宙的虛影，但也絕對不能算是什么小打小鬧的招式了。
可就是這樣，在境界達到臨圣位階，實力甚至遠超尋常臨圣界限的情況下，姜宇和鄭吒的極招爆發，在對方根本不想閃避的前提下，那也不過是讓對方的胸口稍微印下去了一些痕跡，連破損都做不到，這就讓姜宇直接判斷出來，這泰坦之祖的力量，說是還沒有達到高級圣人的層面，但是其實力，絕對不會低于任何一個高級圣人。
只是泰坦之祖似乎并不在意這點傷勢都算不上的痕跡，在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內就恢復如初之后，他那個預示著平和的一面只是稍微點了點頭，接著就用那剛剛被突破了防御的古燈一震，趁著兩人用力將老之際，直接將兩人直接震得倒退數百公里，然后繼續用著沉穩的聲音說著自己的看法。
“…虛擬宇宙，開天辟地，干得不錯，但還遠遠不夠，那么我們繼續…”
“在被鎮壓的這億萬年里，我也時常看著這個多元宇宙的變化，或許是偏見，或許是長久以來所養成的世界觀的影響，我起初并不認為僅憑人類，能夠產生出響徹這個多元宇宙的文明來，就如當初的萬族，當文明進步到了高級層次時，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限制了他們的成長，哪怕是洪荒大陸排行第二和第三的泰坦和邏輯族，甚至是再之前的我統領的先天魔神集群，也是如此。更何況，那洪荒萬族和先天魔神，即便再如何‘內卷’，那也是集萬千種族于一身的總體，不是任何一個單獨的族群能夠相提并論的…”
“所以，即使拋卻了幕后黑手的壓迫，在我看來，人類的可能性，實在是很悲觀的，我也很難預見到人類成功的未來，畢竟你應該知曉，在我們這個多元宇宙，干涉時間和空間的存在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了就連我都無法完全了解的程度，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你們的未來，一如當年的洪荒萬族和先天魔神一樣…”
說話間，三頭六臂人形舉起其中一條手臂上的長劍向著兩人輕輕一揮，這一擊帶來的危機感，讓姜宇和鄭吒兩人也是自然而然的閃避了開來，只是兩人閃開的一瞬，就空間被斬斷的現象。
而且這個斬斷，絕對不僅僅是那種停留在四階高力量層面的空間撕裂那么低級的技巧展現，在他們眼中，這分明是諸神之戰世界的空間本身被泰坦之祖從存在性上直接抹殺了。
是的，存在性抹殺，在姜宇和鄭吒這種足以觀測到世界的因果、時間的存在嚴重，這個位面本身，就此缺失了一部分本質，再也不存，就連因果、時間層面上都消失得干干凈凈，甚至就連他們，在望著這露出了那其中茫茫一片的位面間隙的虛空時，都隱隱感覺那個位面破損處本來就該是如此一樣…
“…接著之前的話題，但是，事實總是出乎我的預料，我總算是明白當初那幾個人類先知、英豪他們犧牲時所說的那番話了，人類正因為其弱小，正因為其天賦的缺失，所以也才有了無限多的發展的可能性，因為是弱者，所以沒有作為強者的傲慢，即便強大，也沒有忘卻作為弱者時期變強的本能，然后…作為弱者的起點，最終卻稱霸天地，你們可能并不知道…”
“…真正讓我決定加入到你們身邊，一同反抗天地，反抗萬族的，并非是那句伙伴…或許也有一些，但是真正的主因，是因為我想看看，作為弱者所能夠達到的極限，是否真的可以實現弱者的稱霸。這符合我的圣道，戰斗的圣道可不僅僅是以強凌弱，也有可能是以弱者的力量來贏取勝利，這可以完滿我的圣道，當然了，還差一些，畢竟，現在還不算是你們人族真正贏了。”
泰坦之祖繼續說著話，此刻，他的手中降魔杵卻是猛地揮動起來，這一下，竟是直接鎖定了因果，任由姜宇和鄭吒如何掙扎都難以脫開，只是這兩人卻并沒有出現移動不了的慌亂感，在泰坦之祖的眼中，那名為姜宇的結晶人居然在一瞬間化出來了一個陰陽魚的形狀，他不斷的利用臨圣狀態下的無限能量制造出來了重重阻礙，使用著總量更高的能量不斷消耗其攻擊——沒錯，即使沒法直接抵消攻擊本身，甚至質量都有所不如，那就用無限的能量來進行消磨，這也是一種方法。
而就是這種看似簡單粗暴的方法，卻收到了成效，也不知道是出于試探的謹慎，還是單純的不屑追擊，泰坦之祖并沒有繼續加力，這也使得降魔桿的攻擊開始失去平衡，終究還是被對面兩人勉力化解開來這隨手而來的攻勢。
不過，這種表現在泰坦之祖的眼中，卻依然算不得頂尖高手，因為這種手段，祂在這億億萬萬年的囚籠期間，其實看過太多，所謂世界之主，本身就是偏向于防護性的一擊，而這個有著星辰泰坦氣息的輪回隊員，雖然身負著一些他都不能徹底看穿的特性，但是終究還是局限于他的境界之內。
“…不錯的消力手法，但依然不夠，不過你的力量，讓我想起來了人類文明發展的種種過往，在無數的位面當中，人類都是以一種弱者的姿態起步，一步一步的發展，在無魔世界之中，他們使用各種各樣的工具，對付那些在個體行超越了他們的生物，在有魔世界中，從被奴役，甚至是被當做血食，被差點滅絕的境地，他們依然是高舉火把，犧牲不朽，一點點積累出來了各種各樣的力量體系，將敵人，一點一點的擊破，到了最終，他們將力量和本質，進化到了接近、甚至超越了你們的程度…”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人類創造出了無窮量的文明來，機械的，生物的，進化的，能量的，符文的，精神的，靈魂的，意志的…你們，在文明的領域來說，已經超越了洪荒萬族和先天魔神，從這一點上來說，我佩服你們，古，你們人類，天底下獨一無二！”
“但是…”
三頭六臂人形猛的將手中的長劍與長戟，降魔桿與，長弓與燈相撞相交，剎那間，以它為中心，血色，巖漿，火焰，這一切彷佛畫布渲染一樣，快速的向整個天地八方感染傳遞了去，將整個冥界，甚至是整個諸神世界那原本搖擺不定的狀態都化作了滔滔血海的意境，那酷烈的戰斗意志也化為了實質，直沖云霄萬萬里，任誰都看不到這氣勢盡頭，可謂戰天戰地戰宇宙，那是一種只在戰斗中升華的意志！
“…我曾經告訴過你的那句話，弱小是罪！我現在要前進，而你擋了我的路！古，你的正面和你的伙伴，確實拿出來了不錯的力量，但是啊，在即將要認真的我的面前，你們最好拿出更強的力量，向我證明，你們的道路…”
“…是否正確吧！”
而他的話音剛落，回應他的，卻是兩個足以貫穿世界空間，力量幾乎無始無終的巨大拳頭，以及那拳頭主人出拳時所攜帶的意念波動。
“廢話了一大堆，我的答案當然是…”
“…求之不得！”
下一刻，三個超越了世界本身的究極生命體已經齊齊沖出了冥界天頂之外，在超越了光速的空間拉伸作用下，他們來到了這距離諸神世界不知道多么遠的位面虛空之中。
無盡浩瀚的四大元素風暴，攜帶著造化之威，在那虛空之中噴涌而出，剎那間，以三人為中心，這原本不能以物理尺度計算的虛空居然生生開始了世界的演化，在短時間內，居然開辟出來了方圓數千萬公里的的宏大空間，化為了一種類似于現實的宇宙星空。
而在這范圍內，還出現了兩三顆已經逐漸化為死寂的小世界也存在于其中，隨著三方的交手的沖突，這幾個小世界開始了寸寸崩裂，最終徹底粉碎，與這位面虛空一樣被三人的交鋒余波一掃而空，剩余的殘骸則化為了類宇宙空間里的一些破碎的隕石塊，至此，這能量的波動才總算開始平息下來。
但是周邊虛空范圍之內，這劇烈的動蕩依然波動個不停，如同漣漪一般，仿佛這多元宇宙的本質都在承受著莫大的破壞力一樣，連那被種種奇異力量所保護的諸神之戰世界，也是在這足以匹敵，甚至超越了超新星波動的浩瀚漣漪之中，起起伏伏，如同一葉扁舟一般，無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