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監衛的到來,攻守之勢立即異位!
五千騎兵沖進陳留縣陳,頓時在城內引起大騷亂。
幾十年承平,但人們對于軍隊的恐懼依然存在。
五代時候的那些恐怖記憶,似乎積存在人們的心中。
五代時候的軍隊,甚至于宋初時候的軍隊,燒殺搶掠那是激勵士兵的方法,平民就是魚肉而已。
其實別說宋初,即便是現在,軍隊依然令人恐懼,宋代的軍隊軍紀也就那樣。
一般來說,縣官接待軍隊是不允許軍隊入城的,稍微不慎可能縣城就會成為廢墟。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尤其是在邊境地區。
徐英毫不猶豫地將軍隊放進城內,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打算了。
不過騷亂也就維持了半天而已,那些趁火打劫的流氓混混被種誼放出的探馬給狠狠地收拾了一頓,終于將局勢穩定了下來。
而大部騎兵則是沖向張氏家族。
張氏家族祖宅站了大半個陳留縣城,還是堡壘式的大宅,若是戰爭時候,那就是一個堡壘。
不過如此突然的情況之下,張氏祖宅連門都來不及關,就被銀監衛沖了進去。
徐英領頭帶著銀監衛沖進了張氏祖宅,銀監衛立即按照名單抓人。
半天之后,張玉柳和張啟忠都被抓了出來,與他們一同被抓的,還有各房的話事人。
這些人在張氏祖宅面前,黑壓壓跪了一地。
張玉柳看到徐英的時候,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恨得咬牙切齒:“徐英,你這個白眼狼,我們養了你這么多年,就算是狗都該養熟了,你怎么敢!”
張啟忠也氣得大罵起來,張氏族人也跟著紛紛咒罵。
徐英站立當場,只顧著和種誼等人攀談,對于這些話語置若罔聞。
種誼看了看名單,問道:“重要人物都抓齊了?”
徐英點點頭:“都在這了!”
種誼點點頭:“好,那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呂兄、章兄,銀監衛會有二千人隨同你們丈量田畝,我們押著人回京復命去了。”
呂惠卿笑道:“辛苦種兄了。”
種誼笑了笑:“不辛苦不辛苦,有趣得很,回去的路上估計會更有趣。”
呂惠卿臉色一變:“種兄的意思?”
種誼笑了笑:“吶,那禁軍在城門口等著呢。”
說起禁軍,呂惠卿氣得臉色都有點發青。
這幫禁軍,不僅違抗命令,現在看著還要阻撓銀監衛呢。
“他們到底是要干什么!”
呂惠卿怒道。
種誼帶著神秘的微笑:“呵,帶隊的是曹家的曹鵬。”
呂惠卿的一臉的恍然大悟。
“那就是了。”
呂惠卿道。
章惇一臉的譏誚。
種誼身為將門子,自然知道曹家的情況,不過他并不在意,大聲道:“將疑犯帶上,準備回京!”
騎士們紛紛匯聚,馬匹踢踏著腳步,到了城門口的時候,騎隊已經成型。
騎隊從城門出來,在城門口附近排列成為沖鋒的陣勢,因為城門口外一支軍隊殺氣騰騰嚴陣以待。
正是虎翼軍。
種誼面沉如水,驅使著馬匹來到陣前。
曹鵬也騎馬與種誼遙遙相對。
種誼沉聲道:“曹鵬,你之前攔我之事,我不和你計較,但現在你莫要執迷不悟,你不知道你這樣是犯軍紀國法的么?”
曹鵬嗤之以鼻:“把張氏家族的人交予我們,你帶著銀監衛滾蛋,否則,今日這陳留城下,就是你們的葬身之所!”
種誼沉聲道:“你這是要造反么!”
曹鵬呵呵一笑:“造什么反,我們是奉命前來執行軍命的,我們才是正式軍隊,你們銀監衛是哪個番號的軍隊,我怎么沒有聽說過,哈哈?”
種誼道:“想要看樞密院的命令么?”
曹鵬呵呵一笑:“你們都不是正規軍,哪里來的命令,假的,趕緊將人交出,然后滾蛋!”
種誼點點頭:“看來今日你曹鵬是鐵了心的,那便不必多說了,全體都有,聽令,沖過去,若有抵抗,殺無赦!”
曹鵬冷笑起來:“全體都有,固守位置,若有人敢沖陣,殺無赦!”
銀監衛騎軍起速,直直沖向虎翼軍。
虎翼軍也算是精銳,面對沖擊而來的銀監衛,還能夠固守。
騎軍和步兵轟然沖撞,前排的虎翼軍被沖得飛了起來,眼看是活不成了,后面的虎翼軍怒目圓睜,銀監衛面罩下的眼神冰冷。
這些年論殺人,恐怕沒有及得上銀監衛的,這些年他們南征北討,殺得天下無賊,這些銀監衛手下,哪個沒有幾十條人命的。
虎翼軍將銀監衛沖陣,舉起刀槍攻擊,銀監衛見虎翼軍竟然不投降,還膽敢反擊,頓時就怒了,抬起馬刀馬槍,呵斥著馬匹沖殺進去。
陳留縣城門口頓時成了戰場。
沒有各類兵種配合的步兵是沒有辦法和騎兵抗衡的,尤其是銀監衛都披著甲胄,更是難以傷到他們。
虎翼軍并不厚重的陣容被截成兩截,地上傷鴻遍野。
曹鵬臉色煞白,口中不斷說道:“種誼…你攤上事了,種誼,你…攤上事了!”
種誼回頭看了一下這般慫樣的曹鵬,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現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兵器,否則全部格殺勿論!”
虎翼軍被這么沖殺了一回,已經失掉了膽氣,頓時噼喱叮當,兵器扔了一地。
種誼喝道:“將曹鵬押起來,隨同我們一起進京!”
曹鵬又驚又怒:“種誼,你敢!”
種誼笑道:“皇城司正等著你呢,你還是想想怎么交代你犯下的事情吧。”
他轉頭和曹鵬的部下喝道:“你們只是聽令行事,這事與你們無關,趕緊收攏救治傷員,之后將隊伍帶回京城,以后怎么處置你們就看陛下了。”
曹鵬的部下臉色慘白,趕緊叉手應是。
這一次他們雖然未必會被審判,但前程可能就這么毀了。
只希望曹家能夠給力一點,不然他們真的無路可走了。
種誼冷笑了一聲,下令開拔,留下一地的死傷。
呂惠卿幾人就站在城墻上觀看,徐英不由得咂舌:“這種兄果真是殺伐果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