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聽到張福圖這么說,趕緊噓了一聲:“張總可不敢這么說,這話要是讓別人聽了去,那可是犯忌諱的。”
張福圖輕輕打了自己的嘴巴:“我這嘴賤,你就當沒有聽過。”
楊清笑了笑:“咱老板終于要結婚了,大喜事啊。”
張福圖笑了笑:“真是奇妙啊,誰又能想到咱們老板今年才剛剛二十歲而已,嘖嘖,二十歲的年紀,這事業…”
張福圖嘆為觀止。
楊清也頗為感慨:“看到老板,我總是感覺自己這一把年紀偶讀活到狗身上去了。”
張福圖也感慨道:“誰又不是呢?”
兩人相視而笑。
“走,上我那,喝點!”
張福圖邀請。
楊清笑道:“有茶嗎?”
張福圖詫異道:“今晚不睡啦?”
楊清苦笑指著外面熙熙攘攘的模樣:“你還想睡呢?”
張福圖苦笑搖頭:“也是,就喝茶吧,剛好清醒清醒,不過明天就難受呢,明天還得喝酒呢。”
兩人進房,樊樓里沒有沒有簡單的房間,最低都是豪華的小院起步,張福圖作為泉州造船廠總經理,算是總裁級別,這算是他能夠享受的出差待遇。
兩人坐在舒適的沙發椅子上,楊清不由得感慨:“最近些年好東西層出不窮啊,你看,衣食住行,都有不少好東西出現。”
張福圖點點頭:“的確是如此啊,先說衣服,近些年,市面上出現了一種棉衣,不是用攀枝花做的,而是一種叫棉花所產,保暖性能極好,而且很是便宜。”
聽到張福圖這么說,楊清臉上露出笑容:“那你可知這棉花從何而來么?”
看到楊清的模樣,張福圖頓時一驚:“不會是你引進的吧?”
楊清笑得很是詭異:“不錯,正是在下。”
張福圖:“…”
楊清笑道:“其實也不是我的功勞,是老板吩咐的。
老板在遠洋集團第一次航行的時候,就特意囑咐我,要搜羅一些種子。
包括水稻、棉花、花生、番茄等等,有些還沒有找到特別好的品種,但棉花卻是找到了。
這幾年農行在兩浙路、荊湖北路、荊湖南路等地大規模種植。
所以市面上才出現了物美價廉的棉衣、棉被這些。
不僅如此,現在遠洋集團的出口有不小的份額就是給棉類產品的。
棉類產品在日國、遼國、西夏這些寒冷的的確非常受歡迎。”
張福圖感慨道:“遠洋集團這幾年的勢頭太驚人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超越西湖城了吧?”
楊清趕緊擺擺手:“哪里哪里,西湖城在大宋各地大興土木,各地的西湖城,幾乎都是當地的經濟中心,這等實力豈是遠洋集團能夠比擬的。”
張福圖笑罵道:“你這就沒意思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我船廠每年的船只都被遠洋集團包攬了,五千料的大船啊,別的海商眼紅得要死,求爺爺告奶奶的,求我給他們分幾艘。
但船還沒有出廠,就被你們訂了啊,這些年下來,都有多少艘了?
再這么下去,大宋所有的海商加起來都沒有遠洋集團的體量大吧?
你們也不怕他們嫉妒,給你們背后捅一刀?”
楊清呵呵一笑:“他們給我們捅刀子還少么?
你也不看這些年我們剿了多少海盜,那些與其說是海盜,但一看就是那幫人罷了,我們也不說穿,反正敢來得罪我們,那就剿了算了。”
張福圖笑得不行:“他們不知道遠洋集團的護衛隊有多牛逼嗎,怎么敢太歲頭上動土?”
楊清哈哈一笑:“總有些人是看不清楚形勢的嘛,一開始想用官面上的力量對付我們,當時我給老板匯報之后,沒多久那些海商的后臺就被端掉了,當時老板每個月一封彈劾送走一個京官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張福圖驚道:“難道那些京官就是那些海商的后臺?”
楊清笑著點頭:“十有八九。那些海商的后臺垮了,他們還不罷休,選擇赤膊上陣,想要在海上火拼干掉我們,甚至還聯合了日國、南洋那邊的海盜,想要一舉干掉我們。
不過我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在籌辦遠洋集團的一年多里,不是在等你的船么。
那時候除了籌備商品、聯系合作商戶,有一部分時間其實是在安排護衛隊的事情。
遠洋集團的護衛隊可不簡單,當時是央行的銀監衛派了一個班底過來,對我所招募的水手進行訓練的,那種訓練水平,禁軍我沒有見過,但廂軍比起他們來說就是一幫農夫。
果然,后來下了海,這些訓練過的水手廝殺能力極強,不過,剛開始的那幾場大海戰打得慘烈啊。”
楊清頗有些感慨:“那時候我們海戰經驗缺乏,航海的技術、海戰戰術、實戰能力都沒有檢驗過,一開始被打得手忙腳亂,但好在我們的人員訓練水平高,這才撐了過來。”
“傷亡很大?”
楊清沉默地點點頭。
遠洋集團今天有多牛逼,當時流的血就有多慘烈。
拓荒者面對的環境就是這么的殘酷。
“…不過,后來我們積累起了經驗,他們就打不過我們了。
現在別說惹我們了,那些海商現在都恨不得給我們交保護費了。
我們現在的護衛隊基本都是不跟著商隊了,一方面是因為我們的水手訓練水平極高,他們其實和護衛隊是同一幫人,有水手在,也不怕一般的海盜。
而護衛隊現在正在滿大海的剿匪,別說大宋附近的那些島嶼,南洋的那些島嶼都被護衛隊清掃了一遍,現在大宋海商掛上遠洋集團的梅花標志,便無人敢惹。
當然啦,那些海商是偷偷掛的,他們倒是想和我們交保護費,以求得懸掛梅花旗的資格,但遠洋集團又不差這點錢,所以他們只能偷偷地懸掛。
這些事情其實我們都是知道的,只是只當做沒有看到罷了,老板說了,都是宋人,只要他們老實做生意,保護一下他們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張福圖連連點頭:“老板的覺悟就是高,怪不得是官家跟前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