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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歐陽修又攤上事了

  歐陽辯莫名其妙的被關了禁閉。

  哦,也不算,就是歐陽發被歐陽修勒令,每日去學堂上課,必須帶上歐陽辯,要是沒做到,先揍歐陽發,再揍歐陽奕,再揍歐陽棐,最后再揍歐陽辯。

  歐陽發:“…我招誰惹誰了?”

  歐陽奕:“…我招誰惹誰了?”

  歐陽棐:“…我招誰惹誰了?”

  歐陽辯:“…我招誰惹誰了?”

  歐陽發三兄弟沒有招誰惹誰,他們只是池魚之災而已,歐陽辯卻是惹了歐陽修了。

  沒有辦法,第二天才剛蒙蒙亮,歐陽辯就被大哥從床上拖起來。

  睡眠不足的歐陽辯被碧珠扶著穿衣服、洗臉、梳頭發,閉著眼睛吃早餐,然后閉著眼睛讓大哥歐陽發牽著手走去薛氏學堂。

  等到學堂門口的時候,歐陽辯才醒了過來。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為什么會來學堂?”

  歐陽辯轉身就走,卻被大哥歐陽發緊緊拖住。

  歐陽發對著兩個弟弟急道:“還不幫忙,要是讓他走了,咱們晚上就要挨揍了!”

  然后歐陽辯被拖進學堂里,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其實啟蒙教育對歐陽辯來說并不難,成年人的思維、兒童的腦袋結合在一起,就是邏輯思維和記憶力結合最好的時候。

  無論是理解課文的意思還是背誦,其實都不是什么難事,難的反而是靜下來來好好學習。

  對于一個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的成年人,又把他送回啟蒙小學里面去,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是不為過的。

  歐陽辯有心逃學,但被三個哥哥盯得死死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三位哥哥!”

  歐陽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歐陽發冷哼一聲:“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們放過你,父親就不會放過我們。”

  歐陽辯蹬了兩下小短腿嘆息道:“大哥,你一個濃眉大眼的實誠君子,竟然也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你變了,你不再是我敬重的大哥了。”

  歐陽發嘿嘿笑道:“逃課你還有理了是吧,趕緊起來,不然我們把你抬出去就不好看了。”

  這是每日必有的問答。

  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每日早起,晚上還得挑燈寫作業,歐陽辯感覺自己又回到當社畜的那些年。

  他找過薛氏哭訴,又找歐陽修求饒,但奇怪的是,歐陽修不管他也就罷了,竟然連薛氏也支持歐陽修的決定。

  “所以,愛會轉移的對嗎?”歐陽辯哭著和薛氏說道。

  薛氏很是心疼,然后趕緊給歐陽辯多買了幾本字帖,讓歐陽辯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上天入地,救助無門,歐陽辯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學習。

  隨著深入的學習,歐陽辯還真的找到了學習的興致。

  薛氏的延請的啟蒙夫子,水平上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教學方法雖然陳舊,但講解深入簡出,頗有趣味,這和后世的教學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授課的李夫子對歐陽家的這個幺兒還是挺看重的,雖然看得出來這小子剛開始來上學的時候有些不情愿,不過各種考核測試卻總能輕而易舉的通過,一手毛筆字更是寫得鐵筆銀鉤,雖然細節上有瑕疵,但架構上卻是剛勁有力。

  這是因為歐陽辯上輩子經常用的是硬筆的原因,毛筆字也沒有怎么練過,但總體的書法架構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用硬筆來寫毛筆字,看起來自然頗為硬朗。

  歐陽修又攤上事了。

  從穎州回來,歐陽修被任命為權判流內銓。流內銓是吏部的一個下設機構,負責幕職、州縣官的考察、選拔、調動等相關事宜,具有一定的實權。

  歐陽修既已受命,便將心中諸多思慮一齊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然后他發現,這些年來,通過科舉、門蔭等各種途徑而具備了做官資格的選人越來越多,而職位卻非常有限。

  待缺者多是孤寒貧乏之人,他們寓居京城等待任命,動輒一年半載,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合適的職位,又往往被權貴之家的子弟親戚捷足先登。

  了解到這些情況,他立即向朝廷呈上論權貴子弟沖移選人劄子,主張限制權貴子弟入仕特權。

  仁宗同意,立刻批示,令三班審官依此辦理。

  這時候不知怎么的就出了意外。

  翰林學士胡宿與歐陽修私交頗好,他的兒子胡宗堯按例由吏部考察改任京官。

  材料上報之后,仁宗批示:此人曾犯法,只能按年資逐級提升。

  原來,胡宗堯此前擔任常州推官時,知州擅自以官船借人,宗堯未予諫止,受到牽連,被朝廷處分。

  仁宗召見時,歐陽修提出異議,認為胡宗堯當時所犯過失較小,而且已經獲得赦免,按照條例規定可以改任京官。

  御前會議剛剛結束,彈劾歐陽修的奏章就遞到了皇帝的面前。

  有宦官與一些官員指責歐陽修徇私枉法,氣勢洶洶連仁宗都有些頂不住。

  為了平息“眾怒”,仁宗決定罷去歐陽修權判流內銓之職,出知同州(今陜西大荔)。

  此時離歐陽修走馬上任還不到一個半月,他又一次成為流言與陰謀的受害者,又一次重復了十年前的不幸經歷!

  一個多月前,他還在為皇上的關懷感激涕零、為自己壯志衰頹暗暗自責,誰知道一盆冷水又這樣猝不及防地潑到了他的頭上。

  歐陽修在家里長吁短嘆,放學回來的歐陽辯一問才知道出了這事。

  歐陽辯不由得贊嘆,果然不愧是惹事小能手,這才回來沒有多久,馬上又攤上事了。

  論命犯小人,北宋一朝,能夠比上歐陽修的,就一個蘇軾了。

  薛氏倒是一臉的平靜,安安靜靜的指使碧珠等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去往同州。

  她已經習慣了。

  嫻熟得令人心疼。

  歐陽辯偷偷叫上碧珠,主仆二人偷偷溜了出去。

  歐陽辯直奔張家酒樓,張奇見到他奇道:“怎么還有空出來,這陣子你父親的事情…”

  歐陽辯擺了擺手:“姨父,我正是來問你這個事情的,你是開酒樓的,這里應該有很多消息,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嗎?”

  “你想知道什么?”

  歐陽辯沉吟了一下道:“我想知道為什么宦官也參與到彈劾我父親的行動里面去,那些官員我可以理解,這畢竟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但宦官不應該啊?”

  張奇詫異道:“你們不知道?”

  歐陽辯一喜:“還真有消息,我這陣子被天天上學,我父親忙于工作,消息來源自然不多,姨父,你趕緊給我說說。”

  張奇點點頭,給歐陽辯訴說起來。

  原來是有一份署名歐陽修的奏章,奏章中指名道姓地抨擊一些炙手可熱的宦官,要求仁宗將他們予以淘汰。

  “這份奏章在京城廣為傳播,你父親因此成為宦官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你父親被伺機報復。”

  歐陽辯沉吟了一下,奏章的事情他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是歐陽修干的,這很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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