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學陣法
曲極沒有管穆清岺，而是對張英說：“這些天你先讀陣論陣法初解和經緯三本陣法入門書籍，這些書在藏書閣都有。五天后，我會考校你。”
他說完這句，背著手離開藏書閣。世叔緊隨其后。這個時候看，他真的很像是一個平常的老頭。
等到曲極離開，張英問穆清岺：“剛剛師尊說的三本書在哪里？”
穆清岺想都沒有想，直接回答：“在樓下‘陣法’房間，這三本書雖然沒有涉及具體的法術，但是也被歸為典籍一類。”
張英點點頭，轉身又下去地下。
在陣法房間，張英找到這三本書，然后就借著房間內的亮光看了起來。就算他是藏書閣的行走，也不能不給考功帶走典籍的副本。不過只要不出藏書閣，這里的典籍和法術隨便他翻看。這也是這里僅有的福利。
三本書中，首先看的是陣論這是一本宏觀說明什么是陣法，陣法的作用和性質的書。倒不是很難理解。
陣法初解就稍微深刻，里面羅列一些初級陣法，然后比較詳細的解說。張英翻看一陣，因為沒有基礎，只能死記硬背。
最后的經緯就是講的陣法刻畫之道，從這本書中張英知道陣法不僅僅是平面的刻畫，還有立體的刻畫等等。
接下來的幾天，張英只要在藏書閣當值，就會待在這里看書，除了這幾本書，他還翻看其他陣法書。
說實際的，陣法和符箓還是有點類似的。但是符箓講究方寸之間蘊藏威力，而陣法講究天地之中蘊含偉力。符箓更多的是法力和法咒和精氣神的融合。法陣講究天地之勢、氣和氣的運轉效果。
五天一眨眼就過，曲極也開始考校張英的功課。
“你說說陣法是什么，刻畫陣法講究什么，陣法的成功激活又是怎樣。”
這三個問題都有現成的答案，都是書中有的，只要認真看書就能回答。曲極考校的也是張英有沒有用心。
張英如實回答，并沒有說出什么獨特的見解。他只是個萌新，有個屁的獨特見解。
曲極倒是滿意的點點頭，他是一個古板的人，本身并不喜歡什么標新立異。他點頭對張英說：“我知道你還有一手畫符的本事，和陣法不一樣，畫符更加講究一個人的天賦。而陣法不一樣，這不講究天賦，更加講究腳踏實地。只要好好學，好好練習，總能將陣法給搭設起來。天賦只在少部分，這是一門笨功夫。”
“讓你學習陣法，也是想讓你心安定下來，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是也不能將路子走偏了。”他話中有話，還是對當初張英插手雜物院交易的事情耿耿于懷。
對于這種保守派，張英只能點頭稱是。
看見張英態度良好，曲極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說：“陣法一道最講究實際操作，但是布陣也需要材料，雖然很多材料都不貴，但是布置大型陣法需要的材料數目也不少，這一來一回消耗也是不少的。”
“最近觀中地下的陣法需要加固維護，為師剛好是負責人，你就跟著我身邊學習。”曲極最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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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第二天，曲極就帶著張英去到虎踞觀的地下。
虎踞觀地下是一座山頭，山頭已經被鑿空，分配給各個機構使用。其中雜物院占據的最多，因為雜物院下屬的機構很多，有礦場、法器煉制中心、鬼仆制造所和倉庫。除了各個機構使用，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弟子也是住在地下的，這些弟子都是閉關多年的人，地下剛好合適。
然而張英他們去的地下還要在此之下，曲極帶著張英通過長長的通道，終于來到一處巨大的空間。這里縱橫怕不是有十余里，地面是用青石覆蓋，仔細一看還有流光在地上隱現，這應該是陣法的光芒。
看見曲極到來，一個弟子匆匆到來低聲說：“見過曲長老，這秘銀絲已經煉制有數萬米，還有幾天就能全部完成。”
張英看這人神情萎靡，臉色蒼白，這在修士身上是非常少見的。
曲極點點頭，語氣柔和的說：“辛苦了，這次情況突然，讓你們受累了。”
這人有點受寵若驚的說：“不辛苦，為門派做事是應該的！”
曲極拍拍他的肩膀，說：“可以輪班休息，這材料暫時夠用，剩下的慢慢來就行。”
這人點點頭，躬身行禮之后離去。曲極轉頭對張英說：“這里就是群虎鎮鬼陣。鎮壓的正是虎踞觀下的一處鬼眼！”
通過這些天的看書，張英也知道鬼眼是什么。鬼眼是冥界和生界的通道，相當于兩界之間的一個小沙眼。但是如果這鬼眼不堵住，死氣會透過這鬼眼彌漫到生界，會污染這一界的生靈、環境，破壞這里‘氣’的平衡。所以如果發現這樣的鬼眼，就會有門派駐守在鬼眼上，壓制鬼眼，防止死氣彌漫。
這并不表示修士舍己為人的高尚情操，而是死氣也是一種資源！前文說過，有的修士就利用鬼氣修行，鬼氣也是死氣的中的一種，還是構成最多的那種。一個鬼眼對于龐大的兩界而言只是個沙眼，但是對于一個門派而言，就是源源不斷的修行資糧。
一方面是鎮壓，一方面也是為了修煉。只是鬼氣太兇險，修行起來風險重重。但是總有不怕死的人，在這里就有虎踞觀最瘋狂的一群人，他們修行的就是鬼氣！
張英正在思考的時候，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他們兩個身邊。等到他們來的近了，張英才發現他們。
他們是一人一虎。一個黑衣人騎在一頭枯瘦如柴的老虎身上，這老虎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但是他的眼睛是幽綠色的，非常滲人。坐在老虎背上的人穿著黑衣，但是給張英的感覺，這一人一虎似乎以虎為主，這念頭很怪，但是就是有這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龔老哥！”一邊的曲極對他拱拱手。
張英心中一愣，能讓師尊這樣的稱呼的，一定是觀中的筑基長老！他趕緊鞠躬作揖，說道：“弟子張英見過長老。”
“這就是你的徒弟？”沙啞而冰冷的聲音響起，如同是死者囈語，令人雞皮疙瘩起。
“嗯，新收的徒弟叫張英，帶他來見識見識。”曲極對他說。
“快點將大陣補好，鬼氣泄露太多，你們受不住的！”他冷冷的說完，騎著老虎離去。
等他走遠，張英那種全身不舒服的感覺才退去，他忍不住問道：“師尊這是何人？”
“他是修行殿的龔文奇長老，你不用管他。”曲極淡淡的說。
修行殿，表面上在虎踞觀有一座小樓，掌管的是觀中門規，說難聽點就是執法隊。但是現在看來，這修行殿的大本營是在這里。
“好了，別管這些。”曲極帶著張英，來到一處小屋，對著他說：“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這里有一個小三才陣的布置方法，你先自學，有不懂的問我！”
曲極甩來一張紙，交代張英幾句就離開，將張英一人丟在這小屋中。
張英搖搖頭，拿起這張紙就看了起來。
布置陣法說起來不難，按照陣圖將節點放下，然后連接起各個節點，最后輸入法力激活。如果激活失敗，那就是節點放的不對或連接節點出了問題。就這兩個方面。只要不斷試錯，幾乎都能將陣法給布置出來。
但是按照這種方法布置的陣法不僅僅效果一般，而且會浪費大量材料，有的節點一經發下就不能改變移動，重新布置就要新的節點。而連接節點的東西，有點是昂貴的材料，這也是耗材！
而曲極給張英的小三才陣，幾乎可以說是最簡單的陣法，因為它只有三個節點。沒有比三個節點更少的陣法，因為兩個節點只是一條線段，沒有任何威力可言。而單一的節點根本不能形成陣法。
小三才陣別看它是最簡單的陣法，但是根據放置的節點不同，和實用的方法不同，這個陣法的效果是多種多樣的。比如曲極給張英的這個小三才陣，就是一個迷陣。他的節點是混亂咒文。
這也是陣法和符箓相似之處，都倚靠咒文生效。節點就是一個刻畫著咒文的法器，當然這咒文的刻畫沒有符箓那么復雜和精確。
張英有豐富的符箓制造經驗，制作一個混亂咒文的法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需要在身邊找一個承載物，畫上咒文就行。這屋子中承載物很多，比如莫名其妙的骨片，裁剪好的銀片，四四方方的木頭等等。
張英隨手撿起三塊骨片，用墨水在上面繪出咒文，這最簡單的節點就做成了！材料很簡單，甚至墨水都是普通的墨水，連靈墨都不是。
下面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張英將三塊骨片按照范圍一丟…
三片骨片‘啪嗒’掉在地上，然后毫無異象…
“這情況有點不對啊！小三才陣影響范圍不大，不需要專門的法力傳導路線，有節點就行。為何失敗了？”張英百思不得其解。
他撿起三片骨片檢查一下，法器是成功的，能承載法力就是成功的。他不信邪的再次放下骨片，這次他沒有用丟的，而是算準方位放下去。
良久，這地上的骨片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不是哪里搞錯了？我想一下，如果一個陣法沒有成功，那么就是節點出問題或者傳輸法力出問題。”
“這小三才陣不用專門設置傳輸法力的導線，這個方面就不會出問題。節點我做的，也沒問題。那就是放置的問題！但是我是嚴格按照圖紙上放置，也應該沒問題啊。”
張英一下頹然了，他想起了上輩子被數學題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