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異經》中有記載:“鬼姑神居住在深河,虎身龍足,蟒眉蛟目,形狀奇偉古怪,能夠產土地和鬼,一次就能生產十子…”
而此時廟宇的最上方供奉的紙扎怪物,和《述異經》中對于鬼姑神的描述,簡直一模一樣,甚至連描述的細節都驚人的相似!
所以這廟宇中供奉的,正是鬼姑神!
至于下面供奉的十只形狀異類的怪物,那必然就是鬼姑神產下的,并且沒有被她吃掉的十個鬼子。
因為其中一個許天川親眼見過,從而更加應征了鬼姑神存在的真實性!
另外和許天川之前心里想象中的也一樣,當地百姓所祭奠的河神,其實就是鬼姑神。
只不過讓許天川感到驚訝的是,當地的百姓為什么對于鬼姑神的真身相貌,包括十子都就刻繪的如此詳細?
“難不成當地的百姓全部都見過?”
“還是其中有什么故事和秘密?”
這兩個巨大的問號出現在許天川的心里,讓許天川百思不得其解,又充滿著極大的好奇。
可惜現在四周已經沒人了,要不然也好找個人攀談詢問一下。
“小叔,那個鬼子好像被它給跑了!”
刑常這時扭頭看向水面,除了從水面中央蕩起的一圈圈漣漪之外,原本的那三棵樹干已經斷裂成了好幾節,并沒有看到麻繩。
很顯然,鬼子帶著麻繩溜了。
“許掌柜,這座廟里供奉著總共十一個怪物,其中就有一個是我們剛才遇到的,難不成這水潭里不止一個,而是總共十一個?”
焦三好像在心里想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并且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一個都已經夠恐怖和變態的了,再來十個的話還能有活著的機會?
這跟直接去送死有區別嗎?
許天川看著眉頭深皺的焦三,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確實就是這樣的。
這也不禁讓許天川在心里想到了那么一句話:“一介凡人,也敢弒神?”
其實許天川在看到眼前廟宇內供奉的除了鬼姑神之外,還有另外的十個鬼子,內心也是懵逼和備受打擊的。
甚至是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感覺還是去找雮塵珠靠譜點兒。
但是這個念頭只在許天川的內心出現了那么一瞬間,轉瞬即逝之后的是堅定!
“老子還從來沒有被直接嚇退過!”
“鬼又怎樣?神又如何?”
許天川叼了根煙在嘴角,看著眼前深藍色的水面,內心不僅沒有萎縮,反而激起了自己的昂昂斗志!
“許掌柜,要不咱們多叫點人過來?”
焦三看著許天川開口探問了一句,同時隨手從廟宇門前的桌案上拿起了一個供奉的蘋果。
“沒必要…”
許天川搖了搖頭,可話還沒說完,焦三拿著一個蘋果張嘴正準備咬,突然一柄紅纓長矛詭譎的出現在廟宇的后面,直朝著焦三的喉嚨刺過來,一股殺氣籠罩,極其凌厲兇狠,。
“小心!”
幸好許天川反應靈敏,并且就站在焦三的旁邊,關鍵的這一剎那間,許天川猛地單手抓住刺向焦三喉嚨的紅纓槍頭。
此時槍頭距離焦三的喉嚨,僅差十公分不到的距離,如果許天川出手再慢一點的話,絕對能在焦三的喉嚨上捅出一個血窟窿。
“有人!”
旁邊的刑常這時也反應極快的大呼一聲,同時‘唰’的一下展開手中的精鋼骨扇,朝著廟宇的后面揮斬了過去。
刑常手中鋒利的精鋼扇瞬間削斷廟宇的幾根竹筒柱子,與此同時許天川抓著槍矛用力一拽。
在二人的配合之下,一個身影直接從廟宇的后面被拽了出來。
是個滿頭白發的老頭!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食河神祭品!”
這老頭當即沖著許天川三人怒喝一聲,年紀看上去挺大,但聲音倒挺洪亮。
護靈人?
許天川看著這老頭,眉頭微皺。
關于護靈人,只是一個大類的統稱,也有一個諧音叫做‘護陵人’,比如守護墓地或者保護祭祀秩序的,都能稱作為護靈人。
尤其是這種祭祀,因為供奉著大量的食物,而在這個餓死人的年代,難免會有些無神論者會打這些祭祀品的主意。
畢竟人都要餓死了,還管它什么祭神還是祭鬼的,先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需要護靈人來守著這些祭祀品避免被人偷食。
只見這老頭滿頭白發,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粗布衣,身子瘦弱如柴,少說也有七十歲以上,但他單手緊握著紅纓長槍,力量倒是不小,臉上的表情也帶著幾分陽剛之氣,顯然是個練家子。
“他奶奶的!”
焦三也感覺到要不是許天川的及時出手,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兒了,所以被嚇得一身冷汗,同時暴怒的一聲惡罵,直接從身上掏出一把王八盒子。
“三兒,別沖動!”
許天川趕忙的出手將憤怒的焦三制止,然后又看著面前的這個老頭,放低語氣,連聲賠著不是:“老伯,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哥三兒路過此處迷路了,再加上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就打起了這祭品的主意,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再說,這蘋果也沒吃不是…”
說話的同時,許天川私下狠狠給焦三使了個眼神。
焦三會意,這才壓住了內心的惡怒放下槍,并且把手里的蘋果乖乖的放回了原處。
凡是能商量的,就沒必要去用暴力解決。
但最為主要的還是因為看這老頭年紀挺大,又是個護靈人,說不定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看許天川這番態度還算是比較誠懇,認錯的態度也很積極,這老頭臉上的憤怒也慢慢收斂起來,但還是警惕的將許天川三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語氣冷道:“看你們三個不是本地人吧?這里可不是你們來的地方,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山,再往南走二十里路就能看到集鎮!”
老頭兒指了指左手邊的一條蜿蜒的山路說了一句,又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兩張油餅遞給許天川:“這是我自己的東西,可以吃。”
許天川趕忙接過老頭兒遞來的油餅,由此可見,這老頭兒還是挺心善的,不僅指了條出山的路,還把自己的一點吃的拿了出來。
“老伯,這都被您給看出來了,我們確實不是本地人,我們是從…安徽過來的藥商,聽說你們這里種植杜仲,尤其是山里的野生杜仲特別多,我們原本想上山來看看,但沒想到居然走迷路了…老伯,既然在這里遇見您了,能順便跟您打聽個事兒嗎?你們這附近的村莊有多少農戶種植杜仲?我們可以大量回收,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最近的行情價格特別好,都是直接現錢交易,還可以長期合作,其他的中藥材,我們也全部都收的。”
許天川接過油餅后,連聲道謝,并且給自己加了一個收購中草藥的藥商身份,毫無違和感。
因為許天川知道,這當地確實有很多農戶都有種植中草藥材,可以說是當地重要的經濟產業之一。
關于這廟宇和河神的事情,只字未提。
之前說過,盜墓摸金有四大絕技,望、聞、問、切。
這就是‘問’的學問,先把自己洋裝打扮成一個和盜墓毫無相關的職業,先讓對方相信,然后再通過各種攀談,來進行問。
這老頭再次打量了許天川三人一眼,貌似對于許天川這個‘藥商’的身份有些質疑。
但他還是點頭回答道:“我們這五峰山上確實有不少野生杜仲,很多農戶也都有種植各種中草藥材,主要是我們這里的氣候和土壤比較好。適合杜仲的生長,如果你真的想大量回收的話,可以去附近的鎮上找商會,只要你身上有錢,要多少有多少,商會可以幫你到藥農的家里回收…”
“好嘞,謝謝您了!”
許天川趕忙笑著點頭道謝,又出于禮儀的從身上掏出一塊大洋遞了過去:“老伯,這就當是買您的兩張油餅了。”
先把關系拉近,其實這也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
老頭兒看著許天川遞過去的一塊大洋,他短暫的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后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畢竟這一塊大洋可不是小數目,要是買杜仲的話,最少可以買幾十斤呢!
“哦對了,老伯,我好奇的多問您一句,您這祭祀的可是河神?不瞞您說,我老家也是住在河岸邊兒,每年二月初八,也有著祭河神的習俗…”
看老頭兒接了大洋,許天川這才扯了個話茬子出來。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這是心理學術,屢試不爽,總不能拿了錢之后,就不搭理人了吧?
的確,老頭兒淡淡的點了點頭,并且臉上帶著崇敬之意,看著水面說道:“我們世代祭祀河神,以求河神寬宏庇佑,避免洪災。”
“那這廟宇里供奉的十一位神像,應該就是河神真容吧?”
許天川又接著故作出一副好奇的笑問道。
“這是河神和他的十個兒子!”
老頭兒重新把目光回轉到廟宇中,昂頭仰視著最上方的紙扎鬼姑神。
“那既然您說世世代代,每年都祭,為何不在此直接興建一座廟宇,將河神永久供奉起來呢?這紙扎的廟宇應該撐不到明年吧?每年都要搭建一次,豈不是費時又費力?”
許天川這連續的問題好像問的有點多,讓老頭兒開始有些顯得不耐煩起來。
不過許天川早有準備,立即笑著繼續說道:“老伯,其實我們世世代代也對于河神有著非常深的崇敬之意,正所謂積德行善,渡人渡己!我祖上世代都是做中草藥生意的,生意遍布全國,祖上也積累了一定的財富,家父樂善好施,在國內很多地方都修建了不少學堂和寺廟,我也是謹遵家父之教誨,行善積德,如果說真的是因為沒錢在此修建廟宇的話,我可以出錢,無條件幫你們在此修建一座河神廟,就當做是在給自己行善,怎么樣?”
許天川的這番話說的非常認真,看上去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而這老頭兒一聽許天川愿意出錢修建河神廟,眼神中也是閃爍出一絲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