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妙木山之戰(一)
砂隱，醫院。
在做完手術的最后一道程序后，千代蒼老的臉上依舊是顯得漫不經心，游刃有余的樣子，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呢，千代大人，簡直是寶刀未老。”
在外面的等候室中，全程目睹千代實施手術姿態的醫療忍者露出欽佩之色。
千代卻是淡淡掃了一眼這名向自己欽佩的醫療忍者，帶著些許不爽的口吻說道：“如果你們的技術能再提高一些，也不至于求到我這個早已退休的老太婆身上。”
醫療忍者噎了一下，訕訕的一笑。
“另外，有這個時間佩服，不如好好鉆研一下自己的醫術。雖說引進了先進的醫療設備，但有些東西是機器沒有取代的，正因為這樣，每一位醫療忍者都是獨一無二的瑰寶。你們太過于依賴從國外進口的機器了。”
“是。”
醫療忍者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正如千代所言，他們太過于依賴于所謂的先進設備。
因為醫療忍者和普通的醫師不同，他們可以使用神乎其技的醫療忍術，在很多領域上，只要醫療忍術達到一定的境界，要比機器方便許多，效果也更好。
然而人類擁有惰性，忍者也不例外，當有了方便的東西可以一定程度的取代之后，自然會想著偷懶。
因此，即使砂隱的醫療忍者數量開始增加，但比起鬼之國、木葉這些勢力，以醫療技術一直都沒有突破性的進步。
“聽不聽、做不做反正是你們的事情，我已經是半只腳已經踏進棺材板里的老太婆了，就算以后求到我這里，我這個老太婆恐怕也無能為力。”
千代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對砂隱未來的擔憂。
說著，他掃了一眼在一旁透過玻璃墻，怔怔凝視手術室里場景的羅砂。
“我愛羅體內的毒我已經通過手術提取出來了，接下來讓他休息一兩天就會沒事。蝎那小子的毒越來越棘手了，看來他這些年即使一個人在外，也一直都在精益求精，嚴格要求自己，沒有浪費時間。”
千代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幸運的是得知了孫子的消息，不幸的是，對方正是自己一直以來念念不忘的，謀殺三代風影的兇手。
從羅砂的描述來看，十多年前暗殺三代風影的兇手，正是蝎。而且蝎不只是殺害了三代風影這么簡單，還將其做成了禁忌的人傀儡，能夠施展三代風影生前的各種忍術。
“這次麻煩您了，千代長老。”
羅砂嘆了口氣道。
“不用，我已經一把歲數，以后能撐多久都不知道。”
千代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她見證了砂隱數十年來的興衰。
現在活著唯二的念頭，便是村子與成為叛忍的孫子。
前者是自己一生的目標，后者則是因為私人的關系。
“長老您一定能夠長命百歲。”
羅砂說道。
“承你所言吧。”
對于千代而言，活得久并不是什么好事，盡管她現在的身體，比很多人年輕人都要結實。
但生命力的流逝，還是讓她清晰感受到了時間的殘忍。
盡管作為醫療忍者能夠調理自己的身體，但終歸是存在極限的。
“接下來的戰爭，你打算如何進行？”
千代問了這個問題。
對于前線的戰事，她也略有耳聞，僅從書面的報告來看，局勢不容樂觀。
盡管砂隱還未出現太大規模的損失，但也無法寸進一步。
“這件事還需要討論之后才能斷定，就在剛剛木葉的火影傳信給我，希望我們不要退兵，維持牽制鬼之國的現狀。”
羅砂回答道。
這些天他雖然一直在追回我愛羅，但也在密切關注前線的戰況。
砂隱與鬼之國的忍者，正以小股作戰部隊進行試探攻擊，不溫不火的僵持下來。
彼此雖然都有損失，但砂隱的損失更大，不過好在這些損失，在羅砂的承受范圍之內，不至于傷筋動骨。
但木葉與巖隱那邊的局勢就截然不同了，從前期的略占優勢，此刻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
木葉的自來也所屬部隊，被囚禁在熊之國東部，進退不得。也因為傷員過多，無法安然從陣地轉移。
巖隱在前線潰敗之后，還未來得及重整旗鼓，日向綾音就獨自一人沖到了土之國境內，進行單人游擊戰斗，盡管損失不大，但卻使得土之國開始到處冒火，弄得土之國的貴族人心惶惶。
不僅如此，隨著日向綾音的突進，土之國西部邊境，也遭到了鬼之國后援部隊的沖擊，已經連續丟失了兩個城市，十多個村鎮，被鬼之國的忍者占領，鬼之國儼然擺出一副要侵吞土之國的強硬姿態。
想必那位土影，正對這種情況感到焦頭爛額吧。
“鬼之國的行動有些奇怪，你多注意一下。而且，也不要太相信所謂的聯盟軍，不然霧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戰爭出現一點損失不要緊，但不要像木葉和巖隱那樣，將老本也賠進去。”
千代忠告羅砂一句。
從一開始，她就對所謂的聯盟軍感到嗤之以鼻。
聯盟軍組成的首要因素，是目的統一，意志統一，并且能夠摒棄前嫌，共同面對面前的敵人。
然而此次四國的忍村聯盟軍，不僅目的與意志無法統一，過往的恩怨也并未消除，因此無法合并，將力量徹底集中起來。
而且也因為存在過往的恩怨，導致內部一些人員，出戰并不積極，對聯盟軍的別村忍者，有著嚴重的排斥心理。
這些東西不會在字面的數據上顯示出來，但卻是無比現實的問題。
一盤散沙。
霧隱只是一個苗頭，這種時候，要保證的不是打贏這場戰爭，而是如何盡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力量，以免戰爭結束后鬼之國過來找場子，自己沒有力量反抗。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認真考慮的。”
換做開戰之前，他未必會聽從千代的建議，但此時因為霧隱的一些問題，聯盟軍內部已經出現了很多的信任問題。他不得不考慮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那就是這場戰爭，鬼之國未必會敗，而且勝算越來越大。
如果這次的聯合行動失敗，那么鬼之國事后肯定會對各國進行清算，那么，保證自己的力量不受損失，來應對后續的危機，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并非是氣餒的話，而是事實如此。
鬼之國的軍事力量，以及忍者的行動能力，導致每一個戰報傳來，都讓羅砂感到心驚肉跳。
這讓他想到了曾經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有著優越表現的木葉，不，現在的鬼之國，比三戰時期的木葉更加可怕。
以一敵四，鬼之國未必能夠做到，但一次性對付兩個大國忍村，對鬼之國而言，并非是什么難事。
據羅砂所知，現如今鬼之國境內依然有相當一部分的忍者部隊沒有出動。
就好比他們四個村子，同樣在國內駐守了相當多的忍者部隊，沒有全部投入戰場，為的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一些底氣。
“我愛羅這里既然無事，那就拜托千代長老照顧了，我需要盡快趕往前線。”
羅砂看了一眼手術室里的我愛羅一眼，對著千代點了點頭，離開等候室。
失去了我愛羅這個重要助力，羅砂對于接下來針對鬼之國的行動，更顯得悲觀。
他沒想到聯合了四個忍村的力量，都未能讓鬼之國陷入絕地，如今陷入進退不得境地的反而是他們。
打或是不打，成了一個首要問題。
繼續打，還要投入多少兵力，才能攻破鬼之國的防線？
鬼之國的國內力量，還剩下多少？
盟友們是否還值得信任？
不僅如此，木葉與巖隱不停指責霧隱給出的虛假情報，需要霧隱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并要求賠償。
而霧隱的水影矢倉，卻不停的推卸責任，以‘退位水影’來給兩個村子一個滿意的答復，并誠懇向火影與土影表示歉意。
這讓羅砂感到十分無語，退位水影和彌補木葉、巖隱的損失，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互相猜忌、攻擊的盟友，已經開始讓聯盟逐步走入四分五裂的狀態。
目視羅砂離去，千代收回了視線，在這里吩咐了一句，留下足夠多的暗部上忍，自己也離去了。
熊之國，東部。
作為木葉營地的要塞，大部分地區淪為了廢墟。
在這里扎營的木葉忍者，仿佛成了難民，大部分人都是灰頭土臉。
不止如此，凌晨天色未亮，鬼之國的空戰部隊，就準時過來騷擾，盡管被木葉的空中部隊攔截下來，沒有造成實際上的損失，但飛行忍具在天空制造出來的噪音，讓每一位木葉忍者都感到精神緊繃，無法安心休息。
加上這些日子不停和鬼之國的忍者交戰，遭遇進攻，讓很多木葉忍者都感到精力憔悴，日夜難眠，即使食物和水源還很充足，但不少忍者都開始面容枯槁起來。
對于鬼之國忍者的騷擾進攻，更是煩不勝煩。
偏偏巡邏部隊和空中部隊，一旦離開營地太遠距離，就總是失蹤，導致他們無法摸清楚周圍鬼之國忍者的兵力布置以及行動路線，局勢從頭到尾都處于被動還手的狀態中。
因此，縱然是那些經過了嚴格精神訓練的木葉忍者，對于此刻的戰局，也無法再保持樂觀的態度。
即便是再蠢的人也明白，繼續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必須尋找恰當時機突圍。
隨著天空中的嗡嗡轟鳴遠去，鬼之國的空中部隊撤離了要塞附近，即使木葉的空中部隊極力攔截，營地依然有不少地方遭遇炸毀，以及被投下了毒氣彈。
這是鬼之國常用的毒彈戰術。
由于鬼之國的軍備精良，每一位忍者都會佩戴特制的防毒面罩，在毒氣覆蓋的領域中戰斗。
好在這種毒已經被木葉破解，不至于讓木葉忍者手忙腳亂。
比起那些，營地中的食物，生活用具以及醫療物品才是更值得重視的事情。
“怎么樣，還是無法保持穩定的聯系嗎，亥一？”
通訊室中，幾名山中一族的忍者聯合施展秘術，圍坐在一個裝置的前面，梳理周邊部隊的查克拉訊號，以此來確定自己人與敵人的動向。
負責管理這里的正是山中亥一。
然而縱然是作為忍界知名的感知忍者，亥一此刻的嘴角也不由得苦澀起來。
面對鹿久的詢問，亥一無奈搖頭說道：
“不行，周圍查克拉的網絡十分混亂，簡直被人攪亂成了一團。能夠保持訊息通常的區域，只有方圓三公里。一旦超出這個距離，就會被敵人的術式干擾。”
三公里的距離看似不短，然而對于忍者而言，這點距離片刻的功夫即可到達。
“難道以你的能力都無法破解嗎？”
鹿久皺了皺眉。
亥一是木葉數一數二的感知忍者，作為感知忍者而言，他的能力已經足以排進前列。
但是結果卻在這里遇到了阻礙，這讓鹿久有些措手不及。
戰術實施的前提，是情報網絡可以鋪設出去。
如果情報都不完整，就冒然沖入盲區，很容易遭到敵人的殲滅。
這正是鹿久遇到的難題，若是沒有足夠的情報作為支撐，那么，所謂的戰術與戰略，就無從實施，更不要說從這里撕開一道口子，就連突圍都成了一種奢望。
“敵人之中，看樣子也有相當厲害的感知忍者，很可能是漩渦一族出身。這一族的忍者，盡管以封印術聞名，但感知忍術的使用，也是出類拔萃。”
亥一嘆息了一聲。
干擾感知能力的忍術，這種能力在感知戰斗中，經常會發生。
說到底，忍術的根基是查克拉，感知忍術，是將自己的查克拉擴散出去，形成大范圍的‘視線’，張開網絡領域，以此來捕捉周圍事物的動靜。
但既然是查克拉，那么，只需要混亂這部分溢散出去的查克拉，就能夠形成有效干擾。
這種能力，亥一也具備，在過去的戰斗中，他不止一次通過這種手段來反擊敵人的感知忍術。
然而這一次的對手不同。
他隱隱約約通過散發出去的查克拉，可以獲知，敵人之中擁有相當重量級的感知型忍者，而且數量同樣不止一人，每一人在感知忍術的領域上都堪稱精英，直接把以他為首的感知忍者忍術，限制在一個很小的領域之內。
戰爭中，視野是非常重要的環節。
失去了視野，不要說進攻，就連怎么防守都成問題。
“是嗎？沒想到短短幾天，局勢就會演變成這樣…鬼之國，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鹿久深知眼前面對的敵人有多么可怕，但如今想來，這種預測依舊是顯得保守了一點。
這個國家的槍刃，遠超過常人的想象。
對于聯盟軍，除了兵力之外，鬼之國的優勢幾乎是碾壓式的。
但隨著幾次正面戰場的勢力，哪怕是兵力上，聯盟方的優勢也開始逐漸喪失。
即便繼續投入更多的兵力，是否能夠重新取回優勢，對鹿久而言，亦是一個未知數。
霧隱的謊報戰情行為，使得木葉與巖隱雙方的忍者群情激憤，兩個村子的敵意，如今不只是指向了鬼之國，也指向了霧隱。
而霧隱給出的解釋，便是矢倉打算引咎辭職，誠懇道歉，以此來彌補木葉與巖隱的損失，更是讓鹿久感到這位水影大人的‘英明神武’。
就明哲保身，保全霧隱實力這一點，鹿久無法指責。
但為此犧牲的，卻是木葉與巖隱數千名忍者的生命，也讓鹿久深刻明白，霧隱這個盟友靠不住。
接下來的戰斗，霧隱已經無法指望上。
那么，砂隱與巖隱針對此次戰爭的態度，也必然會隨之改變。
“從妙木山那邊轉過來的戰報來看，整體局勢確實不容樂觀，接下來聯盟必然會四分五裂。霧隱已經靠不住了，巖隱和砂隱接下來會采取什么行動，也無法揣測，倒是自來也大人那里，有什么安排嗎？”
亥一一邊維持通訊術式，一邊向鹿久詢問。
“自來也大人正在維護營地的安全秩序，鬼之國的空中部隊每天分三次過來騷擾，雖然死亡人數不多，但傷患人員卻在逐步累積。傷員和醫療的壓力，每日劇增。”
鹿久神情凝重。
鬼之國的一日三次騷擾戰術，并不以殲滅木葉有生力量為主，而是擴大營地的木葉忍者傷員人數，導致這些傷員，成為整個部隊的拖累。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里的傷員人數，遲早過半。
到了那時，局勢無疑會變得更加嚴峻。
“真是惡毒的策略，是打算把這里所有的木葉忍者全部殲滅嗎？從一開始，這個要塞便是用來埋葬我們的陷阱吧。”
亥一臉上露出笑容，但笑容中并沒有笑意，額頭上滴下了冷汗。
鬼之國如今采取騷擾戰術，不以有生力量殲滅為主，并不意味著慈悲，而是還未到殲滅的時機。
等到了時機，這里的木葉忍者全部都在留下。
“是啊，視野無法鋪設出去，傷員還在增加，醫療壓力高度緊張，可以一戰的忍者，已經越來越少，以棋局而言，我們這里已經是死路一條。想要盤活，只能靠外部的力量，靠我們自己已經動彈不得，得過且過。”
再怎么聰慧的大腦，鹿久也只能說出這種幾乎喪氣的話。
情報，重要的還是情報，布置在周圍的鬼之國兵力有多少，具體方位在哪里，不搞清楚這些，突圍會讓這里的木葉忍者死得更快。
亥一正要繼續說什么時，大門忽然被推開。
一名木葉忍者神色慌亂闖了進來。
“鹿久先生，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鹿久眉頭一皺。
“新運輸過來的醫療物品，存在問題，使用過的傷員傷口不僅進一步惡化，還有不少輕傷人員直接變成了重傷！”
“什么！？”
無論是鹿久，還是亥一，得知這個消息，都是神色劇變，不敢置信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營地之中。
醫療物品，怎么可能存在問題？
這些東西，都是在木葉內部經過嚴格審查，再從妙木山轉道，運輸到這里。按理說，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而且還是在傷員進一步擴大的情況下，鹿久臉色慘白，聯想到這幾日鬼之國的騷擾戰術，以及那日進攻要塞時，被鬼之國忍者摧毀掉的物資倉庫，心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盛。
一個荒誕的猜測迅速在鹿久腦海中生成——木葉醫療部存在內鬼，而且級別非常高，可以在醫療部門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我去檢查這批醫療物品，另外，把這個消息傳回村子，第一時間匯報給火影大人！快去！”
“是！”
從未見過如此緊迫的鹿久，匯報的木葉忍者愣了一下之后，連忙下去，按著指示去做。
“亥一，你負責監視周圍，不要給敵人可趁之機！”
留下這句話，鹿久神色蒼白的匆匆離開。
“我盡量吧。”
亥一苦笑著，也不知道鹿久有沒有聽到，鬼之國既然也出動了精良的感知忍者部隊，那么，想要通過捕捉查克拉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土之國，西部。
“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前進半步！”
臉上沾滿鮮血的巖隱上忍，沖著前方怒吼。
無盡的火光，從前方噴射而來，大地被翻卷了一遍又一遍，用以防御敵人裝甲炮車制造出來的巨大的土墻，殘碎了一地，在密集的炮火之中，夷為了廢墟。
大地上出現了無數個炮彈炸出來的深坑。
如同黑色洪流向前平推的鋼鐵機械，隨行的鬼之國忍者部隊也跟著一起沖刺，與巖隱忍者展開殊死搏斗。
火光燃燒著黎明前的深夜，面對鬼之國幾乎平推一切的氣勢，巖隱忍者也拿出了兇悍的戰斗意志，拼死抵御機械化部隊的前進。
然而對于這些阻路的巖隱忍者，鋼鐵制成的裝甲戰車一路向前飛馳，發射炮彈，耕犁前方阻路的土墻。
一些巖忍不得不造出土坑，阻止這些鋼鐵前進。
然而這次攻堅戰，鬼之國投入的裝甲戰車數量極為龐大，再加上隨行的忍者也在保駕護航，將陷下去的土地重置原位，讓這群黑色的鋼鐵保持著全速沖刺的姿勢，對后方的巖隱忍者進行恐怖的火力壓制。
傾注向天空，然后墜落大地的炮火，宛如一顆顆絢麗的流星，最后向隕石在大地上噴起火光與沖擊波。
碾壓著血紅與冒著黑煙的大地，路面上的潔白雪花染成了黑紅色彩。
在這密集的火力覆蓋下，只要在射程可及范圍之中，似乎不存在前方和后方的差別。
沿途，有被破壞的大片裝甲車零件，死去的忍者嚴格來說對比一國并不算多。
但是忍者部隊所造成的破壞力，卻是極為驚人。
幾千人的戰場，五公里范圍內，肉眼可見都是戰斗廝殺的痕跡，坑洞一個接著一個，仿佛會無盡的綿延下去。
等到黎明的第一縷眼光照射在大地上時，大地已經一片赤紅與焦黑，看不見一處完好。
履帶滾動時，發出隆隆的聲響，從一個個土坑中蔓延路過，慢悠悠的掃蕩戰場，看看有沒有遺漏。
隨行的鬼之國忍者也在收斂敵軍的尸體，集中火化。
除了俘虜，這片戰場，已經沒有一名站起來的巖隱忍者。
要么潰逃，要么永遠留在了這里。
被俘虜的巖隱忍者，滿臉麻木，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刺激。
看到戰場上的坑坑洼洼，殘碎的尸體零件，令他們想要嘔吐。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這場戰爭為什么要打起來，為了什么而戰斗。
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想來也沒有人去在意。
“此次作戰，一共陣亡三百零二人，傷員兩百一十人，殲敵一千一百人，俘虜六百余人，進一步深入土之國西部區域。將這個戰報匯報上去吧。”
負責指揮這次作戰的鬼之國上忍，掃了一眼統計出來的戰報數據，對著隨行的一名中忍說道。
“是。”
拿著這份數據下去，向本部進行匯報工作。
不一會兒，其余中隊的上忍匯聚過來。
指揮他們的上忍說道：“第四、第五、第八、第九中隊留下，其余中隊繼續向前推進！即刻出發！”
“是！”
大地隆隆發聲，開始震動。
一輛輛染滿戰斗痕跡的裝甲戰車，碾壓著一個個土坑，滾動履帶向前不知疲倦的推進。
身穿查克拉鎧甲的上忍，與隨行的忍者，一邊跑步跟進，一邊吃下特制的兵糧丸，恢復體力和查克拉。
整齊的跑步聲，與機械爬滾的聲音在無垠的大地上交相響起，迎著晨曦邁進步伐。
與此同時，迷霧覆蓋的山谷。
樹木青翠，土地肥沃，安靜平和的氣息在山谷外的森林里彌漫，如同一個世外桃源。
咔嚓！
樹枝踩斷的聲音在安靜的森林里接連響起，蓋過了鳥鳴聲。
一名名身穿重甲，頭戴防毒面罩的人影，在森林中穿梭飛奔，極速跨越前方的迷霧區域，目光直指那處宛如人間樂土的山谷。
路旁的一只只青蛙瞪大眼睛，發出示警一般的呱呱叫聲，急迫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