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狠人的碰面

　　隔天上午。

　　第三十六代多蘭的公寓外，一輛阿斯頓馬丁疾馳而至。

　　身材魁梧，穿著灰色呢絨外套的卡爾德，急匆匆跑下車。

　　新牧師跟在他的身后，手拿平板電腦，緊隨其后。

　　走進樓梯間，驀地。

　　見居所的大門敞開。

　　“卡爾德，昨...”

　　攔下三十七代多蘭，卡爾德眉頭微皺，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靜步，緩慢靠近公寓大門。

　　房間里。

　　一道穿著黑色風衣的背影，讓兩人眉頭微皺。

　　新牧師眉頭一皺，疑惑道，“你是誰？”

　　卡爾德卻逐漸放松警惕。

　　走進公寓。

　　嗓音格外低沉，富有磁性。

　　“柯爾·沃克，上次見到你還是六年前的芝加哥。”

　　“柯爾？”

　　多蘭牧師愣一下，張大嘴，因為驚訝，語氣急促，眼神中閃過一道很不自然的畏懼，“他就是那個傳聞中的巫師殺手？”

　　柯爾自顧自的查探房屋，冷漠道，“昨天晚上，我察覺到了黑魔法的力量。”

　　提到黑魔法。

　　房間中一陣沉默。

　　多蘭牧師皺眉，說道，“不可能，圣教的長老與巫師議會的人已經勘察過現場，沒有任何黑魔法的痕跡。”

　　卡爾德扭頭，眼神懷疑，看一眼這位年輕的牧師。

　　“你昨晚在他死亡前，來過這里，對嗎？”

　　多蘭的雙手，半插在口袋，語氣平靜，眼神誠懇，“是的。”

　　沒有繼續追問。

　　卡爾德在家具完好無損，甚至沒有任何反抗痕跡的公寓中四處查探，說道，“據說你殺了阿比蓋爾，我認識她很久了。”

　　柯爾撿起一只地板上的死蒼蠅，拿起來放在兩人的視線中，冷漠道，“瘟疫黑蠅，十三世紀的黑魔法。”

　　沒有人比卡爾德更加熟悉那個黑死病橫行的年代。

　　尤其涉及到他的死對頭，巫后。

　　走到老牧師被拷問的沙發旁，拔出長刀，柯爾接著說道，“不止他們，卡爾德，紐約市有大量黑巫師活動的痕跡。

　　或許他們在秘密謀劃著什么。”

　　提到陰謀，目光看向多蘭牧師。

　　后者不自然的把目光瞥向別處，轉過身裝模作樣的幫助卡爾德查找房間中可能存在的線索。

　　激活血焰。

　　雙手握住刀柄，刀刃刺入沙發。

　　下一刻。

　　血焰秘術的力量，開始瘋狂吞噬彼列布置在這里的黑魔法陷阱。

　　巨大的五行芒法陣出現在地板上。

　　一道道如同涂鴉般的咒語，密集的出現在墻壁上，如同易燃的煤油，血焰在咒語上瘋狂蔓延。

　　咆哮的猩紅火焰，如同焚燒罪人靈魂的地獄業火。

　　多蘭牧師見狀，急忙后退兩步，撞在卡爾德的身上。

　　許久前就見過柯爾對付黑巫師的手段，這位活了八百多年的老獵人，環視四周，毫不意外的說道，“現場被布置了隱形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粗暴。”

　　用來殺死查探者的黑魔法，在尚未生效前，被血焰的力量破壞殆盡，被隱藏的現場，也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窗戶碎裂，屋內一片狼藉。

　　似乎察覺到什么。

　　卡爾德轉身在盆栽的泥土中取出一個純黑色，手指長短，形狀如同彎曲羊角的植物。

　　拿著它走到新牧師的面前，聲音不急不緩，目光審視。

　　“這是黑魔法，比邪惡更甚。”

　　說到這里，看到散落在沙發旁的一本圣經，眉頭微皺，急忙走過去撿起來。

　　上面有一個單詞被血液涂抹：Remenber（想起來）。

　　起身。

　　走到新牧師的面前，伸出他帶著可以辨別巫師的戒指，冷漠道，“伸出你的手。”

　　不論出于何種理由。

　　這位最后一個離開死亡現場的三十七代多蘭，都是最值得被懷疑的對象。

　　事實證明，卡爾德的判斷沒有錯誤，錯誤的是，因為老友被折磨，被暗殺后的暴怒，讓他忽略了這個年輕人可能是不具備天賦的巫師的可能。

　　接下來的事情。

　　與電影劇情一樣。

　　戒指毫無反應。

　　多蘭牧師也把他童年的事情搬出來，試圖打動卡爾德的內心，讓他參與到調查老牧師死亡的事情中。

　　一個被卡爾德，在一對黑巫師情侶手中拯救的男孩。

　　可惜。

　　不具備天賦的他，錯誤的被認為是巫師掠走的人類，事實卻是，那對黑巫師，才是三十七代多蘭的親生父母。

　　確認戒指沒有反應后。

　　行為偏向守序的卡爾德，自然而然的排除了新牧師的可能性。

　　然而。

　　兩人對話的時候，柯爾站在卡爾德背后，以頗具深意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他。

　　如同被冰冷的刀刃架在脖子上。

　　很不舒服的調整一下牧師領，繼續對卡爾德說道，“我已經等了一輩子的機會來幫助你。”

　　卡爾德低頭查看他送給老友，已經空了的鋼筆盒，語調一如既往的淡漠，毫無波瀾。

　　“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柯爾跨過公寓內狼藉一片廢墟，點一支煙，說道，“麥克斯那個不守規矩的混蛋，肯定知道是誰做的，走吧。”

　　乘坐卡爾德那輛價值不菲的阿斯頓馬丁，三人來到一家生意火爆的面包房。

　　一下車。

　　新牧師就喋喋不休。

　　“...我知道，面對巫師和幻術需要冷靜的頭腦。”

　　“麥克斯現在是十四級的巫師，面對他，你什么都做不了，不妨放松心情。”

　　走在柯爾身旁。

　　或許是為了套近乎。

　　新牧師尬笑一聲，說道，“那么你呢，柯爾·沃克先生，聽說你有一把可以殺死巫師的手槍，你會殺了麥克斯嗎？”

　　柯爾駐足。

　　看著他的藍色眼睛，冷漠道，“我只殺黑巫師，三十七代多蘭。”

　　“呃...”

　　顯然，他的神情有一絲驚慌，卻掩飾得很好。

　　除非這位新牧師是一個蠢貨，否則他肯定明白柯爾對他毫不信任，甚至可能知道某些指向他的線索。

　　面包房內。

　　被美味吸引的客人擠滿大廳，負責銷售的柜員熱情洋溢。

　　直到卡爾德越過人群與柜臺后面，向后廚走去。

　　除了唯一的人類雇員，其他實力低弱的女巫柜員，神情驚訝，看向卡爾德的背影，充滿擔憂與畏懼。

　　結果，不等她們從卡爾德這位大人物登門造訪的驚訝中回過神。

　　另一個穿著黑色風衣。

　　嘴里叼著香煙的冷酷家伙，也走進店鋪。

　　這一次。

　　女巫們的神情，不再是驚訝，而是變得無比驚恐。

　　那是對死亡本能的畏懼。

　　急忙后退靠在墻上，生怕擋著路激怒那位傳聞中兇神惡煞的巫師殺手，甚至有一個女巫柜員，毫不猶豫向后廚狂奔而去。

　　“他...他怎么來了？”

　　“是他！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