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猛然墜地的林晟,無臉女仍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周遭的場景瞬間破碎開來,變回到了夜扉莊園主樓房間的模樣。
二人實際上…從未離開過這個房間。
隨著環境的快速變化,無臉女很快也變回了陳榮軒的模樣。
嫁衣鬼在身后如沙子堆砌成的城堡一般驟然塌碎,瓦解成了一大團黑氣,而后重新凝聚回了陳榮軒手中那根銀白色的長針之中。
隨即他便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主菜已經搞定了。
是時候…
去收拾一下那些只小老鼠了。
主樓一樓的會客廳中。
裴弘信、柳冬月、顧心謠、仲磊、陶同光幾人都是躲在一個角落的柜體之后。
“你你你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陳榮軒他…也是鬼?!”
仲磊感覺自己完全是牙齒顫抖、口齒不清的模樣,但此刻卻也無暇顧及了。
幾分鐘之前,他聽到了隔壁諸的多奇怪聲響,隨后一股極為陰冷的感覺便覆蓋了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方。
剛想跑出去找林晟匯合的他下一秒便看到柳冬月和顧心謠從那個房間之中慌不擇路的沖了出來。
仲磊下意識以為她們遭到了鬼的襲擊,剛想和她們分開跑路,但之后卻看見裴弘信和她們跑到了一起。
思考數秒后仲磊知道不能獨行,既然那個腦子不錯的裴弘信選擇和她們一起行動,那么必然是有一定的緣由。
只是…
仲磊抹了把額頭滲出的冷汗。
對他來說,數秒之前他所聽聞的“緣由”可能稍微太勁爆了一些。
因為他知道如果情況屬實的話,眼下夜扉莊園之中——
主樓外有完全覆蓋著整片莊園的鬼霧,還有在莊園四處隨機行動的鬼新娘,以及主樓之中的陳榮軒。
林晟儼然已經靠不住了,眼下必須要盡快考慮好下一步的求生路子…
仲磊的眼神微微瞇起,掃了一眼身旁的眾人。
在必要的情況…哪怕要犧牲其他幾人也未嘗不可。
和仲磊所想不同,裴弘信仍舊是在思考著接下來該做些什么才能拖延更長的時間。
但是無論如何絞盡腦汁,他都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天到底應該如何應對。
不覺間,數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此刻距離零點已經僅僅只有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了。
踏……
各懷心事的眾人突然聽到了一陣聲音。
一陣…極為緩慢的腳步聲。
眾人立刻蜷縮起來,甚至完全屏住了呼吸。
耳畔逐漸響起自己那撲騰撲騰的心跳聲,每個人都恨不得把手伸進身體里捏住那顆不合時宜跳個不停的心臟,但卻又無可奈何。
踏……
腳步聲再度響起,但聲音卻由近及遠,似乎是走回到了樓上的方向,之后便慢慢消失了。
仲磊略感慶幸,因為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這樣下去必定很快就會被對方發現。
哪怕概率再低…此時此刻他只希望對方是覺得需要遵守那條“需要待在房間里”的規則而提前回去了。
但柳冬月和顧心謠卻是漸漸戰栗起來。
因為…她們知道…
正在祈禱著的仲磊突然覺得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一片陰影。
他下意識的緩緩抬起頭來——
霎時間,一個熟悉的面容倒映在了瞳孔之中。
“找到…你們了喲”
一個充滿玩味的聲音驟然回響在耳畔!
隨后仲磊便感覺自己的下腹突然一涼,一種生命力和某種東西的被瘋狂抽離奪取的感覺猛然顯現!
仲磊有些不敢相信的低頭看去——
一根像是縫制衣物用的銀色長針完全貫穿了自己的身體,此刻在右下腹的位置悄然探出了頭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仲磊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猛的掙扎開來,然后立刻向著遠處奪路狂奔,血液霎時間濺落了一路。
在場的其他人因這一聲極為痛苦的喊叫頓時也是回過神來,立馬作鳥獸散各自奔逃。
裴弘信立刻跑去了樓梯,他知道眼下唯一能夠拖拖時間的方式只有靠著主樓高層那一個個眾人并不是十分熟悉的房間。
柳冬月和顧心謠咬了咬牙也是跟了上去。
但陶同光卻是在慌不擇路之下直直沖向了另一個方向,再次回過神來時,眼前已是莊園主樓的大門所在。
身后。
踏……
腳步聲再次回蕩在這片空間之中。
陶同光有些恐懼的回過了頭,果然,陳榮軒的身影就在不遠處朝他慢慢走來。
為什么…
為什么不去追其他幾人…
陶同光來回看去。
一邊是主樓大門,以及外面籠罩著的白色霧氣。
另一邊是正在朝著自己緩緩走來的男人身影,手上拿著的銀色長針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血,啪嗒啪嗒的聲響由遠及近。
陶同光知道自己不能再糾結下去了。
不出去,自己馬上就會死。
出去的話…也許還尚有一線生機。
畢竟“閉眼之后”這個怪談…他是最初的創作人之一。
咬了咬牙,陶同光立刻轉身沖向了進出口所在的位置,隨后一把拉開大門,沖入了極為濃郁的灰白霧氣之中!
看著對方沖出主樓,“陳榮軒”便停留在了原地,沒有追趕。
他的目的只是為了在今晚十二點前殺死所有參與者而已。
至于他們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結果罷了。
“該去找其他幾只了呢。”
自言自語地呢喃了一聲。
“陳榮軒”隨即便向著樓梯所在的方位走去。
但是下一刻…
嘀嗒。
嘀嗒。
滴滴水珠墜地的聲音驀然間響起,“陳榮軒”頓時睜大了眼睛!
不知何時…
身后不遠處的通道拐角——
一個身著染血婚紗的新娘…
悄然出現在了那里。
仲磊捂著自己的腹部奪路狂奔著,不知不覺間竟然又跑回到了三樓客房的位置。
經過301室時,仲磊小心的往里看了一眼。
房間中的景象十分慘烈,血液濺落的到處都是,而血泊的正中央,一個男性正俯身趴在地上,生死未知。
呸…之前還表現得那么強勢,結果遇事還不是瞬間嗝屁了…
仲磊開始滿心怨念的默默念叨起某個人的名字。
隨后想了想便躲回到了自己所住的302室之中。
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毫無辦法還身負重傷的仲磊只能寄希望于燈下黑的原則了。
進入房中,仲磊取出房間內的急救箱給自己簡單包扎了一下。
隨后拉開了衣柜的大門,費勁巴拉地爬了進去,然后立刻將柜門輕輕關了起來。
雖然周身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但仲磊卻從未感覺過黑暗這種東西是如此的親切。
狹小的空間帶給了他十足的安心感。
危難邊緣所分泌出的腎上腺素讓他在緊急時刻下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行動力,但這份效力在此刻安心下來之后也是悄然如潮水般漸漸褪去。
傷口仍在汩汩流淌著鮮血,但好在傷口是由一根長針造成的,孔眼不算太大。
仲磊用紗布摁緊了受傷的位置,血流漸漸被止住。
不久之后…
仲磊只覺自己的眼皮開始不斷打架。
繼而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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