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的夜晚很快到來。
在這之前鬼新娘并沒有再次出現在主樓,而眾人也已經準時抵達了會客廳中。
顧心謠和柳冬月二人緊緊捏著信紙,不斷循環掃視著上面的內容。
白天時候,她們的房門被敲響過。
當時她們下意識還以為是鬼新娘再次出現在了主樓之中。
但是空氣中的溫度卻并未發生太大改變,等待數分鐘并確認沒有后續異常之后,二人才悻悻地打開了房門。
房門之外沒有任何人,但門前的地面上放置著一張被折疊過的紙張,看上去應該是從每個房間內都有的、小廳桌上擺設著的紙疊中所抽出的。
隨后二人打開了那張白紙。
紙張上洋洋灑灑寫了很多內容。
但總結下來無外乎一句話:
將你們來這之前的撞鬼經歷寫成怪談。
“月月…我們要聽他的嗎?”
顧心謠坐在窗前,窗外是明亮著的模樣,但霧氣卻讓本該斜射入房間的陽光完全暈開。
“不知道呢。”
柳冬月拿著那張白紙有些發愣,雖說原先還在苦惱于該寫些什么內容,這樣一個建議似乎能夠給他們一些實際的導向,但真到要下筆時…她們卻有些異常的發怵。
要知道…真正落筆的話,就意味著會有一只新的鬼物即將誕生,而這只新鬼的所有特性都會來自于她們刻意或不經意間的各種構思。
思考良久。
“聽他的吧…”
柳冬月似乎是想定了主意。
“雖然不知道是誰留下的,但是…現在身處莊園內的大家立場應該都是完全一致的,我想…那人應該不會特地坑害我們。”
顧心謠微微點頭,二人隨即便起身準備動筆。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顧心謠有些驚訝,急忙看向身旁的柳冬月。
“噓…”
柳冬月仔細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氣溫似乎仍舊沒有要下降的征兆,而霧鬼也無法進入主樓,說明此刻敲響房門的…應當依舊是人。
二人小心地打開房門——
沒有人。
房門外的地面上又放置著一張白紙。
“這…什么情況?”
饒是剛剛做好決定的二女頓時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她俯下身撿起眼前的這張白紙打了開來,下一秒卻睜大了眼睛!
“這…”
眼前的白紙上同樣寫了一大片話。
但總結下來的內容,卻和之前那張白紙上所表達的內容有著根本上的矛盾…
夜晚,將近十點。
眾人再度在黑暗的會客廳中圍坐成了一圈。
林晟默默看著顧心謠和柳冬月捏著信紙的模樣,心中思緒翻涌著。
為了盡可能避免違背“當天講述怪談方,不可提前與他人探討內容”這條規則,林晟沒有選擇直接在手機上給她們發送消息,也沒有留下太過詳盡的信息,只能將想法大致濃縮成一句話來表達。
因此他只能選擇用在她們房間門口留下紙張的方式來傳遞訊息。
白天是確確實實的給她們留下了信息。
但是她們倆…
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嗎?
隨著十點鐘的到來,眾人都是正了正色。
由于害怕鬼新娘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主樓之中依舊是完全漆黑著的模樣,唯有會客廳的中央點亮著一盞光線微弱的小燈,但也在怪談時間來臨之后徹底熄去。
顧心謠和柳冬月對視一眼,隨后便開始了講述:
這是兩個大學女生,在某個深夜的遭遇。
我們姑且將她們稱之為小A和小B。
那一晚,小B在深夜十一點半左右才如夢初醒般的意識到自己尚未洗漱。
但她們所讀的大學在設施的齊全度上十分欠缺,因此倘若要前去沐浴,則必須要經過一大段走廊。
深冬的夜,那段寒冷且黑暗的過道是所有學生都不愿走的。
但小B由于白天出過了汗,為了安然入睡只能選擇去簡單沖洗一番。
在軟磨硬泡一番之后,室友小A答應了小B一同前去。
但在小B進入浴室之后,小A在外等待著。
一分鐘…
兩分鐘…
直到十分鐘過去。
她終于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
即將停止供應熱水的浴室之中明明只有小B一人,但卻有著數個重疊著的出水聲音。
小A呼喚了一聲小B的名字,但卻沒有得到回應。
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回應。
因為淋浴聲應聲停了下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小A心中隱隱覺得有些蹊蹺,于是便固定住了大門,獨自進入了浴室。
浴室內的燈光已經暗去,四處彌漫著水霧,每個隔間都是虛掩著的模樣。
小B不在這里。
不知為何,小A心中突然萌生出這樣一個想法。
隔間之外并沒有看到小B的身影,浴室之中存在著的東西,唯有一地的積水與彌漫著的霧氣…
以及時不時傳出“啪嗒”聲的滴水噴頭。
小A很想轉身就跑出這里,但是小B尚無音訊,她沉思片刻還是鼓起勇氣繼續尋找起來。
但是小A找遍了其中的隔間仍是沒有任何收獲。
小B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所有音訊。
有些發懵的小A站在隔間最深處的落地鏡面之前,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但她剛打開了撥號軟件,卻瞬間感覺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她突然意識到…
自己點亮手機屏幕的時候,鏡子中并沒有出現反射出的第二個光源…
鏡子中的自己…根本沒有打開手機!
小A大幅后退的同時卻是聽見浴室的大門被猛地關起!
而鏡中的自己仿佛裂口女一般突然極為詭異的咧嘴一笑。
隨后七竅開始涌出血液,漸漸鋪滿了整個鏡面。
數分鐘后。
鏡面上的血液紛紛干涸碎落,只留下了一行由血液凝結而成的文字:
三月十日,夜扉莊園,你,一定會在。
這一次的怪談并沒有此前那般的長度。
由于姚菲菲和陶同光兩組害怕違反“怪談必須相對完整”這一規則,所以在創作的時候都會竭盡所能的補全完善著所有內容。
然而林晟反而認為故事應該適當的“點到即止”,加入太多臆想的內容,反而會對該怪談的真實性造成破壞。
眼下,除了幾個圍坐在一起、滿臉“還能這樣”的疑惑表情的成員之外…
場上卻是有著另一個有著不同的心理活動的人。
講到這里,柳冬月頓了頓聲。
“怪談…”
聞言,圍坐著的某人下意識展露了一線笑意,似乎已經可以預見到那盞小燈的光源再次恢復的模樣。
因為,其中一張紙便是他所留下來的。
然而兩張紙上的內容卻是有著諸多矛盾。
一張上寫的是“將你們來這之前的撞鬼經歷寫成怪談”。
而另一張…
柳冬月此刻臉上的神情十分糾結,她知道,她的下一句話將會直接決定這個怪談的結局。
“怪談到此…”
一旁的顧心謠也是滿臉復雜著的模樣,她也不知道她們二人所做出的的選擇究竟是否正確。
柳冬月沉吟數秒,隨即還是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繼續開口說道:
“尚未結束!”
話音落下,此前展露著笑意的那人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這段經歷…目前為止只是我們自認為的真實經歷。”
柳冬月強咬牙關逐字逐句的吐露著含在嘴中的話語。
她很清楚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選擇了其中一方,那么這一刻只能希望自己賭對了…
“實際上,我們并非是意外撞鬼…”
“事實正好與此相反。”
“因為…”
“鬼…”
“本來就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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