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邪神意志降臨
“二殿下，如果我說...你的某些認知已經被那位米瑞爾大師篡改了，你信么？”
雷恩的話像是引爆了一枚深水炸彈，立刻在奧瑪皇宮議會大廳引起了軒然大波。
卡倫可是奧瑪帝國的二皇子，如果真被人用某些精神力手段控制了，這事情的意義層面就不一樣了。
這些掌控了奧瑪頂級權利的貴族們可不傻。甚至他們玩弄權謀的政治家們，立刻就想明白了光輝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他們想利用二皇子卡倫，覬覦奧瑪皇權！
細思極恐。
如果真是這樣...那位米瑞爾大師這些日子用治療之名頻繁接觸了陛下，會不會同樣使了手段，暗中影響了皇權繼承權？
這一想，在場的貴族老爺們無不臉色大變，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了。
可問題又回來了，這是真的么？
但如果不是真的，光輝城又是如何在短短數月時間，聚攏了那么多邪神信徒？
一個個神情十分凝重，靜待雷恩的下文。
“你胡說！”
聽到這“污蔑”的話，二皇子卡倫爆喝一聲，毫不客氣地指著雷恩道：“現在你說這些，只是為了洗脫你的殺人罪名罷了！”
他的語氣很是亢奮，一臉受到了侮辱的表情，他朝著禁衛軍喝令道：“衛隊，把這的無恥的殺人犯押入大牢！”
雷恩倒沒覺得他是在演戲，畢竟真正潛意識被篡改了，“當事人”是意識不到的。
就像是人們的夢境中，在荒誕的事情發生，都會覺得符合“邏輯”。
他看了一眼在場的貴族，說道：“諸位，我想你們都知道此事的影響。”
頓了頓，他又指著那枚賢者之石，解釋道：“我的超凡能力讓我能感知到任何精神力波動，這枚米瑞爾大師的‘傳家寶’在剛才打開的一瞬間，就讓我該收到了它在影響我的精神。所以，我立刻明白他是想用這東西篡改我的某些認知，這才動手殺人！”
“你胡說！”
卡倫立刻爭辯道：“既然如你說著賢者之石能篡改人的認知，那為何感知系超凡沒發現，宮廷大法師們都沒發現。而就憑你一個區區三階格斗家，卻發現了？”
雷恩自然知道解釋不清楚，這東西能瞞過皇宮里的秘密供奉，自然不是超凡者能感知到的。
可“智腦”的事情不能說，也說不清楚。
他也沒多解釋，又淡淡道：“至于二殿下是否被篡改了某些認知，派一個精神系法師來催眠便知。如果證明我說的是假話，我會為我的行為承擔后果！”
字字鏗鏘，落地有聲。
精神力催眠之后，卡倫的潛意識就會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到時候一問便知。
可這個法子原本是行不通的。
因為貴族有豁免權。
那就是哪怕他們犯了任何罪，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對他們進行精神力審訊。
何況還是一位皇子。
卡倫聽到這“愚蠢”的提疑，嘲諷道：“雷恩閣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但你侮辱了我的人格，侮辱了以為偉大的斯普格林皇族！”
雷恩抬了抬眉，沒搭話。
除了尤彌爾和那位氣功大宗師安德魯，這些斯普格林皇族在他眼里確實和普通人可沒什么區別。
而且，他也篤定，有人會讓二皇子接受催眠的。
如果換做平日，有誰提議讓一位皇子受精神審訊，八成是要被以冒犯貴族的罪名被送上絞刑臺的。
可眼下，可不是他一家人說了算。
就這時候，四皇子穆勒站了出來，朗聲道：“我覺得此時事關重大...既然雷恩先生愿意為他的行為承擔后果，我覺得他的提議可行！”
說話的時候，他眼里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澤。
只要雷恩說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利好。
即便是假的，也沒任何影響。
反正承擔后果的不是他。
他已經得到了小道消息，他父皇極有可能將皇位傳位二皇子卡倫；而皇后泰絲昨夜也秘密向八皇子埃貝爾投誠。
現在的局面對他非常不利。
但如果雷恩說的事情是真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卡倫如果證實被光輝城掌控，那么他就徹底失去了皇位爭奪的權利。
立刻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他這話一出，八皇子埃貝爾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層面，立刻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父皇！我也覺得此事事關重大。雖然我相信二哥，但為了我們奧瑪，必須查個清楚！”
兩位皇子這一開口，支持他們的那些大臣們也都紛紛開口，甚至連中立的那些的大臣貴族們也都明確表態支持。
“陛下，我等覺也得此事茲事體大，還請陛下下令徹查...”
聽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大臣們都表態了，老皇帝莫名的心中有些煩躁。
卡倫是他深思熟慮挑選出來，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為何這些人不愿意相信他？
就像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被人批判的一無是處。
老皇帝神色一變，臉上露出了些許厭惡，似乎觸發了某種情景反射。
“哼！我還沒死！”
他看了看滿朝大臣，怒喝道：“你們是不是想說，我的潛意識也被篡改了？你們要不要連我也一起催眠？”
老皇帝余威尚存，他這一發怒，那些大臣們也都沒人敢再看口。
聽到這話，雷恩，尤彌爾還有身后的梅特涅都露出一抹異色。
他們提前知道了詔書的內容，本就猜測老皇帝已經被篡改了某些認知。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畢竟尤彌爾是他最親愛的妹妹，老皇帝也忍住了怒意。他看著地上的尸體，搖了搖頭，道：“尤彌爾，你和了雷恩城主先離開皇宮吧，這里的事情等禁衛調查清楚，會再通知你們。”
他自然是打算和稀泥。
雖然死了一個米瑞爾大師，但畢竟是外人。
本能地權衡之下，他選擇給尤彌爾留顏面，保全雷恩。
老皇帝都這樣說了，幾位皇子雖然想再說些什么，可都被那嚴肅目光給瞪了回來。
原本雷恩就這樣走了，事情也作罷了。
等他回了離開奧瑪皇都，也沒人再奈何得他。
殺人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
如果他們就這樣走了，邪神信仰的問題沒被眾人意識到危險，日后的隱患會極大。
“不！陛下！”
雷恩選擇了拒絕。
他堅持道：“雖然有些冒犯，但邪神信仰的問題不解決，日后不僅僅是危及奧瑪帝國，甚至會影響整個兵脊荒原的所有人類！”
頓了頓，他目光堅定地盯著老皇帝，一字一頓道：“陛下，我覺得...你的某些認知確實已經被那位米瑞爾大師篡改了！”
“你...！”
老皇帝臉上突然浮現了怒意。
他疼愛自己的親妹妹，可不表示他會原諒這個冒犯他權威的小子！
雷恩這一說，議會大廳所有人臉色齊齊色變。
這家伙還真敢說啊...
但詭異的是，除了二皇子一脈的少數幾人，其他人齊齊靜默，選擇了靜觀下文。
這時候，尤彌爾也站了出來，說道：“我親愛的哥哥。潛意識被篡改，你是意識不到的。但如果能讓卡倫做一次‘精神審訊’就能證明事實真相如何，你為何不愿意答應呢？”
老皇帝看著尤彌爾也，神色突然浮現了掙扎，皺眉道：“尤彌爾，連你也...”
他心中，仿佛兩個最重要認知的產生了沖突。
如果僅僅是雷恩的片面之詞，抱著懷疑態度的人還不少。
可現在連長公主尤彌爾都站了出來，議會廳的貴族們也都意識到事情恐怕是真的了。
就這時候，還沒完。
又是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了進來。
眾人定睛一看，赫然是斯普格林皇族的幾位老親王，好幾位甚至都是老皇帝的長輩。
這些雖然在朝堂上都是沒什么實權的老皇族，可在斯普格林家族內的話語權極重。
為首一人，正是氣功大宗師安德魯。
走入議會廳，在所有人都還疑惑為何驚動了這些老人們的時候，安德魯直接說道：“陛下，我也覺得尤彌爾說的有理。此事事關我奧瑪帝國的根基，必須嚴查！”
幾位斯普格林家族族老一出，即便是老皇帝臉色很難看，也只能答應。
不多時，一位精神系的宮廷供奉走進了議會大廳。
二皇子卡倫雖然很不情愿，可也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精神催眠。
此時此刻，他依舊覺得自己是清白的，還惡狠狠地看著雷恩：“哼！審訊就審訊，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這個殺人兇手，還能又什么話說！”
雷恩沒再說話，而是時刻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四周的一切。
精神力的審訊并不復雜，特別是一個五階供奉對于一個超凡三階卡倫。
白銀懷表一晃，卡倫就陷入一種驚呼“夢游”的狀態。
詢問開始。
“卡倫殿下...你是否已經和光輝城達成了某些協議，背叛了奧瑪？”
“我沒有！”
“那位米瑞爾大師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聽說了米瑞爾大師有非常厲害的治療能力，我想為父皇治療，便請他來皇宮替父皇治療...”
“那位米瑞爾是否有表示過有讓你繼承皇位的想法...”
“沒有！他是一個無私、偉大、和藹的人...”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卡倫都回答的沒問題。
眾目睽睽之下，也沒人敢耍什么小手段。
這幾個問題都問在了關鍵點上，也就意味著，卡倫是“清白”的。
現在，精神審訊也審訊了。
旁觀的所有人心中也都開始有些動搖了。
難道卡倫真的沒問題，所謂的邪神信仰也根本沒有那么回事兒？
而是是那個雷恩在故弄玄虛，想要大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到這里，老皇帝的語氣也不客氣了，冷冷地問道：“雷恩城主，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雷恩神情如常，潛意識應對是可以訓練的，這在前世就是項成熟的技術。
比如他自己，即便被催眠了，在某些問題上，也可以用“智腦”替他回答一些預先準備好的答案。
但...對于這個世界神祇信仰有個特點。
他曾經從科爾曼族的信仰中的。
那就是對于虔誠的信徒來說，“神祇不可辱”！
面對老皇帝和二皇子那一幫支持者的質疑，雷恩沒多解釋，只淡淡地朝著二皇子卡倫說了一句：“賈利亞德神祇是一個迷惑人心的罪惡邪神，祂是骯臟邪惡之神...”
“賈利亞德”就是那三眼邪神的名諱，當初當黑風領的時候，雷恩恰巧聽光輝城國王基普林在頌唱中提及了這個神祇的名諱。
他這句話，讓所有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然而，對一個人卻不同。
那就是二皇子卡倫！
如果他還清醒，或許不會輕易上當，當此刻被催眠的狀態，這話直接刺激到了他心底最不可觸碰的“底線”。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雷恩此言用意的時候，卡倫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不，賈利亞德大人是至高無上的偉大神祇，祂是世上唯一真神！”
這瘋狂的話一出，偌大議會大廳鴉雀無聲。
所有人臉色都僵在了那里！
支持二皇子的那些人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他們明白了，卡倫真的被光輝城的人用邪法控制了！
如果不是雷恩今日道破了這事情里的貓膩，他們還不知道要被瞞多久。
或許，他們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篡改了認知，信仰了那尊邪神。
那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到時候，恐怕整個奧瑪...不，是整個冰脊荒原上的所有人類領地都會淪為那邪神爪牙。
想到這里，眾人無不后怕。
此時此刻，所有人再看向卡倫的目光，都像是看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老皇帝神情難看極了，剛才還紅潤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
兩種認知的劇烈沖突讓他氣穴沖腦，眼前一黑。
然后，他瞬間就閉上了眼。
“不好了，陛下...陛下...”
內侍官一看，老皇帝已然氣絕。
可現在卻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因為這時候，二皇子卡倫沒有從催眠中醒來，反而因為剛才那句話觸動了某種禁制。
這時候，他渾身冒了出了一層吃刺得人睜不開眼的光輝。
一股陌生而強大的意志降臨了！
雷恩感受到了這熟悉的感覺，脫口而出：“不好，是邪神意志！”
這感覺，和當初在黑風領那三眼邪神降臨時的感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