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這個囂張的殺人兇手
初稿，先更后改。
那個米瑞爾大師畢竟也是光輝城大名鼎鼎的四階大魔法師，原本不會這么不堪。
真要正面打起來，不說他一定能勝得過雷恩，至少不會一個照面就敗了。
可這么近的距離，雷恩這個格斗家根本沒給他撐魔法盾的時間，瞬間結果了他的性命。
誰都沒想到的是堂堂“黑龍城”城主的雷恩，會在奧瑪皇宮的議會廳，這個誰都不敢動武的地方殺人。
而且，讓人疑惑的是。
他出手前還根本沒有任何暴走跡象，沒有言語沖突，沒有舊怨...還完全沒有任何高階超凡氣度的偷襲？
當然，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沒看明白，雷恩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人家明明把傳家寶都送給你了，你不收也就罷了，還直接掐斷了他的脖子？
這到底什么情況？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二皇子卡倫的表情僵直僵在了哪里。
他剛才還示好的笑意，突然就變成了震驚，“你...”
愣了一瞬，當他看著米瑞爾的尸體已經垂軟，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爆喝道：“你這愚蠢家伙，究竟干了什么！”
憤怒的爆喝響徹了整個議會大廳，頓時落針可聞。
奧瑪帝國成立千年來，可沒人敢在議會大廳動武殺人。
就在雷恩殺掉那個米瑞爾大師的下一刻，“咔嚓”“咔嚓”的鎧甲摩擦聲就響了起來。一轉眼，數個五階供奉領頭的皇宮重甲禁軍就涌入了議會大廳里，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那些貴族和大臣們看到眼前發生的血案，也震驚得無以復加。
原來傳說那“黑龍城”是蠻夷之地，還真是這么會事兒？否則，如何能有這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城主？
轉瞬后，他們第一反應是...莫不是尤彌爾要武力奪皇位？
不可能啊。
即便是斯普格林十五世傳位給她，沒有老牌貴族們的支持，她也坐不穩這個皇位。
所有人眼里，雷恩殺人的這個行為是十分愚蠢的。
雖然昨日黑龍城的八百機械軍團攻破了奧瑪皇家科學院，戰力不俗。
可學院是學院，這里是奧瑪皇宮！
皇宮里有布置了千年的各種魔法禁制，還有各種宮廷供奉，“十大傳奇”齊至，想要硬闖都得死。
而另一方面，二皇子的心腹被殺，作為皇位競爭對手的四皇子和八皇子卻臉上一喜。
之前他們看著卡倫上去打招呼送禮，就知道那是拉攏的手段。
雖然他們也知道雷恩這個黑龍城主肯定不會因為一點小利而動搖立場。
可沒想，卡倫居然拿出了一件能領悟拳意的至寶想要交好雷恩。
他們還有些擔憂。
畢竟，黑水臺的情報的他們已經很熟悉，知道雷恩是一個癡迷修行的苦修士。
如果雷恩接受了禮物，必定就欠下了人情。
黑龍城真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支持卡倫，對他們的處境，會非常不利。
可...沒想反轉來的如此之快！
那擔憂的情緒還沒完全在腦子里活絡開來，突然就看著那個人動手殺人了！
這什么情況？
雷恩在皇宮里殺人，無論什么緣由，皇宮禁衛軍必定都會先擒拿下來。
今天能出現在議會廳的無一不是高等貴族，無論是誰殺了誰，這事兒都小不了。
當然，這是換做平日。
現在這議會廳里可是好幾個派系的人馬。
除了二皇子的嫡系人馬，其他幾個派系，可都是樂于見到黑龍城和卡倫鬧翻。
殺了米瑞爾大師，這可是不可化解的死仇啊！
看著侍衛們要抓人，就這時候，四皇子穆勒突然站了出來，喝到：“等等！我覺得雷恩先生這么做，或許有他的原因。我們不妨聽一聽...”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穆勒可不會放棄這個打壓二皇子，拉攏黑龍城的結匯。
頓了頓，他就已經替雷恩找了狡辯的借口：“或許是某些人先要謀害雷恩先生，他只是正當防衛呢。”
這一說，八皇子埃貝爾站了出來，也開口道：“不錯！我也覺得這事兒里面恐怕會有什么誤會。”
拉攏黑龍城的機會，可不能讓自己家四哥一個人獨占了。
皇位爭奪可沒多少親情可言，旁人不敢得罪二皇子卡倫，這兩位可敢。
何況，無論雷恩殺那位米瑞爾是因為狂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對他們來說，都是有利無害。
開口的畢竟是兩位有機會，說不定其中某一位今天就是皇子，明天就是皇帝。
那禁衛軍統領面上也露出了難色，他想了一瞬，卻沒動手抓人，而是示意一旁的屬下，將事情匯報給寢宮里皇帝。
畢竟，那位陛下現在可沒死。
就在雷恩殺人的時候，皇帝的寢宮內。
斯普格林十五世看上去面色紅潤，仿佛一個健康的小老頭。這一年多來，他從來沒感覺如此好過。
但他也知道，這是回光返照了，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
宮廷女仆正在給他穿戴那一聲華麗的帝王服，戴上了鑲嵌滿了各色寶石的皇冠。這是他們斯普格林家族傳承了千年的皇冠，它代表了榮耀、權利和家族傳承...
而不遠處，皇后泰絲癱軟在地。
這位因為貌美而被譽為“奧瑪帝都雙艷”之一的皇后陛下，此刻正痛哭流涕，滿心不甘的樣子...
她的面前，一個神情冷漠的陌生護衛正端著一杯毒酒，等她飲下。
老皇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妝容一絲不茍，他想把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面盡量做到最好。
皇后泰絲看著老皇帝，做著最后的掙扎，凄凄楚楚地問道：“多普勒，你就真的這么狠心要殺我？我可是深愛著你啊...”
老皇帝余光瞥了瞥她一眼，微微一嘆：“泰絲，雖然你做了很多任性的事情。但你畢竟是皇后，就這樣體面地死去，對皇族，對你家族的名聲來說，都是好事兒。”
泰絲咆哮道：“為什么？就因為我提議卡倫繼承皇位？”
“如果我不同意，你不是打算讓女侍毒殺我，然后偽造詔書么？”
老皇帝平靜地說出了她的計劃，泰絲臉色猛然一變。
她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現在沒了爭權的資格。
她身后的洛佩茲家族和那幾個抱團的老牌家族想要繼續往日的富貴，就必須做出選擇。
所以，他們選擇放棄了很多權利，轉而支持四皇子。
這次她來寢宮，如老皇帝所言，要么說服他認可穆勒的繼承權；要么就毒殺，令立假詔書。
這是投名狀。
但泰絲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會被看穿。
“我壽命衰減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老皇帝的語氣很平靜，顯然他并沒把這事兒當成什么大事，又道：“并不是我想殺你。我只是想保存皇家最后的一點顏面罷了。”
泰絲隱約猜到了什么，道：“多普勒，你...什么意思？”
老皇帝淡淡道：“你記得梅特涅么？”
泰絲以為他知道了兩人的茍且，臉色微微有些異變。
“他沒死。”
老皇帝看了泰絲一眼，淡淡地說出了事情道：“他是我的兒子。”
“什么！”
聽到這話，泰絲終于明白了什么，瞪大雙目。
同時，她又覺得荒謬。
那家伙...是多普勒的私生子？！
“當初在‘菲比利領地’...”
老皇帝簡單地提了幾句當年的事情，泰絲立刻就想了起來。
“他是回來復仇的。”
他又淡淡地說道：“你和她的事兒；你對我下毒的事情；還有你以前勾結希德威廉親王謀害尤彌爾；你為了保持容貌勾結皇家學院菲諾院長殘殺平民少女，提取‘青春素’的證據...都掌握在他手里...”
聽到這里，皇后泰絲終于明白了，老皇帝知道了一切。
梅特涅曾經是她的心腹幕僚，她的情人。
他知道幾乎自己所有的陰謀布局。
原以為那家伙死了，一切秘密都被掩埋在塵土里。
沒想到，居然還活著。
“呵呵呵...”
聽到這里，泰絲突然自嘲般笑了出來，也放棄了掙扎。
她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當初作為殺害大皇子昆廷的“嫌疑人”，梅特涅被壓回了皇都。
謀殺一位皇子的罪名，必死無疑。
只有一個人能保他活下來，那就是多普勒。
“所以...泰絲，只有你死了，皇家的顏面才能保住，”
多普勒沒殺梅特涅，放他出來，就知道泰絲不死，丑聞必定會傳遍奧瑪。
他長嘆一聲，目光滿是復雜道：“那孩子是想我親手殺了你...這就是他的報復方式。”
淫他妻，然后再逼他殺。
如同當年兩人對待他母親那般。
泰絲看了看蒼老的斯普格林十五世，端起了面前的毒酒，凄慘地笑道：“多普勒，我先走了。”
然后，抬頭將毒酒一飲而盡。
聽到這話，多普勒終于沒忍住回頭看了這個陪了他一輩子的女人。
這位美艷的皇后緩緩倒在了地攤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萬千思緒，都化作了一聲長嘆。
“哎...”
老皇帝并不是臥床在休息，才耽擱了早朝。
原本他是打算處理完皇后的事情，再出去宣布皇位繼承權的事情。
雖然他只剩下一天的壽命，可這位老皇帝的手腕卻不軟。即便爭權的另外兩位的也是他的兒子，可他也打算替二子卡倫掃清障礙，像是尤彌爾一樣，分封到奧瑪之外的荒野之地。
卻沒想，侍衛們傳來了急報，雷恩殺了那位米瑞爾大師。
老皇帝匆匆趕到議會大廳的時候，這里已經吵成了一團。
雖然有皇宮禁衛壓著，可眼見就要爆發一場武斗。
“姑姑，你真打算維護這個殺人兇手么！”
“米瑞爾大師可是父皇親封的侯爵，無論是誰殺害了他，按照帝國法律都必須付出代價！”
米瑞爾一死，二皇子一脈群情激奮，紛紛指著要拿下雷恩這個殺人兇手。
尤彌爾雖然沒說話，卻始終擋在了雷恩面前。
搭在腰間的長劍上的右手，讓人看出了她的態度很明確。
她就是要硬保。
而且一旁有四皇子和八皇子的拉偏架，這事兒也沒鬧騰起來。
老皇帝來的時候，正巧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
“怎么回事兒？！”
斯普格林十五世看著地上白袍傳教士的尸體，眉頭一皺，莫名覺得心痛。
因為這個大法師，他才能清醒地渡過生命的最后日子。
二皇子卡倫激動地回應道：“父皇，那個雷恩毫無理由地殺害了米瑞爾大師！”
聽到這話，斯普格林十五世臉上閃過了一抹為難。
一個是他妹妹的愛人，一個是于他有大恩的大法師。
現在死了一個，另外一個成了兇手，這讓他覺得事情很難辦。
他皺著眉頭問道：“雷恩先生，這是怎么回事兒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雷恩，都等著他的解釋。
直到現在，也沒人想明白為什么雷恩會突然對一個從來沒有交集的人痛下殺手。
“因為...這位米瑞爾大師剛才想要謀害我！”
等到老皇帝，雷恩這才開口。
動手殺人，自然是不想給家伙任何還手的機會。
這家伙是邪神信徒，鬼知道他到底藏有什么超出人認知的底牌。
畢竟，梅特涅那個“死劫”的占卜，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而且，當著所有人面殺人雖然是突發事件，但卻也算是早有預謀。
在場都是奧瑪帝國的頂級大貴族，這一兩百人就是掌控了整個奧瑪。
想要道破光輝城的陰謀，阻止邪神信仰的，只有讓這些家伙知道了事情的利害關系，才有可能。
平日想要把這些家伙湊到一堆，幾乎不可能，現在趁此機會正好。
雷恩這話一說出口，立刻引來了卡倫的呵斥：“你說謊！米瑞爾大師的好心送你傳家寶物，想冰釋前嫌...你卻恩將仇報，偷襲殺人！”
雷恩看了看那枚作為“證物”禮物，從容地解釋暗道：“就是這東西，我才會殺他。”
原本還想不到找一個合適的借口挑起事端，沒想到那家伙就送來了這么一顆賢者之石。
他沒拐彎抹角，直接就說道：“諸位，你們應該都聽說了。現在光輝城信仰了一尊‘三眼邪神’？”
聽到這話，議會廳的大貴族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的，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么提到信仰問題了？
“七十二神將”之外的神祇被稱作“邪神”，這本來也沒什么毛病。
但神祇存在的時間太過遙遠，很多人其實并不在意信仰的問題。什么神祇，在這些人眼里都沒區別。
在他們看來，那是人們的自由。
沒待眾人開口詢問，雷恩卻說道：“而大家知道那‘三眼邪神’的信仰在短時間內就席卷了整個光輝城。可諸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會突然信仰一尊來歷不明的邪神么？因為他們掌握了一種能悄然改變人認知的精神手段！”
“什么！”
聽到這話，議會廳里立刻就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說。
雖然在場的貴族老爺們超凡境界不高，眼界卻是時間最高的那一小撮人。
他們不擅長超凡能力，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
改變人認知的手段，在“精神系超凡”里就有，還很多。
光輝城的信仰問題不是沒引起人們的重視，那夸張之極的滿眼速度，確實讓人匪夷所思。只是他們找不到任何可以懷疑的證據。
派去的人調查，回來稟報說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雷恩這樣一說，他們自然陷入了深思。
如果真如雷恩所言，光輝城的家伙利用了某些不見光的手段改變人的認知，傳播信仰，這事情就嚴重了。
有人問道：“雷恩先生，你這樣說...有什么證據么？”
而沒待雷恩開口，二皇子卡倫像是被猜到尾巴的貓，立刻怒斥道：“你休得狡辯！你說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殺人而找借口！”
“呵呵，借口？”
雷恩笑了笑，冷眼看了看這個亢奮的二皇子卡倫，幽幽道：“二殿下，我要說你的某些認知已經被那位米瑞爾大師暗中篡改了，你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