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八章 那你格殺勿論試試
“我這大半輩子，歷經了諸多磨難，被人陷害，中毒身殘，家破人亡...但與于我而言，讓我更認清了自己，唯機械不負...”
圖斯特沒說他與布萊丹的舊仇，而是說了自己的一些對機械的看法。
他又說道：“我曾經和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學院能變成機械師純粹的學術領域。現在，這個夢想實現了。我們黑龍城的雷恩城主創造了一座偉大的城池，而黑龍學院就我理想中純粹的學術領域...我可以保證，諸位同學又或者導師，以后愿意來黑龍城，你會得到最公平的待遇，最純粹的學術環境，當世最頂級的機械技術分享...”
招人打的猝不及防。
即便是雷恩，也聽得滿眼詫異。
原來，老爺子是幫黑龍城拉人來了？
奧瑪皇家學院有大批基礎扎實的學員和導師，這些人稍微一培養，就能理解更高深的機械知識，就會是高級技術人才。
而黑龍城的，目前急需需要這樣的人才。
不過，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他們都被圖斯特此刻身上散發的氣勢所感染，看到了那股至誠之心。
明知打是事實，但他們看到更多的是，一個頂級機械師希望機械科技能得到良性的期望。
而面對先進的科學技術，
純粹的機械師們，會懷著對知識的謙虛和敬畏的態度，去學習，去求知，去彌補差距，以求自己的進步；
比如尤爾根大宗師。
而另外一些人，卻會心懷怨恨。
他們會選擇打壓比他們強的存在。
因為他們看到的不是技術，而是對他們地位的威脅。
皇家科學院失去了技術霸主的地位之后，他們的身份也會一落千丈。
比如，院長布萊丹那些站在權力之巔的人。
之前沒有“外敵”，奧瑪學院還活在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世界中。
現在也有了。
一個神秘而強大的黑龍城。
所有人才意識到世界變了。
聽到圖斯特這番話，那位奧利弗宗師臉色大變，因為他就是奧瑪學院現在政策的得利者。
他也沒料到圖斯特居然不是要說當年的事情，而是開始挖他們學院的墻角來了。
這時候，他也不客氣，道：“這位圖斯特先生，雖然這是交流會，但也請你不要發布一些不實言論，誤導學員們。”
“不實言論？”
圖斯特三番兩次被這家伙打斷，也來了幾分脾氣，反問道：“你給我說說，我哪句話不實了？”
奧利弗被懟得語塞，臉色有些難看，只能嘴硬道：“哼，我們奧瑪學院是當世公認的機械圣地，還由不倒閣下一個新建不到一年的黑龍學院說三道四！”
這話拉上了整個學院，立刻將動搖的學員們拉回了陣營線上。
圖斯特聽著這話很刺耳，對方的小心機他也太清楚不過，冷冷道：“我可從來沒說奧瑪學院如何。我至始至終看不起的只有布萊恩那種卑鄙小人！”
聽到自己老師被當著這么多人罵，奧利弗也怒道：“哼，休得污蔑老師的名譽！閣下如果再如此胡言亂語，我們奧瑪學院不再歡迎你們！”
“污蔑？呵...”
圖斯特聽著這家伙處處維護老仇人，心火也冒騰了出來，“既然是污蔑，那家伙為什么不敢露面，選擇當縮頭烏龜？”
頓了頓，他又冷冷道：“老頭子可以不客氣地說，就布萊丹那種沽名釣譽之輩，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奧利弗：“你...”
原本交流會到這里，就該在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
無論是卡爾的實力打臉，還是圖斯特的那番演講都只是埋下了一顆種子。在奧瑪沒有亂之前，想要拉人走，可能性并不大。
真正要種子發芽，還得老皇帝死后。
至于老爺子的仇恨...
那位布萊丹院長似乎鐵了心不露面，就想冷處理這事兒。
畢竟，只要他不理會，這事兒大家都會選擇相信法院判決，相信他這個德高望重的院長。但一旦露面對峙，萬一圖斯特拿出了什么特別的“證據”，當年的事情反轉了，這事情就鬧大發了。
圖斯特沒打算在學院里大鬧一場，打算親自上門去找哪位布萊丹院長。
當年小貴族的他奈何不得權勢滔天的莫萊家族，現在的黑龍城可不懼一個權貴門閥。不說這布萊丹，哪怕是皇子，也得討個說法！
卻不想，他們還沒走的出學術廳，一大群帝都治安處和城衛軍團把圍得嚴嚴實實。
不僅僅是治安處，學院的護衛隊，甚至還來了帝都城防軍團，足有上千人。
似乎是因為知道雷恩身份特殊，隊伍里還有兩位五階的頂級超凡。
那個領頭人在門口一聲爆喝，道明了他們的來意。
“站住！你們涉嫌謀殺一命高等貴族，現在我以治安處的名義，宣布對你們進行逮捕。請你們不要做無畏的反抗，配合我們調查...”
話音未落，齊刷刷地槍械上膛和抽刀聲響了起來。
黑龍城的侍衛們也不甘示弱，齊刷刷地將兵器指向了那數十倍的圍剿之兵。
雙方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有大干一場的趨勢。
變故來的很突然，但無論是無論是雷恩還是圖斯特臉上都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這位布萊丹院長屬于皇后一脈的堅定者，現在皇權交替的關鍵時刻，他們會主動動手也正常。
卻沒想，來的這么直接的。
雷恩和尤彌爾來到奧瑪皇都的時候，幾位皇子都有拉攏示好的意思。
雖然黑龍城山高路遠，不過誰都知道黑龍城現在手里有無敵的藤甲飛龍騎，還有頂級的機械技術。
而且，尤彌爾還是皇帝的親妹妹，話語權很重。
這個節骨眼上，誰想奪的皇權，黑龍城都是必要拉攏的對象。
不過，唯一不可能和解的就是皇后一脈。
第一是，圖斯特和布萊丹院長的私仇根本無法調和。
第二是，當初尤彌爾被逼出奧瑪權利圈，皇后背后的洛佩茲家族可是“首功”。暗殺尤彌爾、陷害暴風大將巴隆叛國，這些事兒幾乎都是出自皇后一脈的手筆。
無論如何，都沒有善了的可能。
所以，黑龍城對于皇后一脈來說，就是這種威脅皇權更替的敵人，越早拔除，就越有利。
何況，他們也看中了圖斯特的技術。
得此一人，就能讓奧瑪科技騰飛二十年！
在那些家伙看來，或許在黑龍城還鞭長莫及；現在來了奧瑪皇都，還能讓到嘴的香餑餑跑了？
瞧著黑龍城一行人沒動，那位五階的重甲騎士又看著雷恩，催促道：“雷恩城主，請配合我們去一趟治安處吧。”
語氣中沒有半點客氣，似乎半點沒把雷恩這個“外鄉人”看在眼里。
雷恩抬眉看了那人一眼，好奇道：“我們涉嫌殺害了一命高等貴族？你說誰？”
他并不意外對方對動手，卻很好奇對方用的是什么借口。
他們確實準備殺一個高等貴族，但那家伙躲著不露面，還沒找到機會。
聽到這話，那首領大手一揮，士兵們便抬出來的了一具蓋著白布尸體。
他說道：“你們涉嫌謀殺了艾爾瑪·加西亞夫人。有人證顯示，你們之前在‘聽雨湖’和加西亞夫人極其家屬發生了激烈沖突...”
“加西亞夫人死了？”
雷恩聽到這話，眉頭一皺。
他如何也沒想到，那些家伙為了陷害他們，居然把這位給殺了。
不過略微一想，也覺得不意外了。
只有她死了，當年的事兒才沒了鐵證，那位布萊丹院長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而且，因為之前和菲碧的爭吵被很多人目擊，雷恩他們也有了作案“動機”。
治安處要他們配合調查，理論上也合理合法。
不過，雷恩卻知道，這些家伙沒安好心。
畢竟，人根本不是他們殺的。
要是真去了治安處，黑牢一下，什么都不好說了。
對于雷恩來說，那位加西亞夫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也不認識。
反正都是一個“開戰”的借口，是誰都無所謂。
可對于一旁的圖斯特來說，她就意義不同了。
聽到加西亞夫人的死訊，他明顯感覺到身邊的老爺子氣息一頓。
老爺子緩緩走到了那停著尸體的單架前，雙手顫抖著解開白布，露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尸體的胸口有一個血洞，看上去沒什么掙扎的痕跡。
圖斯特埋著頭，旁人看不到他的表情，看從他那像是從喉嚨中艱難擠出的聲音，就能聽出他正壓抑著一股可怕的情緒：“你們把她殺了？”
那首領冷笑一聲：“哼！加西亞夫人被賊人所害，你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現在請你們束手就擒，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圖斯特半點沒有辯解的意思，不過聲線已經低沉的嚇人，宛如野獸的嘶吼：“布萊丹，你還是這么無恥啊！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那壓抑了幾十年的仇恨，終于在看到這具蒼白尸體的時候，徹底爆發了出來。
他可以選擇原諒加西亞，可不代表別人能奪走她的性命啊！
圖斯特瞬間爆發出了從未讓人見過的情緒：“布萊丹，我知道你來了...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就只敢多躲在暗處么？當年躲在你父親背后，現在你還要像是一只下水道蟑螂一樣，躲著不敢見人么？”
就這時候，一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赫然就是奧瑪皇家科學院的院長，布萊丹·德·莫萊！
他身著燙金貴族長袍，大胡子，帶著金絲眼鏡，看上去一副慈祥老教授的模樣。
如果不是雷恩知道這家伙曾經的卑劣作為，恐怕都要以為這是以為德高望重的科學院院長。
“剛才有一些瑣事纏身，所以才來得晚了。”
這位院長一副全然不知情的表情，站了出來，他看著圖斯特，一臉不認識的樣子，說道：“這位來自黑龍城的先生，我們之間好像有什么誤會？”
圖斯特猛地抬起頭來，冷笑道：“呵呵...你以為今日裝作認識就能揭過了？”
雷恩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爺子露出如此猙獰的表情，他也挑眉看了看那群衛兵。
看樣子，今天還真的得鬧騰一個大了啊。
不過無所謂了。
當初來這八方是敵的帝都“烏森巴爾”，他們本來是抱著殺去的打算來的！
而就這時候，那個奧利弗宗師開口解釋道：“老師，這位是黑龍城的圖斯特·富恩斯特先生，他說曾經是這個學院的教員。”
“噢，我記起來了！”
聽到這話，布萊丹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當年學院的一個普通教員，但他已經死了。雖然那家伙當初妄借一些卑劣手段圖炒作名聲，給我的聲譽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但法律是公允的，他最終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想，應該不是這位圖斯特先生吧？”
現在最關鍵的人證都死了，我就張口說瞎話了，你能奈我何？
這和當年的一幕何其相似。
不過，當年加西亞跳湖是沒死成，現在卻真的死了。
圖斯特聽著沒說話，沒有半點爭辯的意思。他看著地上的尸體，淡淡道：“布萊丹，這是你我的恩怨，你不該殺她的...”
布萊丹眼底閃過了一抹冷笑，卻又故作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指著尸體，偏頭問了問身邊的城衛統領：“這...這又是怎么回事兒？”
那統領道：“院長大人，剛才我們得到匯報，說有一起謀殺案。過來之后發現是加西亞女士被人謀殺。然后根據目擊者的證詞來看，黑龍城的這幾位先生有巨大嫌疑。所以，我們正準備請他們去治安處協助調查...”
布萊丹假惺惺的一臉痛惜，道：“哎...校園里發生這種慘案，殺害了一位尊敬的高等貴族，還請治安處務必要嚴懲兇手！”
“那是我們的職責。”
那統領道：“不過，這幾位先生，似乎并不打算配合我們的調查。布萊丹院長，您看...”
布萊丹：“帝都是講法制的。一切都按法律辦吧。”
聽到這話，那統領像是吃了定心丸，態度突然又強硬起來：“現在，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們。請配合我們調查，否則....”
不說圖斯特，即便是雷恩都看不過這些人的丑惡嘴臉了。
這些家伙就是明目張膽得仗著他們在皇都的勢力，打算以勢壓人“顛倒黑白”了。
雷恩冷冷問道：“我要是不配合你們呢，你們要怎么不客氣？”
這一說，黑龍城的侍衛們也明白自家城主準備干嘛了，手中的兵器緊緊捏了捏。
即便面對數十倍的敵人，他們也毫不畏懼。
那統領一臉道：“我們治安隊有用帝國憲法的賦予的生殺打拳。為了帝都安全，可以先斬后奏。你們如若反抗，格殺勿論！”
而這時候，另外一名副統領也：“哼！不知死活的東西，真當烏森巴爾的是你這種外鄉人能來撒野的！甭管你是什么城主，來這里就得準守這里的法律！”
雷恩聽著面色不變，“哦...”
他瞥了一眼眼前這些家伙，淡淡道：“那你們就...‘格殺勿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