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古惡魔語
次日。
科爾曼族大祭司瑪法宣布了一項重大調動決策。
“蟲師長老”伊姆吁和“雨師長老”弗法兩位長老帶隊，帶領了七千精壯科爾曼戰士即刻南行，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同行的還有烏朵，圖斯特老爺子和卡爾。
這群年輕精壯的科爾曼戰士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兒，以為他們這是要去和“侵略者”作戰，但長老們少數人知道，在南邊“卡拉特瓦盆地”，那個地龍遍地的危險地域，有一艘墜落的飛行機械城，他們要在那里建立起一座能讓科爾曼族人們遷移居住的新落腳點！
但其實這也不是所有真相。
只有四個人，瑪法大巫祭，兩大長老和雷恩知道，那支隊伍不是去開荒，而是瑪法大巫祭選擇為科爾曼族留下的火種。
剩下的人，都準備和“侵略者”們死戰到底。
族人、信仰、祖訓、人選抉擇...
那位睿智的老人把所有的罪孽和職責都扛在了自己一個人身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
寨子里，幾千科爾曼戰士已經整裝待發，浩浩蕩蕩。
年輕的男女戰士們一個個向家人朋友們揮別，跨上了魔獸坐騎。
隊伍中，還有長長一摞負責馱重物的馴養魔獸。而他們的坐騎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包裹，帶走了部落里幾乎所有的戰利品，鐵器、火炮，還有儲物戒指里的各種科爾曼族的傳承典籍...
雷恩在寨門前與隊伍送別。
而作為這次部落遷移計劃的提出者，他自然沒跟著去。
如果這時候走，就顯得很尷尬。
何況，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光輝之城的大部隊最快也需要兩三個月才能挺進叢林深處。那時候的，盆地那邊再如何都已經有了一定基礎，再走的也不遲。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位巫祭大人有意讓雷恩留下，說是要拜托他一些事情。
圖斯特爺倆被科爾曼戰士護著騎上了魔獸坐騎。
“雷恩大哥，我們走了！”
“嗯！小心一點，萬事以保命為先...”
“知道啦...”
小卡爾朝著蹲在石頭上雷恩揮手道別。
這小機械師眼里，沒有傷感，只有迫不及待。
自從爺孫倆在昨晚聽雷恩說起了“飛艇殘骸”的消息，這一老一少機械師激動地差點沒打算連夜出發。
在機械師眼里，沒有比技術更讓他們癡迷的東西。哪怕聽說哪里可能有一頭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黑龍，也半點沒阻擾他們迫切要去探索的決心。
現在能立刻出行，兩位機械師自然期待滿滿。
而圖斯特現在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精力像是年輕人一樣充沛，居然都能熬夜研究蒸汽機械了。
科爾曼族巫醫的溫養秘方效果很厲害，老爺子每天堅持泡藥浴身體機能恢復的極好。
現在即便不用機械臂，老爺子也能正常下地行走了。
兩個“傳奇級”的長老，加上圖斯特老爺子的“大肌霸鹿神戰甲”，還有七千精銳魔獸戰士和那座機械城殘骸。
可以說，只要不遇到那頭黑龍，這群人的力量足夠他們在那個危險的“卡拉特瓦盆地”立足。
雷恩倒也沒多少擔心。
他眸光里倒影著長長的隊伍，也松了一口氣。
這是文明的火種啊...
思緒飄遠，卻被一聲女聲拉了回來。
“雷恩醫生！”
烏朵這段時間和雷恩已經很熟，她雖然覺得這次行動那里怪怪的，可依舊選擇相信巫祭老師的決策，跟著出行。
但她覺得沒了自己照顧雷恩的起居，這個冥想會忘了吃飯家伙肯定會餓肚子。
騎在雪獒背上，這個野蠻人小妞看著雷恩，不忘囑咐道：“雷恩醫生，我安排了瑪拉祭司日后照顧你的起居。她會按時給你準備食物。你有什么需求就都給她說就好了，她會幫你解決的...”
“嗯。”
雷恩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有道：“烏朵你也注意安全...”
他沒聽錯，也沒想歪。
人家烏朵也是就是那個字面意思。
這在科爾曼族觀念里，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
有需求，就得解決，族里的男人們都這樣。
那個叫瑪拉的小祭司他已經看過，眉清目秀，是個美人坯子。關鍵是年紀小，身高和雷恩差不多...
不得不說，烏朵這小妞考慮的真周到。
隊伍出行耽擱了幾個小時。
雷恩看著隊伍的尾巴消失在密林中之后，這才轉身去了巫祭的竹樓。
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要幫著科爾曼族記錄整理典籍，他來這竹樓來的很勤快。
竹樓下的幾條大蟒蛇都聞著他的味道都很熟了，偶爾還會探出大腦袋來和雷恩打個招呼。
“巫祭大人，我來了。”
雷恩推開了門，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
瑪法昨晚可是特別交代了，叫他今天來找他。
雷恩也不啰嗦，開門見山地問答：“瑪法大人，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么？”
站在窗邊的老人看著雷恩，同樣直接，“你有著非同一般的語言學習天賦，所以，我打算教你‘古惡魔語’。”
雷恩聽得一頭霧水，這什么情況，“我聽烏朵說過，‘古惡魔語’不是巫祭傳承人才會學習的么？您干嘛教我？”
蒙克爾古語就是“古惡魔語”的一個簡化分支，這是科爾曼族大祭司以上的，幾乎都必備的技能。
但“古惡魔語”，除了瑪法，沒聽說過誰會。
瑪法也夠直接，說道：“原本這是‘鬼菇長老’達勒正在學習的。原本，他在日后也會接替我成為下一任大巫祭。但是，你也知道，現在戰事緊迫，長老們都在前線...而且，‘古惡魔語’有很高的學習門檻，非天賦驚人，根本不可能學會。達勒的進度并不理想...”
“哦。”
雷恩也明白了，又說道：“所以，您打算讓我幫忙先學著，以后萬一...然后教給別人？”
想著，老人大概是想以防萬一。
萬一達勒長老有什么閃失，至少這門大巫祭必備的語言技能也有人能傳承。
“是的。”
瑪法也直言不諱，說道：“我打算你先學會后，以后再讓烏朵跟著你學習‘古惡魔語’。”
“哦。”
雷恩也明白了，自己就是個傳輸數據的“人體U盤”，又好奇道：“對了，瑪法大人，‘古惡魔語’有什么用？”
這片大陸存在了無數年，各種文字千數不勝數。
不流通的語言，其實除了偶爾考古翻譯能翻譯一些殘缺文獻，用處并不大。
瑪法：“和神靈的意志溝通。”
雷恩：“還有呢？”
瑪法：“沒了。”
雷恩：“沒有什么絕密典籍需要惡魔語翻譯的？”
“沒有。即便是有，也早就被先祖們翻譯出來了。”
瑪法：“但我們科爾曼巫祭傳承著一個說法。越是高級的傳承，文字記錄越少。人類無論站在哪個超凡層次，你以為你看到的世界，實際上你只看的到你能理解的那一部分。越是低等文字越詳細，但也越是曲解本意過多。而惡魔語，就是最能理解魔神原意的溝通方式。”
這一聽，雷恩更覺得這“古惡魔語”沒什么用了。
他又不是科爾曼巫祭，也不信仰任何神祇，神的意志大概是不會和想他溝通的。
如果是靠腦袋學一門語言，雷恩聽到這請求，肯定搖頭拒絕。
可有“智腦”的他，學語言根本沒什么難度，多學一門技術傍身也沒啥壞處。
也沒想，他就說道：“好，那就學吧。”
可這一學，
雷恩才知道這門語言沒那么簡單。
語言和文字，傳說原本就是神靈傳授給人類的能力。
最初的文字不僅僅眼能看到的圖形，而且還蘊含著“意”和“識”，也只有先知才能領會神的旨意。
后來為了讓普通人也能領會神諭，先知才創造了高等文字，傳于人類智者。
智者再簡化文字，著以說明，一層層創造出最淺顯的文字。（摘于前文資料）
如果說“蒙克爾古語”還可以說是高等文字，那么“古惡魔語”就是那種和神直接交流的文字。
為什么難入門？
因為一個字里，不僅有圖案，還有“意”和“識”。
瑪法大巫祭掌握的“古惡魔語”文字也不多，大概也就一兩百個樣子，都是一些簡單的詞匯。
但就是這一兩百個字，卻蘊含了低等文字需要數十倍文量解釋的龐大隱義。
像是雷恩前世的文言文，一字多意簡直家常便飯。
而且，最詭異的是“發音”和“書寫”！
惡魔語的發音似乎并不適合人類的發聲組織，低沉的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若不是雷恩進階了二階超凡，覺醒了超高的“聽覺感知”，甚至他耳朵連捕捉那個低沉的發聲頻率都辦不到。
而且，惡魔語不是寫在紙上的平面字體，而是立體結構的。加上“意”的概念，應該算是四維又或者更高維的的東西。
瑪法以指為筆，以光為墨，在虛空中書寫著一個個奇怪的“符號”。
這些“符號”剛一寫成，仿佛就像是活過來一般。仔細用眼去注視，又會發現字體仿佛要向你傳遞什么“意”和“識”。
那是一種超出的認知的東西...
就像是二維生物理解不了時間的概念，就像是夏蟲不可語冰。
因為你的認知中沒有那個“意”概念，你就領悟不到。
這就是與神靈交流的語言！
如果不是的瑪法不斷地講解，用一種近乎的“灌頂”方式給雷恩傳遞這些符號的含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看到了什么，或許也根本就看不到。
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那就是個“意”。
非要翻譯剛才那個字，雷恩自己也會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某些神秘系超凡說話為何神神叨叨不說明白了。
不是故作高深，而是懂得都懂；不懂的，講了也是超出你認知范圍的東西，你也懂不了。
雷恩這一學，就入了迷，也頭大無比。
哪怕是有智腦輔助，他覺得吃力無比。
智腦能記住發音，能記住圖形，能記住瑪法大巫祭講解的含義，但那個“意”和“識”，卻必須要雷恩自己去悟。
那個“意”還特玄乎，你上一得了，下一秒或許就忘了那種感覺。
無法用文字描述出來，就只能再次感覺到了準確的“意”，才能想起之前領悟的“意”到底是什么...
不過，這學習進度，已經比普通人高了無數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