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老頭也是性情中人啊
“曾經有段時間，我在‘人體器官移植’這個課題上投入了很多精力。當然，這本來就是現代醫學領域的一個熱門課題。只要能解決異體器官排斥的問題，這門技術能挽救千千萬萬人的性命...”
“人類的壽命畢竟有限，身體會自然衰老死亡。所以，我在研究中誕生了一個新的想法。研究已經證明，人類的絕大部分生物記憶都保存在大腦中。如果...我們將衰老的身體換掉，人是否能躲避、或者延后死亡的來臨...這就是‘換頭手術’的來因。”
“即便是科研，也需要有自己的底線。所以，我從來沒打算用活人研究，哪怕是奴隸或者死囚。不過，我也很清楚，這種研究課題畢竟涉及到了倫理層面的一些東西。故而，一切研究都是在實驗室里秘密進行...”
“嘗試了多次失敗，最后，我在兩頭鐵背猿身上做了一個成功的實驗案例。雖然那換頭后的魔獸沒活多久，但技術層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大部分...”
伊魯貝克講述起了的當年那段往事。
這老頭，利用超凡力量和現代醫學，還真完成了這個不可思議的手術。
.......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奧瑪皇帝的堂弟，福克斯親王聽說了這個實驗。
這位行將就木且位高權重的頂級皇族，不愿意放棄最后一絲續命希望，他讓人抓來了一些奴隸，命令伊魯貝克立刻進行人體實驗。
一旦該技術在人體上實驗成功，他就能獲得一副年輕健康的身體。
其實不僅僅是他，當時奧瑪的頂級貴族圈子都在關注這事件，甚至是皇帝多普勒都默許了。
財富，貴族們不缺；可以選作替換身體的健康奴隸和平民，更是多不勝數。
福克斯親王如果成功了，那么...這些在權勢頂端的貴族老爺們就不再懼怕死亡。
然而，伊魯貝克果斷拒絕了這種實驗。
他知道，只要自己答應了，這個人類文明就將徹底跌入地獄，科學將淪為人類的噩夢。
成功了，會有少數人續命成功，但將會有無數無辜的人死去。
失敗了，那些貴族老爺們也絕對不會放棄...還會不斷嘗試。
索性，他就銷毀了這門技術的所有科研資料，再也不打算進行繼續研究。
然而，那位福克斯親王已經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死亡在前，他無所顧忌。
然后這位親王，竟然以伊魯貝克的家人的性命做威脅，強迫他盡快進行實驗！
威脅皇家科學院的院長，奧瑪魔藥工會的會長，名滿天下的醫療界大拿...
這完全就是一種瘋狂之極的舉動。
可在當時，奧瑪頂級階層罕見的保持了集體默契，居然沒人站出來說話，任由福克斯親王胡作非為。
......
“幸運的是...這門技術只有我一個人掌握了。”
伊魯貝克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神情很是痛心。
當時知道這個實驗項目的，除了他本人，還有作為助手的...他最得意的弟子菲諾·文德爾班。
福克斯親王如何知曉的，這就不言而喻了。
“即便是他們以我的家人為威脅，我也絕對不會答應做這那場手術的。但我知道，事情的根結在福克斯親王身上，也在貴族階層上。所以，我決定徹底斷了那些貴族們的心思...”
伊魯貝克終于講到了，那段不被外人所知的“福克斯親王暴斃事件”。
這老頭也是暴脾氣，你拿家人威脅我？
好的很！
搞科研的雖然戰斗力菜雞，可早就做好了為科學獻身的思想準備。
他也根本不含糊，借口需要檢查親王的身體，直接將這位親王大人給毒殺掉了，還一把火燒掉了親王府為了手術精心搭建的醫療室。
那把火，也徹底讓貴族階層們看到了老頭子玉石俱焚的決心，也再沒人敢打那手術的注意...
.......
聽到這里，雷恩也終于明白了奧瑪皇室為何要掩蓋這段事情的真相。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絕對會引起社會動蕩的“巨大丑聞”，特別是底層平民！
這個世界的底層平民本來就過得很苦，他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但若是連身體都成了貴族們的“肉體養殖場”，這必定會引發恐慌和暴動。
而當年，伊魯貝克博士也是名滿醫療界、魔藥界的頂級人物，結交的勢力和強者無數。
他要是突然死了，秘密肯定藏不住，也會給奧瑪帝國帶來巨大的麻煩。
所以，即便是死了一位親王，奧瑪皇室也不敢按法律把他送上絞刑臺，甚至不敢關押在皇家監獄里。
這才有了后來伊魯貝克叛逃被懸賞，跑來這光輝之城定居的事兒。
這是當時最理想的解決方案。
作為交換條件，伊魯貝克沒向外泄露事情的真相。他也不想門技術被世人所知，帶來無休止的麻煩。
......
雷恩默默地聽著，伊魯貝克似乎想把一切都說清楚。
“你知道我為什么之前不愿意收你當學徒么？”
“因為那位菲諾？”
“不錯。”
老頭子目光中閃爍著復雜的光澤，嘆息道：“我質問我的弟子菲諾為何會泄露實驗的事，他說是無意間說漏了嘴...”
這位老人當初被愛徒背刺，受傷很深。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無比痛心。
“起初，我自然是絕對相信自己門下的弟子的，也沒責怪他...直到，我看到了那位嬌艷無雙的皇后陛下容貌越發容光煥發，我才醒悟過來。菲諾為了權勢，早就再向皇族靠攏了。是他主動出賣了實驗室里的秘密...”
雷恩聽著沒插口，這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他也沒想到，這事兒除了牽扯那個福克斯親王，居然還是扯到的皇后身上？
“那門手術里，除了技術難關，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秘方。那是我命名為‘青春素’的藥劑。這是用來保持移植后的器官活性最重要的一種藥劑。”
伊魯貝克又說道：“可惜，那種藥劑暫時不能其他在任何物質中提取。只有處于發育期的少女血液中才有微量存在。這種藥劑還有一個特別的作用，就是能讓人皮膚逆生長，能讓身體一定程度減緩衰老...”
“少女的血？”
雷恩聽到這里，突然明白了。
他立刻想到了典籍中，某些擅長黑魔法女巫會用少女的鮮血保持容貌不衰老的傳說。
原來老頭已經用科學的方法，把那成分提煉了出來？
“沒錯，這個靈感來自‘黑魔法’。”
伊魯貝克猜到了他的想法，話鋒一轉，又道：“但是...若想達到那種讓人皮膚‘逆轉衰老’程度，需要大量的‘青春素’。那是正常提取很不可能達到的量，所以每天就需要大量的新鮮血液去提取...雖然那位皇后陛下瞞住了所有人，但她為何會青春返駐，我如何看不明白？”
雷恩一聽，這奧瑪皇后，怕是殺了不少人啊。
說道這里，老頭子很是自責。
他研發出來救人的技術，卻害了無數無辜少女的性命，“從那之后，我再沒對貴族特權階層徹底抱任何期待。他們眼里的醫學，和我追求的醫學，不一樣。”
雷恩聽到了濃濃的“心灰意冷”四個字。
也終于聽明白了，這老頭當初那般不愿受他當學徒，還真是被徒弟背刺，心灰意冷了。
如果沒有菲諾的告密，皇后也不可能掌握那種保持“逆轉衰老”的手段。
僅僅是為了美麗，就能如此喪心病狂。
那若是“換頭手術”呢？怕是會徹底瘋狂吧...
......
雷恩聽出了伊魯貝克今天的話有言外之意，
說這么多，怎么都覺得像是在交代什么。
他便問道：“老師，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畢竟，溫斯特家族是城中五大家族之一，光輝之城第五城區的實際掌權人。
剛才那個老者離開的時候如此不客氣，完全沒有對一個醫療界大拿該有的尊重，這逼宮逼得，就有些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