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沒有經歷過數百萬字級別網絡小說洗禮的無知少女,朱莉居然花了一整晚時間才把這部名偵探華生——退休顏料商殺人事件看完。
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少女這才發現窗外已經微微泛白。
這個年代原始的電燈已經發明。
不過但由于真空技術尚未成熟,惰性氣體充填技術更是沒有萌芽,導致了此時的燈泡壽命極短且價格昂貴。
朱莉自然不在乎自己用壞了幾個燈泡。
她意猶未盡的合上雜志,臉上浮現出向往的神情。
足智多謀的華人神探,帶著老實巴交的英國助手,在充滿罪惡的倫敦街頭,如同行走的死神,破解一個又一個的犯罪謎團。
這是多么令人心馳神往啊!
朱莉甚至有一點點羨慕那個叫做毛利蘭的日本女孩子了。
說起來,自己的閨蜜就和一個年輕的中國學者私奔了,真是看不出來平日里淑女懂事的蓮娜在愛情面前會如此果決。
說起來,她們的生活恐怕會很艱辛吧,這篇小說或許能夠給她們帶去溫暖和希望。
這樣想著,朱莉拿起信紙,開始一字一句認真地抄寫起了小說。
至于原版,朱莉可舍不得送給閨蜜,她要好好收藏起來。
花了大半天時間,朱莉才將小說抄好,交給了自己的女仆。
這篇手抄本將和50美元一道,寄給蓮娜和她那并不合法的丈夫。
做完這一切,朱莉忽然感覺到一陣空虛感。
很奇怪,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被父親禁足,可以前就算是數窗臺上的螞蟻,也不會感到這樣的空虛。
想了想,朱莉才發現,自己無論在做什么,滿腦子里想到的都是那個神秘的華人偵探。
她萬分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可惡的黃鶴!”
朱莉忍不住抱怨。
這個名為黃鶴的作家為什么只寫十萬字,為什么不多寫一點呢?
會不會是因為錢?
如果我出錢資助他,能不能讓他快一些更新呢?
朱莉忍不住在心里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看著通訊小旗從普拉什拉來的一大馬車郵件,朱富貴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讀者這么熱情,居然給理本科特月刊寄了那么多信件。
而出于對大作家,同時也是會生金蛋的文豪黃鶴先生的尊重,雜志社不敢怠慢,出資將這些郵件原原本本的轉寄了過來。
同時也委婉地暗示,希望黃鶴先生盡快寄來下一篇稿件。
隨手拆了幾封信,朱富貴發現里面基本上都是催更的,然后就隨手丟掉了。
催更都不寄刀片?
這也太不把我黃某人放在眼里了。
其實朱富貴最好他們給自己寄子彈,每人寄個一千枚,自己的部隊彈藥就有著落了。
就在朱富貴打算命人將這些催命符全部燒掉的時候,忽然他的旁光瞄到了一封信,因為長途運輸已經有些松口,里面露出了綠色的一角。
朱富貴不喜歡美國,但不會和美元過不去。
撿起信封,里面一共有30美元。
30美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按照官方統計,以黃金為參照物,160年間美元貶值了30多倍。
也就是說,這30美元放在后世相當于六七千塊錢,差點就是一個白銀盟了。
這讓朱富貴不禁咋舌,想不到自己也有這樣一天。
來信只有一個地址,但沒有署名,看筆跡似乎是一個女性。
朱富貴又讓親衛們仔細檢查信堆,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結果還真又發現了幾個寄錢或者寄小禮品的。
不過價值都沒有超過30美元。
朱富貴將這幾封信取出,命老李太監好好保管,自己有時間的話會一一回信。
今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志新已經蘇醒好幾天了。
在支持療法和抗生素的幫助下,他的性命被從鬼門關里拉了出來。
此時,他正躺在鐵架升降病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腦后的辮子已經在昏迷中被人剪掉了。
按照護士的說法,病區必須保持衛生整潔,他的這種大辮子里別說是細菌,就是跳蚤、頭虱都有一大堆,必須處理掉。
對此夏志新倒是沒有什么怨念。
看看這幾乎一塵不染的房間,潔白如新的被褥,夏志新就知道她們說的或許是實情。
不過白蓮教的妖女,剪了自己的辮子還需要理由嗎?
自從決定遠赴花旗國尋子的那一刻,夏志新就沒有再打算活著回到故土了。
很早就獲得秀才功名的他,多年來在科舉上并未再進一步。
這些年來,夏志新在福建侯官縣老家一邊讀書,一邊開館授課,教一些孩子蒙學。
雖然是一個教書匠,但他不是那種迂腐的讀書人。
相反,他非常鼓勵學生多走多看,同時也不能小看那些泛海而來的洋人。
出于敏銳的直覺,夏志新隱約感覺到,華夏大變恐怕就在眼前了。
有這種觀念在這個時代算得上離經叛道。
不過夏志新只是潛移默化地透露一些,個別有悟性的孩子還會理解。
尤其是一個叫做嚴宗光的孩子,學識拔尖,思維活躍,許多見解便是令他這個先生也覺得相當有啟發。
但夏志新萬萬沒想到,這個嚴家大郎只是個理論派,而自己的親兒子卻是個實踐派!
去歲,時年16歲的夏敏忠科舉不順,提出想去上海去見識一下父親口中的西學,夏志新是一口同意的。
可不曾想,這一去,便是再無歸期。
想起那日兒子從上海寄回的家書上,以血書寫的“孩兒不孝”四個字,夏志新便又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吱呀打開了。
一個提著食盒的小伙子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夏先生,今日又還早,不如再睡一會兒?”
“是莫小哥來了!”
夏志新不動聲色地將眼淚抹干,笑著道,“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就折在海上了。”
莫白搖頭道:“我有啥可謝的,該謝的是咱大明皇帝!”
“大明皇帝?”
夏志新搖了搖頭,心道這白蓮妖人還真是復古啊。
反清復明都反了二百來載,就不能換個花樣?
不過福建山區宗族勢力強大,族譜古籍保存相對完整。
看過先人記載的夏志新,對于大清國說不上敵視,但也沒有什么愚忠。
這白蓮教既然救了自己的性命,夏志新也不會出口中傷。
只是他對于這種旁門左道在花旗國能不能成事,是一點信心都沒有的。
但不管怎么說,夏志新對于這個與自己兒子年歲相仿的小老弟還是要提點一二的。
“莫家小哥,這里的人沒有為難與你吧?”他開口問道。
“為難?哦,是了,禮部馮大人考了我們官話、寫字和算術…”
莫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說不來饒舌音,寫字連自己的名字都寫錯一個,至于算術…總之最后被打了三個丙等…若是夏先生,定然是三甲的大才!”
“蛤?”
夏志新愣了愣,白蓮教還考這個?現在搞邪教門檻這么高了嗎?
“啊呀,差點忘了正事!”
莫白一拍腦袋,忽然說道,“方才木芽護士長找到我說,夏先生你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讓我帶你去洗澡、消殺、打疫苗呢!走完這遍流程,才能趕上晚上大明萬歲爺親自排練的迎新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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