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富貴翹首以盼華工們到來的時候,在大陸另外一端的北美第一大城市新鄉,一個年輕美麗的白人女孩正在女仆的保護下,小心翼翼的走進一棟富麗堂皇的巨型別墅。
不過下一秒鐘,一個瘦長的中年人出現在轉角,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個讓人頭疼的女兒:
“朱莉,奧莉薇小姐和我說,你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去她的鋼琴課了,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么嗎?”
名叫朱莉的少女面不改色地說道:“父親,我只是最近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既然身體不好,這段時間就不要出門了。”
中年人對身后的管家道,“喬治,未來半個月時間你要‘照看’好小姐,讓她安心養病。”
“父親!”
女孩還想爭辯,不過中年人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可不是什么寵溺女兒的蠢貨,實際上,在這個時代的紐約,大家族的親情一向都是很淡薄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年人捏捏眉心,感到一陣陣疲憊。
他的名字叫做斯蒂夫·范德比爾特,他的父親是如今紐約市中最炙手可熱的蒸汽船大王。
不過斯蒂夫知道,自己的父親正打算放棄掉手上的蒸汽船業務,轉而進軍新興的鐵路生意。
林肯總統頒布的一系列法律,相當于要將半個美國西部送給各大鐵路公司,從而換取他們在戰爭中的支持。
作為植根在北方的工業資本家族,范德比爾特家族自然是支持聯邦政府的。
他們自認為和那些愚蠢的,缺乏教養的,應該接受絕育手術的南方紅脖子佬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當然,亞洲人和印第安人就更加低劣了。
至于黑人更是不可名狀的可怕生物。
女兒的任性妄為并非是斯蒂夫的溺愛導致的。
恰恰相反,忙碌在家族企業和華爾街之中的斯蒂夫·范德比爾特根本沒有管教過自己的女兒,最終導致了在他看來過于惡劣的性格。
如果是以前的范德比爾特家族倒是無所謂。
不過隨著父親事業的做大,范德比爾特家族正在努力擺脫暴發戶的頭銜。
在今年正好70歲的科尼利爾斯的日益嚴苛的要求下,整個家族的行為舉止都要向英國的貴族們看齊。
說起來可笑,碼頭工人出身,最終成為百萬富翁的科尼利爾斯在隨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紀里,卻開始瘋狂偏執地追求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這種轉型注定是充滿艱辛的。
無論這幫腰纏萬貫的美國佬如何附庸風雅,那些傲慢的英國人都不會認可這些暴發戶。
實際上,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直到20多年以后,朱莉的堂妹,斯蒂夫的弟弟威廉的獨生女——康斯薇洛·范德比爾特,才最終通過聯姻的方式,嫁給了英國老牌貴族,馬爾伯勒公爵九世,英國最古老的古堡之一布倫海姆宮的主人,查爾斯·丘吉爾(不是指揮二戰的那個丘吉爾)。
這場婚姻其實就是用金錢換取地位的游戲,沒有什么感情可言,婚后的生活不言而喻。
這場空洞的跨國婚姻不是那個年代的個例。
19世紀末,曾經高貴傲慢的英國貴族,經濟上早已淪落為不堪一擊的花架子。而美國經濟的迅速發展,卻誕生了一大批商業巨賈。
美國新星富豪用鈔票和女人去落魄的英國人那里換回了一堆爵位,將暴發戶的底子洗白。
唐頓莊園,女繼承人等一些列影片就是那個年代的寫照。
朱富貴看到這段歷史的時候,心里想的是:“買爵位不要找英國人啊,他們那個皇位還是傳自蒙古人(臥莫爾帝國)呢,咱大萌的爵位更保值啊!求批發!”
斯蒂夫加強對自己女兒的管教是有原因的。
因為就在前不久,女兒朱莉最好的閨蜜,一個來自軍官家庭的少女居然與一個中國人發展出了感情。
據說那是他們一家在上海美租界(在今年9月將與英租界合并為公共租界)擔任使館武官時發生的事情。
后來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居然將那個中國人偷偷帶回了美國,甚至上演了私奔的戲碼。
那位少校先生一直懷疑朱莉在女兒的私奔過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不過憑借著范德比爾特家族的名頭,那個少校也不至于來找麻煩。
但即便如此,斯蒂夫也覺得要嚴苛管理自己的女兒了。
如果她和她那個閨蜜一樣,喜歡上了一個中國人,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斯蒂夫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多么討厭那些有色人種。
相反的,如果女兒能夠結識一個歐洲的貴族,那么這場婚姻將給自己與其他12個兄妹的財產競爭中取得高分。
畢竟,斯蒂夫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70歲了。
而自己也遠不如弟弟威廉優秀。
在管家的監視下,朱莉·范德比爾特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間。
不過房間里的陳設并不復雜,與別墅中其他地方的布置形成了鮮明對比。
從小就聰明好學的朱莉熱愛運動和知識,對于貴族小姐們熱衷的珠寶首飾并不感冒。
讓女仆確認管家的手下們已經離開,朱莉跳上大床,將自己裹進毯子里。
接著,她從束腰里面抽出了一本微微彎曲的雜志。
理本科特月刊這是一份英國的雜志,在紐約可不是能夠簡單買到的。
朱莉也是拜托了很多朋友,才購買到了這份原版。
朱莉的堂哥正在英國劍橋大學留學。
他在信中講了很多關于英國的見聞。
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朱莉的興趣。
原本默默無聞的三流雜志理本科特月刊最近一段時間居然成為了街知巷聞的知名讀物。
這完全是因為一篇刊登在理科本特月刊上的連載小說。
這部名偵探諸葛華生應該是史上第一部推理題材的偵探小說。
一開始倒也沒有引起什么轟動。
但在不久前劍橋與牛津的足球比賽中,因為對于規則理解的爭議,導致兩伙年輕人爆發矛盾。
眼看一場武斗不可避免,卻不知怎么的,劍橋足球隊的隊長提到了名偵探諸葛華生中中國人的踢球方法。
按照書上的說法,那是一種由大宋帝國第一球王,著名的鐵血將軍,球·高將軍發明的足球流派。
它的規則相當嚴謹,可操作性極高。
而巧合的是,對面牛津足球隊隊長居然也是一名名偵探諸葛華生的忠實讀者。
發現彼此居然都是偵探迷,原本充滿火藥味氣氛,一下子變得猶如工藤與黑雞一樣心心相惜起來。
其實想想倒也很正常。
這種趨近于本格推理的作品在這個年代,沒有一定的學識修養和邏輯思維能力確實很難入門。
而劍橋牛津的學霸們,接受起這樣的小說要容易的多。
正是這一次巧合,不但劍橋和牛津的足球比賽以“中式足球”規則而圓滿舉行,名偵探諸葛華生的名氣也一下子崛起了。
一時之間理科本特月刊賣到脫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