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太少,即便顧咕咕絞盡腦汁也只能暫時得出如此粗略的結論。
而在擂臺上,冰凌雪為了能進一步地找出真相,正五指并握為拳,猛地揮舞出拳頭。
既然激射而出的冰錐會打不中的話,那么速度更慢的箭矢應該也沒用,直接使用格斗如何呢?
格斗可是玩家們目前最拿手的技能,畢竟魔法是從變為森精靈之后才開始練習的。
于是乎,森精靈女孩猛地揮出裹挾著風聲的一拳,如同一道白虹從眼前閃過。
好快の拳。
然而…
“沒用的。”
對面的年輕牧師聳了聳肩,輕笑著目送那記拳頭從他眼前偏離、擦身而過。
因為腳下莫名踩到了一塊碎石,冰凌雪居然沒有站穩腳步。
“這不可能!!”擂臺之下,甚至有圍觀的群眾忍不住喊出聲來,而臺上,素來意氣風發的大小姐也開始緊張地咬著嘴唇。
絕對有問題…
“試試這個吧!”
冰凌雪從背后抽出一把長劍來,而身上那并不是很明顯的肌肉瞬間繃緊。
雖然森精靈的筋肉力量不夠強大,但是如果加上武技的話。
一股超越森精靈種族極限的力量在冰凌雪的手中匯聚,最終以一個威猛無匹的態勢凝聚到其緊握著劍把的右手之中。
這只是簡簡單單的普通攻擊。
但以冰凌雪現在的等級加上武技的熟練度來說,這一斬絕對能夠輕易粉碎巖石、劈裂鋼板。
然而,青年卻還是不躲。
他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和自己肩膀上糾纏著的那個恐怖洋娃娃一起,用詭異、玩味而戲謔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森精靈。
“食我大劍噠!”
這具身體中每一寸的肌肉都能被完美控制,手中的長劍如臂指使,完全由她掌控。
多么美妙的力量,這就是武技的力量,將生物的力量完美釋放出去的方法,血液在沸騰,在燃燒!
在這種情況下,劍斬是絕對不可能打偏的。
然而…
“誒?”劍招剛剛起勢,冰凌雪突然腳下一滑。
高傲的大小姐以一個拜年劍法一般的滑稽姿態,一個跟頭向前栽倒。
森精靈的女孩一腦袋磕在了地上,而讓她落得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也露出了原形。
“沙?”顧咕咕小聲地說道,惡魔身體的頂尖視力讓他在一瞬間發現了冰凌雪的腳下有一小捧砂礫。
但是這怎么可能?隨著玩家等級的提高,他們的身體也會不斷被魔力淬煉強化,達到冰凌雪和豹子頭零充這個等級之后,他們對身體重心的掌控幾乎是發自本能。就算是走在北方冬天結冰的下坡山路上,應該也有自信站穩身形才是。
因為對于玩家來說,等級帶來的最直觀的體現是數據,所以他們對于這個等級究竟是怎樣一個強度并無準確概念,但是顧咕咕卻不同,顧咕咕他能夠知曉具體的強度。所以眼前發生的一切,在顧咕咕看來就尤為驚悚了。
冰凌雪從地上爬起。
在接連遇到如此詭異的現象之后,她也不再去做那無謂的試探。
但是她并沒有被這種羞辱沖昏頭腦。
恰恰相反,冰凌雪警惕地向后退了兩步,一邊保持著安全距離,一邊神色凝重地對敵人問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說實話,她直到現在都沒能試探出那個“洋娃娃”的能力。
青年和那“洋娃娃”似乎什么都沒做,就只是站在那里看戲而已。
反倒是冰凌雪自己,越動越錯,越做越糟,就仿佛是冥冥中老天爺在針對他一樣。
“等等…”
冰凌雪有些驚異地想到了什么。
“哈哈…”
不待瓦尼特說話,青年就輕松愜意地笑了起來。
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讓冰凌雪,或是圍觀的奴仆,以及在高臺上坐著的顧咕咕知道自己的能力。
“不,我什么都沒做啊…”
于是年輕的牧師大笑著,在有人即將猜出來的時候,直截了當地自爆道。
“只是你自己的運氣變差了而已。”
顧咕咕有些驚愕地捂住了頭。
最開始得知神恩的時候,顧咕咕的印象還只是停留在使用火焰的國產動畫中的男主標配能力的印象上。他下意識就將所謂的神恩和曾經看過的一些熱血超能力戰斗動畫聯系在一起。后來在聽到了諸如能夠馬上數出數量,或是知道任何一杯水的溫度這類的能力的時候,又覺得神恩有些偏搞笑的意味。
但是到了現在,顧咕咕要是還不明白神恩的上限有多么恐怕,他還不如直接拿一塊豆腐撞死好了。
連運氣都能掌控嗎…那么會不會有上限更為可怕的神恩?
不管顧咕咕和其他的玩家怎么想,冰凌雪只是專注于眼前的戰斗。
運氣,一個玄而又玄的屬性存在。
它難以被描述,難以被測量,被量定,被定型。
但是它卻真實存在。
而貼臉空大這類的事情,讓玩過一些MOBA游戲的冰凌雪喚醒了很多不好的回憶。
Q都能Q歪來。
而目前看來,應該擺明了是那個布娃娃搞的鬼,也就是說,對方的神恩有著某種限制,必須要靠著那個巫毒娃娃一般的道具才能使用出來嗎?
“知道嗎?人的運氣一但差起來,就連上天堂都會被絆倒掉進地獄里去。”
“如果是因為運氣的原因,那么——發生什么都不奇怪。”
青年保持著那種危險的微笑走近,而冰凌雪這邊只能小心地節節后退。
既然如此,一個無解的問題便擺在了他的面前,面對一個能夠把運氣變差的敵人,該怎么打?
擂臺之上,顧咕咕也皺緊了眉頭。
他倒不是那種把運氣和宗教神靈等捆綁在一起的人,但是眼前這個神恩使用者,偏偏是一位身著神職人員服裝的青年,這就給了他很多不好的聯想。
但是,該怎么抵抗厄運,該怎么打破那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確實存在的命運?
對方是神職人員,難道所謂命運,真的是被神明們牢牢把握在手中的嗎?
如果自己是玩家,自己是冰凌雪的話,會如何破局呢?
顧咕咕抬起頭來,惡魔的紅瞳中閃過莫名的神色。
他注意到,冰凌雪的手攀附上背后的弓弦和腰間的釘錘。
不錯的眼神,那是屬于富家女天生的錙銖必較的不肯相讓。
那個森精靈女孩的手指,猶如摘花一般,輕輕勾上弓弦。
顧咕咕感覺世界安靜了下來,弓弦發出了猶如水滴落入玉盤中的清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