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之前也和張云想談過。
張云想也還記得,那是自己在初中升高中的時候。
老郭把他叫到自己跟前,遞給了他一杯水,說:“咱爺倆談點兒事情吧。”
老郭也沒把張云想當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看待,只是單純問問他的意見。
張云想坐端正了,心里好奇,說:“怎么了,師傅?”
老郭想了一下,說:“你哥已經不念書了,你現在初中也已經畢業,換句話說,九年制義務教育就完了。”
張云想看老郭說這些話鋪墊,心里大體就明白了,說:“師傅,您是想問我還要不要繼續上學吧!”
老郭知道張云想這孩子心里面什么都清楚,所以也不藏著掖著,直說道:“是,你已經學藝這么長時間,要是不想上學,我現在就給你安排上臺演出。你總歸要上臺的,現在上臺或者以后再上臺也都一樣,有我在,這學上不上都沒所謂。”
張云想倒不是怕,只不過或許是當初的心念縈繞在腦海中,再考慮到現在的實際情況,說:“師傅,我還是想繼續把書念完。”
老郭還以為張云想會像郭奇林一樣,雖然想繼續念書,但是被自己三五句話一說,最后還是同意退學。
可是現在看張云想這樣子,想繼續念書的決心很大。
老郭腦海里千回百轉,點頭“嗯”了一聲,問道:“我還以為你會羨慕你哥不用上學呢。”
張云想笑著說:“師傅,學校多好啊!只管學習,沒有壓力,每天毫無憂慮的過下去。”
老郭聽張云想這么說,知道這孩子沒說心里話,而且看現在氣氛有些嚴肅,還特意說了兩句俏皮話。
“害!也是,你哥已經退學說相聲了,我也就是問問你,看看你是想繼續念書還是想像你哥一樣。”老郭喝了口茶水,繼續說到。
張云想知道老郭還是心心念念地想讓自己現在就上臺說相聲。
或許他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上學了,學校學的那些東西有什么用呢?
大部分都是沒用的吧,走上社會,學的那些東西,知識,都會被慢慢遺忘,何況現在他還可以幫著自己鋪路,早點兒走上社會也沒有問題。
說不定現在自己上臺,再等個三五年沉淀一下,到十八二十歲了就火的一塌糊涂呢?
這種可能性很大吧,因為老郭肯定會捧自己。
可是,自己就真的要像大林子的發展路線一樣,說相聲,火起來?然后再踏足娛樂圈?
張云想沒什么抱負,只想簡簡單單的活著。
說是逃避也好,說是廢物也罷。
每個人的經歷不同,活著的追求不同,看法也不同,張云想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慢慢看開了。
不過,雖然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學業,但老郭一片真心也不能辜負。
“爸,讓我上完高中吧,等我上大學了再上臺演出。那時候我也就剛成年唄,再在小院子里磨礪三四年,等我大學畢業了,也就差不多了,怎么樣?”張云想沉思了一下,對師傅說。
老郭看著眼前這個娃娃,時間過的是真的快。
當初自己看他聰明伶俐,卻甚是可憐,又沒處落腳,這才想著帶回來,就當多收個兒徒唄。
一轉眼兒這么多年都過去了,自己對他比對親兒子還親,他也沒讓自己失望。
不管是唱戲還是相聲,甚至是說書都一點兒不落的學全了。
也是舍不得啊。
“行,可以,等你上大學了,就讓你上臺演出吧!”老郭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下雨了,天氣慢慢轉冷。
一大早,李竹星就開車過來準備送張云想去學校,順便拿下期節目的曲譜。
張云想翻了一個譜子出來,遞給李竹星,然后三人一起,吃著李竹星帶過來的早飯。
很快就吃完了,也沒什么講究的,張云想跟陶陽說一聲:“哥,我先去學校了,晚上我早點去劇場和你對詞兒。”
陶陽一口吃了手上的包子,說:“行,你先走吧,過會兒我走順便把垃圾帶下去。”
“得嘞,謝謝哥!”張云想說,又想起來:“對了,你下午去三里屯嗎?”
陶陽說:“你又不在,我去干嘛,我去劇社了,晚上跟你去小園子。”
張云想點點頭:“行,那我晚上八點差不多到三里屯吧,我走了。”
說完張云想就轉身出了門。
坐上了車,看著窗外的雨,真切的感覺到了世事無常。
本來自己這時候應該在小園子里默默無聞,演著相聲,白天上課,晚上演出,持續好幾年,然后才會慢慢被人熟知。
造化弄人,這才兩個月,自己就和大林子一樣火了。
該說不說,這看臉的時代?
或許,自己火的莫名其妙,涼的也會更快吧。
看著窗外的雨,想起了老郭當初找自己談話還要不要上學的事情。
上課,事情一件一件做,急不得。
這星期還要去錄原創音樂人,又得來回跑。
忙得很,或許,自己可以考慮一下退學了?
不行,我就是節目不錄了,也不能退學。或許在學校的確是浪費很多時間,也或許學的東西很快就會忘掉,沒有任何用處。
可這是我一輩子錯過了,就再也挽回不了的經歷。
到了學校,回寢室拿書。
舍友也都還在寢室沒走,幾人說說笑笑的一起進了教室。
找了位置挨個兒坐下,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張云想掏出手機隨便玩一玩。
“張云想,你,要不要看看這個?”
“嗯?什么?”張云想聽到有人在旁邊,對自己說話,下意識轉頭回了一句。
尹傾站在旁邊,把手機遞給張云想,說:“你看,就是這個!”
“奧,好的,我看一下。”張云想接過手機,剛想看,又發現尹傾還是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張云想把自己桌子上的書往里面移了移,說:“你先坐吧,別站著了。”
“嗯!”尹傾答應了一聲,就坐在了旁邊,看著張云想。
張云想一邊看一邊和尹傾聊著:“你怎么想起來叫我張云想了?大家不都是喊我張想容的嗎?”
尹傾解釋說:“因為我覺得張云想好聽。”
“這個,是學校組織的活動嗎?”張云想問。
尹傾回答說:“也不算是吧,這個是教育部下發的活動,全國學校都要開展,高雅藝術進校園。”
“其他的學校基本上都是請話劇團或者演出團來學校表演,不過我們學校不一樣,想讓學生自己來組織,到最后好像還要和其他幾個學校一起表演。”
“因為我們大學是要有平時的活動學分要求的,這個活動是我們這個學期學校最重要的活動了,基本上從頭到尾的話,就不用擔心這學期的活動學分要求了。”
說完之后,尹傾自己都感覺很神奇,說了這么多話一點兒都沒有結巴,而且自己還很正常,都沒有平時面對張云想說不出話的那種尷尬。
大概是因為自己找他是正事吧,尹傾在心里暗自竊喜,果然,付出是有回報的。
張云想看完,把手機還給尹傾,說:“那個平時學校要求的活動學分,很多嗎?”
“不多,其實很快的,就是麻煩一點,不過你也不經常在學校,所以,這個是你最好的選擇了。”尹傾繼續說。
“好吧,我考慮一下。”張云想說。
快上課了,尹傾站起來回到楊雪幾人旁邊坐下。
李亞把頭湊過來,問:“容哥,為什么她來問你要不要參加啊?喔~有情況有情況!”
王冕在旁邊也起哄著玩兒:“肯定有情況,我容哥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張云想懶得辯解,都是開玩笑而已。
又問:“你們這學期的活動學分都夠了嗎?”
王冕搶著說:“當然了,每星期隨便參加一兩個活動刷一刷,就夠了。不過你晚上一般都不在學校,所以也沒辦法。”
“行吧,看來這個我是不參加也不行了,不過還好,這個時間跨度很長,倒是不急。”張云想無奈的說。
下課再找尹傾問問吧。
錢強國和余溪的經紀人聊了很長時間,然后又覺得不放心,考慮了一下。
給馬志打了一個電話。
等電話接通,馬志說:“錢導?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
錢強國對馬志說:“也沒什么別的事情,這不是上一期節目反響不錯嘛,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馬志心里咯噔一下,從來沒打過電話,一打電話就絕對沒好事,不過沒辦法,混口飯吃,回答道:“誒,您問。”
錢強國說:“上一期張云想的那首歌,旋律和余溪的歌比起來如何?”
馬志想了一下,糊弄著說:“還行吧,半斤八兩。”
錢強國語氣嚴肅了一點,又問了一遍:“你就說吧,放心,我一個人聽著。”
馬志權衡了一下,還是不想得罪錢導,說:“張云想的那首歌,旋律其實是要比余溪的單調無味一點,不過一首歌不能單單看旋律,張云想演唱出來,效果的確要好很多。”
錢強國明白了,說:“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懂的,不說了,準備下一期節目了。”
等錢強國掛斷電話,馬志這才感到為難。
現在張云想正當紅,自己說是前輩,但也就是早入行了一點,不論是背景還是影響力,還真比不上他。
但凡要是自己有點差錯,那豈不是要被輿論挫骨揚灰?
這錢強國也真是的,干嘛不找其他兩人非要來找我,我好欺負是吧…算了,還真的是我好欺負。
方才良算是才子,高傲的很,姚敏就更不屑于做小動作了,仔細想想,好像也就剩自己了。
可我一個人,獨木難支,能成什么事情嘛。
錢強國當然知道他一個人成不了什么事情,這也只不過是上個保險而已,只要保證評委打分相差不大即可。
最重要的是,觀眾評分的高低,掌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