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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家

  轉天一大早,張云想幾人吃過早飯,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軍訓是八點半開始集合,等張云想幾人出門,大部隊已經離開了,校園里只有零散幾個人在走著。

  張云想和舍友到了二樓大禮堂,雖然二樓的禮堂比一樓的小一點,但是也差不多有四五百個座位了。

  等張云想到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人基本已經來齊了。

  張勇寧老師正站在禮堂前面臺子的邊緣,讓所有人過去加微信進群。

  昨天說表演古箏的小姑娘正在艱難的挪著自己的古箏,張云想和舍友走了過去,問:“需要幫忙嗎?”

  安琪轉頭,看見張云想,大概是對他還有印象,說:“好的呀,拜托你們了,幫忙把古箏搬到禮堂前面的舞臺上。”

  張云想和李亞搬著古箏,王冕和趙利拿著古箏的架子,幾人到了舞臺上,擺好。

  楊雪正站在老師旁邊,在說著什么。

  張云想和幾人就站在旁邊等著,過了幾分鐘,楊雪說完了,和舍友朝著張云想這邊走過來。

  張云想說:“怎么樣了?”

  楊雪說:“我已經和老師說好了,以后你的舍友就聽我們安排,和我們一起排練。”

  說到這里,王漫笑著說:“沒問題吧,各位哥哥們?以后就聽我們安排了。”

  李亞也笑著說:“那當然,讓我女裝我就女裝,絕對聽話。”

  趙利接著說:“別聽他瞎扯,他想光明正大的女裝好久了。”

  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

  因為之前見過幾面,互相都熟悉,所以也不怎么陌生。

  張云想看著張勇寧老師周圍空著,就走過去,對張老師說:“老師,能和你商量點兒事嗎?”

  張老師四五十歲的樣子,但是打扮并不老氣,臉上的胡子刮的很干凈,看的出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張老師點頭說:“行啊,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和我商量。”

  張云想說:“是這樣的,我的表演呢,其實是不需要一直排練的,畢竟是相聲,更多的還是看場上發揮。”

  張老師點點頭表示同意,說:“對,是這樣,你想怎么辦?”

  張云想繼續說:“就是我想著平時排練我就不來了,我只要知道上場順序和預訂表演時間就可以了。”

  張老師明白了,笑著說:“這才開學第二天第三天,你就想請假翹課啊?”

  張云想也討好的笑著說:“我這不是家里有點事兒嘛,而且我在這里的確也是沒什么事情。”

  張老師想了想,說:“也是,你在這里也的確沒什么事兒,這樣吧,今天星期二,你星期六早上九點來一趟,看看效果。”

  “之后幾天你就不用來了,去玩去吧!”

  張云想心里感激著:“得嘞,謝謝老師了。”

  張老師說:“小事,主要還是你自己有本事,你的表演不出意外就是第二第三個,記得準備好。”

  張云想說:“沒問題,您就放心吧。那我就先走了。”

  張老師嗯了一聲,說:“去吧!對了,加個微信,有事兒方便聯系。”

  張云想加完了微信,就偷偷從旁邊的過道溜了出去。臨走時回頭瞅了一眼,看見三個舍友和楊雪幾個美女聊的正開心。

  倒是安琪坐在古箏后面,一臉好奇的看著張云想偷偷溜走的樣子。張云想對著安琪笑了一下,安琪也擺了擺手。

  出了門,張云想一時間也想不到去哪里。

  原本只是單純的覺得呆在這里沒什么事情,就和老師說一聲,也沒想到老師會同意。

  只不過老師竟然同意了,只能說是意外之喜。

  可是出來了,卻也不知道去哪兒,不能剛出來就回寢室吧。校園也基本轉差不多了,得,回家看看吧。

  其實張云想家離學校倒也不是太遠,學校出門就是地鐵站,坐地鐵十幾站路,再稍微走一會兒,其實也就三四十分鐘。

  張云想帶上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心里盤算著活,很快就到了家里的小區。

  雖然進小區要刷門禁,但是張云想也在這邊住了好幾年了,個個都認識,到了門口,朝保安打個招呼:“王叔!早上好啊!”

  王叔也就是三四十歲的年紀,退伍老兵,但是依然有著軍人的氣質,在這里當保安隊長。他開玩笑的說:“呦,大少爺回來了?”

  張云想也笑著回應:“王叔,您就別和我開玩笑了。幫我開下門。”

  王叔說:“你小子,自從和我說上話就再也沒帶過門禁,次次都要我給你開門。”

  張云想笑著點點頭:“這不是您關愛我嘛,謝謝您嘞。”

  王叔笑著給張云想開了門,說:“行了,趕緊進去吧,你爸早上出去了,沒在家。”

  張云想說:“得嘞,謝謝叔。”

  又走了幾分鐘,到了家。

  老郭自從前幾年賺了錢,張云想就搬到了清湖旁邊的別墅區,因為這邊少有人打擾,而且離上學的高中也近,所以就住在這里。

  師娘疼張云想,想照顧他,就陪著住在這里,所以老郭一般也會在這里住。

  大林子這兩年忙著各處接戲表演,回來的次數倒是不多,就是回來,也會在小園子旁邊的房子里住。

  張云想也沒帶鑰匙,不過一般情況下師娘都會在家,也不亂走。

  所以也不慌亂,張云想按了門鈴,沒一會兒師娘就開了門,看是張云想,直接笑著說:“大兒子,怎么今天回來了?不是說今天軍訓嗎?”

  張云想進了門,抱起郭汾陽,坐在沙發上,就把自己參加新生典禮和不去軍訓的事情和師娘說了。

  師娘倒是開心的很,說:“不去好,這大夏天的熱死人,你爸說去廣德樓瞅瞅,他好幾天沒去了,今天去帶帶徒弟,下午就回來了。”

  張云想點點頭說:“奧!”

  師娘又接著說:“你中午想吃啥?我去給你做,冰箱里啥都有,我今早剛買的菜。”

  張云想也不挑,逗著郭汾陽,說:“你想吃什么呀?要不要吃白菜呀?”

  郭汾陽奶聲奶氣的說:“我要吃白菜,我要吃白菜。”

  “哈哈哈,媽,你就隨便弄一點吧,不行過會兒我來弄也行。”張云想說。

  師娘也坐在沙發上,說:“你做飯哪兒有我做飯好吃,讓我來,你就好好想想演出的事情,你爸這兩天也盤算著讓你上臺了。”

  張云想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前兩天打電話說過一次。”

  學藝十幾年,終于要準備上臺了,想到這里,張云想卻也沒有太過激動,畢竟心里面住著的也不是少年郎了。

  想著以前徳云社艱難的時候,他也想上去演出幫忙,但是硬生生忍住了,真的不行。

  看著老郭和師娘苦苦撐著,張云想真的想去做一些什么,即使是站在街上拉客也是好的,可他一個孩子剛入得師門,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師娘和師傅把他當親生的孩子來疼,但是他不能越俎代庖,在大林子撐起來之前,他是真的不能出頭,不然以后在徳云社自己該何去何從?

  張云想想到這里,就越發感激師傅師娘。

  養育之恩,無以為報。

  他對自己這具身體被綁架之前的記憶一點也沒有,只有一個證明身份的翡翠被收藏在盒子里。

  但是這十幾年老郭和師娘的疼愛卻是做不得半分虛假。

  如今,徳云社有了起色,大林子也成了少班主,臺柱子,張云想就可以上臺表演了。

  張云想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整整十一年,用小孩子的眼光看待這個陌生的世界,用成年人的思維來思考自己的未來。

  十八歲的身體,半百之年的心理,張云想并不感到別扭,只覺得這是生命的饋贈。

  可以讓他有機會,把自己從前的遺憾再撿起來,不能說的彌補,只是希望可以稍微活的精彩一點。

  張云想閉著眼睛,抱著郭汾陽,心里想著。

  自己以后該何去何從?

  相聲,是一定要演下去的,可是其他的呢?自己并不需要花多少錢,也過了享受生活的年紀。說句夸張的,就是讓張云想現在天天白面饃饃包著咸菜,張云想也甘之如飴。

  張云想只想稍微存點錢,可以做一些想要做卻沒錢做的事情,不管是旅行還是幫助困難兒童都可以,對享受生活卻是一點想法也沒有。

  慢慢思索著,張云想對未來的規劃卻也越發清晰。說到這里,張云想卻也奇怪,他總感覺自己的腦袋比以前好用多了,在這個不一樣的世界,張云想覺得自己的腦子就是最大的財富。

  張云想并不想做什么娛樂文化的搬運工,也不想成為什么天王巨星,他只想按部就班的,簡簡單單的活著。

  張云想只想在自己這簡單的人生中,可以做一些值得記憶的事情,做一些值得銘記的事情。

  郭汾陽看著動畫片,笑出來聲。

  張云想看著郭汾陽,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像郭汾陽這樣無憂無慮的開懷大笑了。

  或許,說相聲,讓更多的人,在這繁雜紛擾的世界中,可以有一絲快樂,來慰藉干枯的心田,這也是他存在的意義吧。

  想著想著,陪郭汾陽看著動畫片,時間就到十一點多了。

  師娘喊著張云想:“兒子,來吃飯了,把汾陽抱過來。”

  “來了!”張云想應了一聲,來到廚房,三菜一湯,都是家常菜,雞蛋炒青椒,土豆絲炒肉,小青菜,還有個番茄蛋湯,美味的很。

  張云想先喝了碗最愛的番茄蛋湯,說:“媽,你做飯就是比我做飯好吃。”

  師娘笑著說:“那當然了,我比你多做了多少年菜了,趕緊吃,今天你師傅不在,菜里沒放多少鹽。”

  “嗯!”張云想答應了一聲,師娘先給汾陽喂飯,時不時自己吃一口。

  老郭重口,所以平時燒菜都偏咸一些,雖然張云想也沒什么所謂,但是的確還是更愛吃淡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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