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河一劍揮出,將一個人型丑陋邪祟的頭顱斬落。
身軀已經倒下,但是頭顱卻順著滾落向白子京那邊,嘴巴張合著似乎還不愿死去。
白子京臉色一綠,既驚恐又惱怒地狠狠一腳將那顆頭顱踢飛。
徐楚河搖了搖頭,這白子京有時表現得像一個高人有時又表現得很懦弱。
他后來也問白子京吃下“回春丸”看到的場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白子京卻一臉茫然,好似完全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徐楚河便又問他要了幾枚“回春丸”,白子京還賤兮兮地對他說,年輕人要克制。
徐楚河沒有理會他的話,嘗試了一顆后,發現的確有恢復體力的功效,但是根本沒有當初在無命塔時服用“回春丸”后看到巖漿大地,巨物虛影的異相。
徐楚河深深地看了幾眼白子京,白子京卻毫無反應,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但徐楚河深知這個白公子恐怕不簡單。
前往黎陽城的一路,遇到邪祟的頻率越來越高,顯然這不是什么好現象。
即便有徐楚河幾人的保護,十幾天下來,這一行人還是損失了六七人。
目前整個隊伍連同徐楚河三人一共還剩五十一人。
太婆每日都會帶領一行人向一個叫啟的天神祈禱,祈求平安。
白子京告訴徐楚河,這啟其實是一個人,是數萬年前大夏朝的太子。
傳說他賢良無比,寬仁愛民,才貌無雙,當初的百國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才沒有被大夏朝徹底屠滅。
他的存在是彌合百國同大夏的潤滑劑。
白子京說他娶了百國多位公主、圣女,每一位對他都是癡情且忠心。
百國內流傳了不少他和各位公主、圣女的傳說故事。
徐楚河又順勢問了白子京現今大陸的格局,白子京卻說自己誤入希堯城多年,并不知道現今大陸的情況,他進入希堯城前,大陸百國還剩九個,現如今就不得而知了。
并且關于大夏朝的事他也知之甚少,又或者說所有人都對大夏朝都知之甚少。
有人說大夏是人族的盛世頂峰,十洲大陸人族為尊,也有人說大夏是兇殘暴虐的屠夫王朝,伏尸百萬血流成河。
所有關于大夏朝的事似乎都被刻意的掩蓋了。
徐楚河有些唏噓,他感覺自己穿越錯了時間,無論大夏朝如何,好歹還是人族為尊的時代,而現在這邪祟橫行,鬼怪肆虐,沒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吧。
但徐楚河沒有選擇權,就如同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原住民一樣,沒有選擇權,他只能和他們一樣接受并面對這樣一個恐怖的世界。
隨著徐楚河一行人不斷靠近黎陽城,遇到的鬼怪也越來越多,他們只能盡可能地白天前行。
邪祟們大多都是黑夜里行動,但十洲大陸每天白晝僅僅只有短短的六個小時而已。
到了第十八天的時候,他們還是遭遇了兇險的情況。
當他們正欲穿過一處峽谷的時候,忽然從后方用來不少鬼怪。
鬼怪的實力并不強,僅僅只是靈徒級別的,因此連符生都滅殺了好幾只邪祟。
符生的技法是養靈蠱,各種奇形怪狀的蠱蟲還把月上嵐嚇了一跳。
然而事情卻并沒有那么簡單,在徐楚河幾人殺死了不少靈徒級別的鬼怪后,峽谷里卻出現了一只多面邪祟。
它全身各處布滿了人類的臉龐,肥碩的身體上人類的臉龐不斷下沉浮出,下沉浮出。
可怕的是每次交換,都沒有同一張臉出現的情況。
每一張臉或悲或喜,或猙獰或詛咒,表情都十分地詭異扭曲。
但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怪物給徐楚河極大的壓迫感。
徐楚河沒有廢話,直接使出了他壓箱底的天魔十三劍,直接連出十一劍。
漫天劍影彌漫,肆虐的劍氣,瞬間將鬼怪撕碎。
符生滿眼放光,露出了更加崇拜的神色。
然而徐楚河卻沒有放松,神情愈發嚴肅。
果然地上一張張的臉皮蠕動,竟是再次組合成為一體,根本毫發無傷。
徐楚河無果,月上嵐便祭出了大量的雷符,連劈十好幾次。
每次雷擊這百臉鬼怪,都會如同蠟油般融化,但是又很快恢復,重要的是徐楚河沒有感覺到它的氣息有絲毫的變弱。
這是一個棘手的怪物,徐楚河同月上嵐對視,皆是從對方眼神中讀出了相同的想法。
兩人聯手出擊,徐楚河直接使出了天魔十三劍的第十二劍,這已經是他掌握的最高劍式。
狂暴的劍氣比之之前的十一劍強上了一倍不止,劍氣肆虐,更是將周遭的樹木斬空,在崖壁上留下不少劍痕。
而月上嵐也祭出了她的最強殺招,就見她咬破拇指將血液按在一張符紙上。
符紙中忽然竄出一條雷龍,電芒閃爍,龍吟駭人。
在場的眾人皆是被這兩連擊給震撼住了,符生的眼中更是仿佛有流光溢出。
然而讓眾人絕望的是,化為一灘血水的邪祟,冒出一個人臉一個人臉的氣泡。
“嘻嘻”“哈哈”地不斷發出詭異的笑容,然后再次復原。
徐楚河跟月上嵐的臉色皆是變得煞白,徐楚河轉頭看向自己身后的眾人,他們一個個更加絕望,有人面無血色,有人跪地痛哭,更有人直接崩潰逃離。
“徐公子,嵐兒姑娘,咱們快逃吧。”
白子京在后方大喊,月上嵐轉身看向慌亂的人群,臉上滿是不忍。
隨著白子京的話一出,剩下的人們也俱是慌亂起來,皆是開始逃竄。
然而徐楚河深知,如果沒有人擋住這百面鬼,他們是根本逃不掉的。
但徐楚河不是圣人他不可能會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犧牲自己。
“公子、小姐,你們已經為我們青山寨的人做了太多了,這個邪祟就交給老身吧。”
正當徐楚河準備去強行拉走月上嵐逃跑時,一旁的太婆忽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太婆,你…”
月上嵐神色有些不忍和懷疑,太婆實在是太老了。
忽然太婆松開拐杖,全身的氣勢不斷提升,但肉眼可見地,她滿是折皺的皮肉干枯了下去,一時間顯得更加蒼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