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情人節,大意了,沒有閃
程培風的話，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龍飄飄則冷冷一笑：“程培風，你是不是覺得，全班就只有你一個人有未來？”
程培風：“龐老師，我可沒說過這種話。但是，有一點，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龍飄飄：“哦，說說看，哪一點？”
程培風：“最起碼，我的總分，還是比孔書成要強那么一點點吧？高考，還是看總分的吧？”
此言一出，很多同學，都開始為孔書成打抱不平。
“臥槽，程培風這是有多庸俗啊？他單科被人秒殺，又要開始跟人孔書成比總分？”
“對啊，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抓狂。我看他程培風，恐怕是被壓抑壞了吧？”
“嗯，大家理解一下程培風的情緒吧，自從孔書成上位之后，聽說他都快抑郁了。”
“既然是抑郁，那就多吃舍曲林、氟西丁、帕羅西丁啊，他老跟孔書成過不去干嘛啊？”
就連沙沫，也很不爽了。
她突然站起來，沖著程培風冷冷地笑道：“呵呵，風哥，我看你這期末考試的總分，好像也不是咱們班的天花板吧？”
程培風：“對啊，我總分雖然跟周落霞比不了，但好歹也能排個第二吧？當然，我這并不是在炫耀自己啊。我只是覺得，偏科是沒有未來的。孔書成，我這么說你，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孔書成微微抬起頭，笑了笑：“當然不會。”
程培風：“呵呵，不會就好。我這么說，也只是希望，大家能夠共同進步嘛。坦白說，在我心里，周落霞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因為她基本上每一次大考，總分都能突破700分。”
話音剛落，臺下又是一片哄笑。
說實話，程培風這么明目張膽的“跪舔”，大家渾身的雞皮都豎起來了。
這時，孔書成才猛然抬頭發現，周落霞的桌子是空的。
孔書成：“奇怪，周落霞怎么沒來上課呢？”
沙沫嘿嘿一笑：“怎么，孔乙己，才分開這么短的時間，你又開始想周美女了？”
孔書成：“我只是有些擔心，她的腿應該沒事兒吧？”
話音剛落，沙沫突然就用鉛筆輕輕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嘿，孔乙己，你是真傻啊還是假傻啊？周落霞的腿傷，還不都是因為你？”
“怎么是因為我呢？”
孔書成頓時就丈二了，周落霞的腳傷，明顯是因為她想去采摘一株文竹而不小心弄傷的呀：“沙沫，周落霞的腳傷，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沙沫：“廢話，當然是因為你。幾乎全營的人都知道啊，那天要是沒有你，周落霞的腳傷，肯定不會有那么嚴重的。”
“喂，孔乙己，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那天，智慧定向越野的時候，你一個人跑去了對面的青藤山后，周落霞整個人就跟丟了魂兒似的，一直站在望月亭里面眺望著你呢。呵呵，董洪明都說，望月亭就是周落霞的望夫崖呢。”
“別聽那個土屋宏明瞎說。趕緊說，然后呢？”
“然后，周落霞就出事兒了啊。”
孔書成暗吃一驚，立刻緊張地問：“她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沙沫看他很緊張的樣子，立刻皺著眉頭道：“看看，看看，一聽說周落霞出事，就緊張成這個樣子？”
“沙沫，你別廢話了，趕緊說，她到底怎么了？”
“哎，要我說啊，周落霞之所以會二次受傷，就是因為對你太鐘情了。”
孔書成一聽“二次受傷”，內心一顫。
“沙沫，你可別瞎說，周落霞受傷，關我什么事兒？”
“廢話，當然關你的事兒。我就問你，周落霞上山的時候，是不是腳踝扭傷了？而且，還是你一路背上來的？”
“對啊。”
“那就沒錯啊。你從望月亭離開之后，周落霞依舊不能走路，結果有好幾個男生，都搶著要背她下山，你猜她怎么著？”
“她怎么了？”
“她就是不肯讓其他男生背。我看她那意思啊，估計是就想著，等你從青藤峰回來后，再背她下山的。”
“啊……”
孔書成幾乎驚叫了出來。
此刻，他這才猛然想起來。那天下午，正是因為他在龍靈寺門口發現了那副對聯之后，他就一直和李羅根老師忙著應付“保護國家重點文物”的事兒，所以就把受傷的周落霞撂在一邊了。那天，他到很晚才回學校，所以并不知道后面還發生了這些事兒。
孔書成趕緊又問：“后來呢？”
沙沫搖了搖頭，不無感慨地說道：“哎，后來啊，周美女就站在望夫崖上，一心等啊等，等啊等，她想等你回來。可結果，她望穿了秋水，你這個負心漢一直都沒回來啊。其他幾個男生，主動提出要背她下山，可她死活就是不同意。
“就這樣，周美女倔強地站在山頂，僵持了很久，最后她還是決定，一瘸一拐地拄著拐杖下山。可就在她快走到山腳的時候，她原本受傷的腳踝再次一滑，又將傷勢加重了。當天下午，她媽媽就派車，將她接回了東饒市……”
孔書成片刻沒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周落霞那空蕩蕩的椅子，心里莫名的有些難受。
沙沫看他入戲太深，于是輕咳一聲：“喂，心如刀割了吧？”
孔書成點了點頭：“照你這么說，她受傷了，我也是有責任的。畢竟，我跟她是同一個小組的，她信任我。”
沙沫：“哎喲喂，好肉麻啊，好有擔當哦。那我問你一句，我要是腳踝受傷了，你也會背我嘛？”
孔書成：“當然會。”
小卷毛眼睛一亮：“真的？”
“煮的。”
“那，我要是和周落霞一起受傷了，你會先背誰下山呢？”
孔書成頓了頓，然后一臉嚴肅地說道：“假如函數y2x，那么它的麥克勞林公式中xn項的系數是多少？你要是能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告訴你，我會先背誰下山。”
沙沫立刻沖他翻了個白眼，并且狠狠地跺了他一腳：“無聊的書呆子，剛過完年，你就不能哄哄我開心？”
孔書成：“我哄你開心，有壓歲錢嘛？”
沙沫：“哈哈哈，當然有啊，只要你能哄得本小姐開心，別說是壓歲錢，就算是……哎，算了算了，不想說了，太黃太暴力。”
孔書成：
下午四點半，放學后。
孔書成走出教室，看見遠處的天邊，夕陽無限，落霞漫天。
突然，他就覺得，應該給周落霞打個電話。
再怎么說，都該慰問一下她。
一念及此，孔書成連忙從書包里，拿出了手機，然后來到教學樓前的孔子雕像旁，給周落霞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約十幾秒，才被接聽。
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傳來：“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孔書成：“你好，你是周叔叔吧？我想找……周落霞。”
“你是……？”
“我是周落霞的同學，我姓孔。”
“孔書成？”
“是的。”
“哈哈，孔書成，真的是你啊？奇怪，落霞的通訊錄里面，怎么把你的名字，備注成了ABCD呢？”
“呃……”
孔書成當時也有些懵圈了。
他可從沒看過周落霞的手機通訊錄，他當然也想不到，自己的手機居然會被周落霞備注成了“ABCD”。
哎，想我“孔書成”這三個字，雖然沒有易烊千璽這么有個性，可也不至于被修改成ABCD吧？她周落霞為什么不干脆叫我“路人甲乙丙丁”呢？
孔書成正在納悶。
周叔叔又笑著問：“ABCD同學，你找我們家落霞，有什么事兒嘛？”
“哦，叔叔，我也沒什么事兒，我就是想問問，周落霞的腳，好點兒了嘛？”
周叔叔頓了頓：“情況，不是很樂觀啊，因為落霞的左腳腳踝，以前打籃球的時候，就扭傷過一次。以前，她媽媽就不支持女孩子打籃球，可她非要打。哎，上個星期，我們給她做了CT，醫生說傷筋動骨了，打完石膏后，估計還要再休息調養一段時間。”
“叔叔，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嘛？哦對了，我手里還有兩套班主任發的試卷，想要送給她的呢。”
“當然可以啊。”
“叔叔，周落霞她，現在還在醫院嘛？”
“對，她就在人民醫院住院部三樓，301房間。”
“行，那我等會兒就過去。”
“哦，等等，孔書成，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晚上七點鐘以后，再過來看她吧。因為，你這個點過來，她媽媽剛好也不在。”
“哦，孔書成，你也別誤會哈。其實呢，你林阿姨她，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只是這段時間，我看她心情不大好。所以，我覺得，她媽媽不在醫院的話，你們倆說話，可能會更自由一點。”
“哦，好的，謝謝叔叔！”
掛掉電話后，孔書成心情復雜。剛才，周叔叔的那句“她媽媽剛好不在”，信息量仿佛有點兒大啊……
吃過晚飯。
孔書成買了一些拜年的禮品，去了趟黃藥師家。師徒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又聊了幾道力學方面的奧物題。孔書成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于是起身就要走。黃藥師立刻又從書房里，拿出一本嶄新的《GRE物理SUB試題》給他。
“書成，有空的時候，刷一刷這上面的題目，將來對你參加奧物會有些幫助的。”
“嗯，謝謝黃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孔書成抱著那本《GRE物理SUB試題》，剛來到門口，就迎面撞到了許勤和牛腩粉。
牛腩粉：“哎呀，孔大師，你怎么就走了呢？今晚，不用補課了嘛？”
孔書成：“我想去趟人民醫院。”
牛腩粉：“去醫院干嘛？”
孔書成：“哦，看我一位朋友。”
旁邊的許勤，抬頭看了看他：“是去看受傷的女朋友吧？”
孔書成：“不是。”
許勤：“呵呵，你敢說不是去看周落霞？”
孔書成頓了頓，然后點頭：“是。”
牛腩粉立刻假裝發飆：“喂，姓孔的，你這人怎么這樣？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我們許……”
話沒說完，許勤立刻就用書蓋住了她的嘴巴，并且警告道：“喂，牛腩粉，你就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
說著，許勤拎著書包就進去補課了。
牛腩粉還憤憤地舉起碩大的拳頭，假裝在孔書成眼前晃了晃，并且小聲警告道：“小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辜負我我們家勤勤，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哦。你可知道，許勤的老爸是干嘛的嘛？”
孔書成：
牛腩粉：“總之，你耗子尾汁。”
說完，她做了一個肥螳螂的造型，也就跟著許勤一起進屋補課去了。
從實驗中學出來，已經將近7點半了。
孔書成乘坐139路公交車，很快就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他看了看住院部的三樓，正要上樓，旁邊一個勤工儉學地小妹，就拎著一大籃子鮮花走了過來：“小哥哥，你是去醫院探望病人的吧？要不，買幾束花吧？”
孔書成點了點頭：“多少錢一朵？”
賣花小妹：“玫瑰10塊錢，康乃馨2塊錢，買兩朵送一朵。”
孔書成：“那幫我買五朵康乃馨吧。”
賣花小妹看了看花籃：“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小哥哥，康乃馨只有一朵了，要不然都改成玫瑰吧？”
孔書成：
正猶豫著要不要買，小妹已經嫻熟地將五朵玫瑰花搭配包裝好了。
無奈，只能給錢。
就這樣，孔書成只得捧著一束玫瑰，然后又在住院部旁邊的水果攤上，買了一袋子水果，就匆匆地走上三樓。
出了電梯，孔書成又看了看表。
此刻，已經是晚上8點了。
按照周叔叔之前提醒的“最好是晚上七點鐘以后”，這會兒去病房看望周落霞，應該比較保險了吧？如此一想，孔書成便手捧鮮花，并且拎著水果，叩響了301病房的門。
“誰啊？”
果然是周落霞的聲音。
“是我，孔書成。”
“啊，孔書成……怎么是你？”
門里面，周落霞的聲音明顯很興奮。
孔書成剛想推門進去，周落霞又突然道：“啊，你等等，你等等哈……”
孔書成：“……？？？”
不知道周落霞在里面做什么。
大約五六秒之后。
周落霞：“現在可以了，你進來吧。”
孔書成于是推門而入。
301號病房，是第一人民醫院的VIP病房，雖然面積并不算大，但里面的條件很不錯，真皮沙發是標配，甚至還有冰箱和電腦桌。
此刻，周落霞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病號服，坐在病床上，臉頰有些緋紅。
尤其是，當她看見孔書成手里還捧著一束玫瑰花時，頓時眼里都閃著光。
看得出來，她的表情，又驚喜，又緊張：“孔書成，你……你這個花，是送給我的？”
孔書成聳了聳肩：“那當然。”
周落霞：“你，你，你為什么要給我送花啊？”
說話間，她已經滿天通紅了。
孔書成：
他覺得好奇怪哦，去醫院看望病人，送幾朵花不是很正常么？他正開口要說話，突然一名護士姐姐推著打點滴的小車進來了。
小護姐姐看了看帥氣堂堂的孔書成，然后微微一笑：“到現在，才來看你女朋友啊？”
孔書成：
護士姐姐：“今天的玫瑰花，恐怕不便宜吧？”
孔書成：“嗯，也還行吧，十塊錢一朵，買二送一。”
小護士瞪大眼睛，有些吃驚地道：“不是吧，今天情人節，玫瑰花也這么便宜的嘛？”
孔書成：
WTF，今天是情人節嘛？？？
我大意了啊，沒有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