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好心的房東前來告訴二人,她家沒準備啥菜肉,也不知道城里人愛吃啥,所以很遺憾不能為林鹿二人提供吃食。
不過村里有一家小餐館,可以去那吃。
林鹿在道謝之后,沒有去餐館里吃,而是管房東要了一些蔬菜,諸如大白菜、大蔥、土豆、胡蘿卜等北方冬季的時令。
怎么吃呢?
他早有打算。
和沈幼宜探索這棟老舊招待所時,他無意間發現了一口大鍋。
雖然銹跡斑斑,但整體厚實完整,洗干凈之后完全可以使用。
“學姐,中午我們吃鐵鍋大亂燉好了。”林鹿一邊刷著鍋,一邊說道。
“你說了算。”
沈幼宜摘著菜,默默估算著兩人的食量。
她習慣于在兩人的分量上多一點盈余,這樣就能保證林鹿這個吃貨吃得飽飽的,但又不至于剩太多導致浪費。
不過這顆包菜這么大,剩下一半留著下頓吃?
可是下頓不一定吃這個啊。
就在她有點糾結的時候,水龍頭那邊傳來林鹿的聲音:
“挑嫩的。”
“嗯?哦。”沈幼宜點點頭。
就是吃白菜里面的嫩葉唄。
“那土豆呢?還有胡蘿卜...”她繼續問道。
沒刀沒菜板哎,這可咋整?白菜還能手撕,山芋蛋子和胡蘿卜總不能囫圇下鍋燉了吧!
“當然是...直接吃啊。”林鹿轉過腦袋,一臉不可思議。
就仿佛在說:不會吧,你真的不知道洋芋是要生吃的吧,平時鍛煉完,你可都是抱著胡蘿卜啃的啊。
沈幼宜: ̄へ ̄
“你確定?”
“我確定!直接吃,最營養了,我不然我拿來干嘛?”
“那你吃一個給我看看!”
說著,沈幼宜就要把洗好的土豆往林鹿嘴里塞。
“哎,別別別,我開玩笑的。”林鹿連忙擺手。
然后悻悻然地站起身,朝著路邊的RS6走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小學姐多半又想起了那件糗事。
還記得剛和她同居不久,林鹿給她做了一頓回鍋肉。
按照傳統做法,回鍋肉是要先用壓力鍋或者鐵鍋煮至八成熟,然后切片下鍋炒熟。
但是林鹿為了整蠱她,將一整坨煮好的五花肉放在她面前,說:“學姐啊,我們今天吃燉肉。”
“吶,這樣好了,你吃這三分之一,我吃這三分之二。”
一邊說,還用筷子在白嫩的肉皮上比劃。
沈幼宜當然不知道回鍋肉的做法,也不清楚林鹿說的這個燉肉是道什么菜,反而倒是覺得他做的菜有種很好吃的魔力,雖然八成熟的肉隱約間還帶著點血絲,但還是耐著性子咬了一口。
第一口,直接yue了出來。
太膩了啊!跟牛排完全不是一個味!
然后,就看見了林鹿幸災樂禍的表情,她瞬間明白又被林鹿給整了。
而后才知道林鹿做的是回鍋肉,要切成片炒熟才能吃,她氣得把整鍋肉都吃了,一片也沒給林鹿留。
我拿你當男朋友,你卻給我生肉吃!
現在,回想起以往被整蠱的種種場景,沈幼宜有點坐不住了。
“林鹿,別去拿水果刀了啊,你吃這三分之二,我吃三分之一吧。”沈幼宜舉起洋芋,輕飄飄地說道。
院子外的林鹿頓時不寒而栗:“別...要煮熟了...才能吃...”
“不用吧,我看生的也挺好。”
“對了,你那水果刀快不快啊?”
說著,沈幼宜仿佛手里多出了一把刀,她虛握著,仔細端詳著刀刃。
林鹿看見戲精附體的沈幼宜,有些想笑。
天山童姥,黑山老妖?
哈哈哈,可愛的小學姐!
等到他拿到車里的食材和水果刀回到院子時,沈幼宜舉著胡蘿卜走到了他的身后。
“喂,你到底是吃這三分之一,還是三分之二啊。”
越說越氣,干脆對著林鹿,用胡蘿的尖尖猛然一戳。
“嘶...”
“你干嘛?”
“胡蘿卜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捅的!”
沈幼宜忽然覺得胡蘿卜從未如此燙手。
“你...你自個兒拿去吃!”
林鹿:???
“哈哈哈,用完了就給我吃?挺節約的...”
沈幼宜:┐(o)┌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哦?真不懂?”
“不懂。”
“那我解釋解釋?”
“不要,我不想懂。”
“你還沒懂呢,怎么就知道不想懂?”林鹿不依不饒地說道。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
沈幼宜的腦袋晃得飛快。
“不聽是吧,那我演示給你看好了。”
“滾!”
一聲輕叱后,林鹿不再糾纏,這才拿起胡蘿卜開始削皮。
如果繼續“演示”下去,以后恐怕都無法正視這些長條狀的蔬菜了。
很快,林鹿開始架鍋。
扒掉石墻架鍋顯然有點不太現實,瞟了一眼院子里的竹竿,林鹿心生一計。
做一個吊鍋?
嗯,這個可以有,正好那庫房里還有一卷鐵絲、老虎鉗什么的。
沈幼宜洗好菜,放在盥洗臺干凈的青石板上,然就坐在小板凳,捧著下巴看林鹿在那搗鼓。
“你還會干這個?”她好奇地問道。
林鹿用老虎鉗擰鐵絲的動作看起很嫻熟,三下五除二就在鐵鍋把兒上纏了一個結識牢固的閉環。
這讓沈幼宜難免懷疑,林鹿學的不是計算機,恐怕是汽修,操作工之類的......
這富二代小學弟好迷啊,怎么什么都會?
然而實際上,這手鐵絲捆扎手藝,還是林鹿小時候和他爺爺補雞圈學的,只不過今天恰好派上了用場。
“我會干的多了去了。”林鹿轉頭,一臉微笑。
“那你可真能干。”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幼宜的表情是這樣的:(ω)
“啊哈哈哈,是吧。”聽到小學姐這樣夸自己,林鹿罕見地羞赧了。
但是,真的能干嗎?
林鹿陷入了沉思。
然后,腦中逐漸形成一個經典的段子。
沈:我真的很干嗎?
林:我真的能干嗎?
“嘿...嘿嘿。”林鹿用水果刀把胡蘿卜切到鍋里,水花濺起到臉上,渾然不自知。
“你傻笑什么?”沈幼宜瞇起眼。
這臭東西,多半又在亂想了!
“不可不可...不可說...”
“你快說!”沈幼宜撲了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
“我就不說。”
說了,恐怕會被沈幼宜打死,要么就傷了她的自尊,都不是好事情。
“快說!”
“達咩。”
“達咩喲,達咩達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