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天上卻沒有半點太陽的影子,整個世界霧蒙蒙的,讓人心情煩悶。
記者此時剛離開,言白也跟著迫不及待的起身。
“還是等一會再走吧?記者可能還在附近蹲守。”裴秀智開口道。
聲音很小,看著言白。
他腳步沒停,腳尖確實轉了個方向,走到拐角沒人的地方掏出手機,打起來電話。
望了望言白的背影,視線又轉向不遠處地上的水果籃,包裝的很好看,很精致,卻被主人放在那,沒有一個人管它,像是被遺忘在那。
有些可憐。
“我出事了。”
“什么!”
那頭的全日度反應很大,幾乎是喊出來的。
這才出去多久?有一個小時沒?
“這里再開小型記者招待會,被我撞上了。”
言白的語調依舊很平淡,因為冷氣抽了抽鼻子。
“你沒說什么吧?”
“我能說什么?”言白翻了個白眼。簡短的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哦,”那頭的全日度松了一口氣,道:“那沒事,我讓公司公關部注意一下。”
“公司什么時候開了一個公關部?我居然都不知道。”
許是聽到沒事,言白跟著開了一個玩笑。全日度卻沒有這個心情,叮囑道:“你還是趕緊回來吧,最近你勢頭正足,好多人都在等著你出事呢,過幾天就要公布專輯了,可別在這個時間點出事。”
“曉得了。”言白點頭,掛斷電話。再次跟韓佳人道了聲謝,打完招呼直接出了劇組。沒有多余的亂撇。
事實比他們想的要嚴重。
先是有報社寫‘Bai與裴秀智戀情曝光’,這樣的新聞。jyp那頭反應很快,立馬炒起裴秀智在新電影表現如何如何。
起初司馬家都沒有在意,這一年中,言白出現這樣類似的新聞沒有十條,也有七八條了。
可不知怎的。
像是導火索一般,風向忽地就變了,一大堆Bai的黑料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Bai沒禮貌’
‘Bai不搭理人’
‘無視前輩的新人’
‘Bai戀愛達人’
一堆莫名其妙的新聞像海水一樣涌來。
言白起初都以為,這是公司自導自演的節奏。
可后來愈發不可收拾起來,言白的粉絲起初在各大評論區懟這懟那,四處懟,然后…
像是有預謀的,不,就是有預謀的,有十幾個女團粉絲聯合在一起抵制言白,甚至到了聯名寫信的地步。
一兩個粉絲團,言白可以不在乎,可粉絲團越來越多,幾乎除了司馬家自家藝人,所有女團粉絲都在其中。
原因有言白的粉絲之前的四處懟人有關,還有就是,ennnn,對言白表白的idol太多了。
而言白幾乎到一處換一個理想型,雙重打擊惹得很多粉絲的不滿。
不過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巧合了些。
事情堆積太多,對言白自身有沒有影響?有!
言白的正規專輯沒了;之前快談好的廣告商像是消失似的,沒聲了;手里有的幾條廣告商卻冒頭的厲害,想要解約。
還有就是,言白的粉絲大多都是新粉,本就不牢靠,經過這事原本可觀的數量,現在少了一半,
而公司那頭沒有任何聲音,就像是,不管他了。
公寓內,沒了通告,也就沒有工作的言白盤坐在沙發上。
沙發很大,說是沙發,倒更像一個單人床,言白倒是選的時候特意要的最大款,就是為了夠他折騰。
另一頭坐著全日度,打著電話,低頭哈腰說著什么,沙發邊站著樸安蓮,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手里端著一杯咖啡,沒有喝。
電話掛斷,全日度抿著嘴,兩人都沒問話。隨后他長長吐出一口氣。
“查清楚了,有人想搞我們。是個檢察官,位置不低。”
言白蹙了蹙眉,抱著膝蓋蹲在沙發上。
在南韓,檢察官是最不能得罪的群體,這群人幾乎是抱著團的,一個個派系,得罪一個,就代表得罪一整個小團體。
他看著全日度,輕聲問:“為什么?”
沉默須臾,全日度又吐出一口氣,緩緩道:“他是當年廣州性/侵案的檢察官。”
呆愣了一下,瞬間了然。
可是…
不至于吧,他只是個小角色啊,要找也是找導演制片人啊!實在不行,還有孔劉這個大拿。
搞他這個小蝦米算什么英雄好漢!
似乎知道言白心里所想,全日度繼續說著:
“熔爐劇組其他人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打壓,只是我們比較慘,正好碰上了。加上女團粉絲會的聯合打壓,看起來最慘。”
一直不說話的樸安蓮也跟著說:“發行方是CJ,沒幾個能動,我們最合適出氣,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言白茫然看著他不說話,沉默一會,垂下腦袋,聲音很輕,道:“對不起,我的問題。”
客廳并不算大,此刻卻很安靜,靜悄悄的。
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全日度才開口:“也不怪你,這只是個由頭,要想找事,什么都是理由。先等著吧,看公司怎么處理。”
等公司?
那還不如直接去塞錢來的快。
窗戶被寒風打的啪啪作響,在安靜的客廳顯得格外突兀。
“你休息一下吧,我到公司看看。”丟下一句話,全日度領著樸安蓮離開了公寓。
整個公寓內只剩下言白一人。
靜坐了一會,躺在了沙發上,發著呆。
聽著外頭呼呼作響的風聲,不由得,困意漸漸襲來,上下眼皮慢慢合上。
窗戶好像沒有關嚴實,有風漏了進來,言白睡的不安穩,冷得抱緊身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在沙發角落里束著。
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沒有來到南韓,沒有進司馬。
聽著父母的話乖乖上學,做著校園霸王,老師眼里的好孩子,學生眼里的恐懼的小魔王。
假期坐著小電驢跟著言媽一起去收租。
沒有娛樂圈的紛紛擾擾,爾虞我詐。
雖然平淡,但也安靜。
好像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只是,夢里的他沒有朋友,他還是那個看不起任何人的言白,同齡人不愿意跟他玩,年長者碰不到。
沒有寵著他的哥哥,沒有可以捉弄的姐姐,沒有可以欺負的額~也是哥哥姐姐,更沒有碰見那個讓他臉紅心跳,想要親近的圓臉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