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的酒量說好不算多好,一瓶燒酒的量。
可今天在喝到第二杯后,第三杯剛剛喝了一點,他就醉了。
他有一個優點,醉了后不哭不鬧,也不耍酒瘋,只是喜歡一個人坐在角落,自說自話。
張一興望著一直斜躺在坐墊上的言白,紅著一張如同煮熟的大蝦似的臉,嘴里還絮絮叨叨不知道說些什么,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還沒吃飽呢。
無奈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言白面前,想把他背起送回去。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言白的重量。一米八三的身高,加上喝醉后沉沉的身子,一時間他背不起來。
因為同樣喝了酒,他的臉蛋也有些紅,現在又紅上幾分。
有些丟人。
跪坐在言白面前,他還在絮叨著,聲音很小,語速卻很快,現在湊近才聽清,他一直在指責張一興躲著他,不把他當朋友,沒義氣云云。
無語地笑了笑。
“還是那個小孩子。”
張一興撐著地板起身,他要去找幫手了。
不一會兒,張一興領了個人進來,一個矮矮的身影。
“你怎么讓他喝這么多?”裴柱現看見言白的狀態,回首瞪著張一興不滿的抱怨一句。兩步上前,抬起素手摸了摸言白的臉頰,語氣瞬間轉換,聲音輕聲細語的,如春日的暖風般輕柔:“小白,怎么樣了?有沒有不舒服?”
這話不知道那里刺激到醉酒的言白,他扯著嗓子大吼一聲:“再喝!”努力挺了挺腰板,似是想支起身子,掙扎了一下,沒成功,又軟回地毯上。
裴柱現被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往后蹦了一下步。見言白重新安靜下來,撫了撫自己胸口,回頭再次瞪了張一興一眼:“都怪你。”
張一興:???
他自己要喝的。我能攔得住嗎?
清了清嗓子道:“你能提前下班嗎?幫我送他回去?”
“我跟韓叔叔說過了。”裴柱現一邊說著一邊想扶正言白,可她的力氣太小,這么簡單動作都做不到。
“打個電話給他經紀人吧。”
張一興提議道。裴柱現端詳著迷迷糊糊的言白,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建議。小手在言白口袋里翻找一番,拿出他的手機,指腹在屏幕上劃拉兩下,沒打開。
抬頭看向張一興:“有密碼。”
“試試他的生日。”
…“不對。”
張一興迷茫了,他記得以前的密碼就是這個。
“出道日期?”
“也不對。”
“試試我的生日。”
“你的生日是什么。”
“…”
剛才怎么沒問?
張一興默了須臾,道:“1007。”
“也不對。”
裴柱現獨自按了兩次,也沒成功。張一興拿過手機劃拉兩下,終于解開屏幕鎖,自語道:“居然是這個。”
“什么?”
“沒什么。”
張一興沒多解釋,拉著言白的臂膀,搭著自己肩上,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背起言白,裴柱現在后面托著。
一人背,一人被背,一人托著被背的人。就這樣,一個奇葩的組合產生了。
三人緩慢的走在街道上。
此刻街道上人煙稀少,只有偶爾夜晚散步的行人望著這組隊伍,好奇三人到底是何種關系。
張一興和裴柱現的關系不是很熟,僅限于平時見面打打招呼,所以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一路上有的只有不時呼嘯而過的汽車喧囂聲,以及言白語速極快的抱怨聲。
說這么就也沒見停,嘴巴不干嗎?
“咳咳咳咳…”
背上的言白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兩人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停了下來,張一興努力站穩,裴柱現輕撫著言白的脊背,讓他能夠緩和一些。
咳了大半分鐘,言白停了下來。聽聲音停下,張一興準備繼續上路。
倏地言白仰頭大喊一聲:“我喜歡你。”
兩人的動作再次停下,這次兩人沒有對視。
此刻在場的只有兩人。
言白隨后又喊了一個名字,一輛汽車從三人面前的街道呼嘯而過,聲音被汽車的喇叭聲蓋過,不過喊出的名字卻被兩人聽的清清楚楚。
晚風吹拂樹葉時經過兩人的面龐,有些涼。
路程繼續,只是相比之前,速度好像快了許多。
“怎么搞成這樣?”
全日度見言白一直沒回來就帶著樸安蓮出去找,恰好看到送言白回來的兩人。
張一興低頭道了聲歉:“是跟我喝酒變成這樣的,裴柱現xi是我拜托的。”
全日度沒心思管言白怎么變成這樣,晃了晃言白問:“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晃動力度太大,連帶著張一興的身子也不禁跟著晃悠起來。被晃的那人腦袋依舊埋在張一興肩上,朦朦朧朧來了一句:“司馬家十三太保…老大。”
“噗——”
在場其余四人全都忍不住笑噴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當老大。
全日度忍著笑接過背上的言白,對著兩人說道:“好了,這家伙我帶走了,你倆先回去吧。”
交接任務完成,兩人駐足望了一會,直到看不清人影后,裴柱現的身子動了。
“裴柱現xi,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這對小白來說很重要。”
張一興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裴柱現的身子僵了一下,片刻后,她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很輕,卻給人一種很用力的感覺。
等張一興回過神時,裴柱現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離開了。
第二天,言白是被全日度拍醒的。
醒來時他睜著大眼睛瞪著全日度。
這狗子是不是飄了?現在越來越放肆了,叫醒方式居然是拍的?看來是沒把我司馬家社霸放在眼里!
醞釀著怒氣值,即將到達最高值時。
“你最晚喝了多少?”
“額?”
怒氣值瞬間一泄,大腦瞬間清明,腦海中閃過昨晚去找張一興的畫面,然后兩人還喝酒了,然后…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原本還準備發火的臉變得訕訕,極力咧出一張笑臉。
“幸好昨晚沒有記者蹲點,要是被拍到,你知道什么后果吧…”
全日度開始大清早的說教,絮絮叨叨,吵得煩人。言白胡亂給自己套了件衣服,赤著腳跑到自己房間的衛生間洗漱。
“呵~”全日度笑了一聲,對著衛生間喊:“快點,一會還要去上班。”
“知道了。”言白的聲音含糊不清,夾雜著刷牙的刷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