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來到韓叔叔家的烤肉館。
進門后,言白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走到柜臺前。
“韓叔。”
老板算著賬,抬頭一眼,是一張熟悉的笑臉。正要大聲笑罵,轉念又想起他此時已經不是以前的小白了,抬手拍了一下帽檐,壓低聲音道:“臭小子,有段時間沒來了啊!”
“這不是忙嘛!”言白嬉皮笑臉說笑一句,扶了扶帽檐:“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唄。餓了。”
說話間從懷里掏出錢包,動作習慣自然。身后的張一興見狀道:“這次我來。”
言白回頭瞅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用以往拒絕他付賬的話頭敷衍著他:“我可是你老大,老大帶小弟吃飯,怎么能讓小弟付錢?再說了,我現在可是藝人前輩。”
張一興垂了一下眼眸,模樣有些倔強的重復著剛才的話:“我來付。”
言白撓了撓頭,但此刻他戴著帽子,頗有種隔靴撓癢的感覺。
頭一次,他仔細的端詳起張一興。和初見時,他的身高沒什么變化。可在言白眼中,那個比他高出半個頭,認為肯定超過一米八的大男孩,現在需要他俯視看他,臉上的嬰兒肥沒了,臉型棱角分明了許多。
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要強?
言白沉默片刻后,無聲點了點頭,讓出了位置。
點好東西,付完錢,剛轉身就撞見的同樣許久未見的裴柱現。
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言白帽檐壓得很低,但轉身的那一刻,裴柱現身子呆愣了一瞬,顯然認出了言白。
言白抬了一下帽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久沒見啊,柱現怒那。”
“嚇死我了。今天怎么~”裴柱現拍了一下言白,側頭看了一下身后跟著的張一興,臉上的笑意瞬間少了些。點點頭對著張一興打聲招呼。
“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聊。”言白沒忘了今天的正事,他的時間可不多。
錯過裴柱現,在韓叔叔的帶領下,言白兩人去了一間小包間。身后的裴柱現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包間內。
言白兩人相對而坐,還是想以前一樣,張一興烤肉,言白吃肉。
狹小的房間內只有烤肉的滋滋聲以及頭頂上方換氣機的哄哄聲。顯得氣氛有些沉悶。
最終還是言白先開的口,啜了一口酸奶,道:“公司推出的新計劃,有機會嗎?”
司馬公司準備推出新的男團,自08年之后,這是司馬家最新的男團,不出意外會在十月份的時候確定最終人員名單。
這也是張一興最后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那他就算在想出道,年齡也不允許了。
“應該沒問題。”
張一興輕聲道。言白了解他的性子,他說出這句話,就說明這是基本沒跑了。他湊過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恭喜了,大明星。”
“呵呵。”
張一興今天首次在言白面前露出了笑容。言白跟著笑了一聲:“以后你出道后,我罩著你。”
“跟以前一樣?”張一興笑著問。
“怎么了。我老大當的不到位嗎?”言白不服氣的問。
“噗呲。”
張一興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起剛見到言白時,他小小的個頭卻非要裝黑澀廢老大的樣子,道:“每次看鬼片之后,你都不敢一個人睡,非要和我擠一張床,早上還得把我趕下床,霸占整張床。”
“呀!”
言白不滿的叫了一聲。
這個時候說過去的丑事干嘛。
他不甘示弱道:“要不是我一直罩著你,你指不定被人欺負成什么樣。說不定早就會湖南老家擺攤買辣子了。”
“我沒那么差吧。”
“你自己什么樣不知道?呆呆傻傻的,誰都想欺負一下。”
“好像也是。”
“本來就是。”
“哈哈哈哈…”
兩人說著說著莫名笑出聲來,也不知道原因,就是想笑。
其實朋友和朋友之間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朋友’這個詞由很多部分組成,又實用價值,有交流價值,也有情感價值。
就像窮人和富人之間也可以有話題,他們可以一起聊哪個維密模特的身材好看,只是聊到最后的結果可能不同;河蝦和海蝦也可以在一起,比如做出蝦丸,只是味道可能不好。
可那又如何?
至少在一個人需要朋友的時候,就會有來到他身邊,陪他吹牛,陪他解悶,幫他解決困難的…朋友。
只是那么簡單。
吃著一會,言白使喚起張一興:“去要兩瓶燒酒。”
按照言白的年紀,他是不能喝酒的。但言白從來就不是什么乖乖小孩,早在練習生時期就拉著張一興破戒了。
現在張一興已經成年,到了可以買酒的年紀,買酒的責任就直接到了他身上。
“你明天不應該有工作嗎?”張一興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言白大手一揮:“我又沒準備喝多。”
沉吟了一會,張一興還是去了。言白決定的事情他是繞不過的,只能被動接受。
沒一會張一興端著兩瓶燒酒進門,身后還跟著韓老板。
他緊盯著言白:“你倆別喝多啊!要是警察過來查店,我們都沒好果子。”
言白起身笑著鞠躬:“謝謝韓叔!”
“臭小子!”韓老板笑罵一聲又出去了。
言白很熟練的扭開瓶蓋,給自己和張一興倒上一杯,抿了一口。
燒酒沒有白酒那么沖人,綿綿柔柔的,比較適合女人和孩子喝。但言白覺得這就有點小家子氣,沒有天朝的白酒豪氣。
不過他也就覺得一下,白酒那玩意,他喝兩杯就倒了。
喝了半杯后,言白好像隨口問了一句:“你怎么又開始看那部韓劇了?不是看過一遍嗎?”
張一興呆呆傻傻的,沒有察覺到言白語氣的變化,也隨口回答:“就是重溫一下。”
“哦~”言白若有所思的點頭,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光。
“現在還是一個人住?”
言白又隨口問道。張一興頓了一下,抬眸瞟了對面的人一眼,囫圇不清地說:“你走后,劉壯實搬了進來,睡在你以前的床位。”
又是一杯。
“挺好。”
挺好說的是什么?
張一興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