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剛才那么危險的大事,差點淹死人,落水的徐同林和下水救人的徐同道都被放了假。
生產隊長帶著他倆回到之前吃飯的那戶人家,拿了兩套別人的換洗衣服,讓他倆換了,然后就讓他倆趕緊回家休息。
作為生產隊長,剛才可被嚇得不輕。
如果兩個17歲的小伙子被淹死在江里,他都不知道怎么給上面和兩個孩子的家長交代。
于是,徐同道和徐同林一人打著一把雨傘,徐同林手里還有一只手電筒,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家去。
兩人都沒有多少被放假的喜悅。
心里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徐同道心里的感受可能要更豐富一些,他想著…所幸剛才成功把徐同林救上來了,否則,他這剛重生回來,恐怕就要隨徐同林一起淹死在江水里了。
真那樣的話,他這次的重生將變得毫無意義,白白浪費這次莫名其妙的重生機會。
“謝謝啊!小道,剛才要不是你下水救我,我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了…”
走在徐同道身旁的徐同林幽幽地說著,徐同道轉臉看去,徐同林此時臉上沒有平日里的嬉笑,神情復雜地看著徐同道。
徐同道笑笑,“不用客氣!咱們是兄弟啊!”
他說的隨意,但徐同林卻點點頭,認真地說:“對!小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從此以后,咱們就是親兄弟了!以后你家有什么事能用得上我的,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救命之恩,我徐同林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徐同道看了他兩秒,微微點頭,“好!那以后咱們就是親兄弟了!你有什么事,也都可以跟我說,以后咱倆不分彼此了。”
徐同林聞言,終于露出一抹笑容,用力點頭,“好、好!”
過了數秒,徐同林忽然問:“對了,過幾天咱們中考成績就要出來了,呵呵,我是肯定沒希望了,你呢?以你的成績,應該有希望吧?你有把握嗎?”
徐同道自嘲一笑,“你覺得以我家現在的情況,我以后還有條件念書嗎?”
不等徐同林接話,徐同道:“等天晴了,我就出去找工作了,你呢?你是什么打算?”
“出去找工作?你…”
徐同林皺眉問:“你的意思是…不管你這次有沒有考上高中,你都打算出去找工作了?萬一考上了,也不去念?”
徐同道嗯了聲。
徐同林皺眉不語,好一會兒后,輕嘆一聲,“唉!真不知道你爸去哪兒了,他最近要是能回來就好了。”
徐同道無聲笑了笑。
他心里很清楚,他爸這次失蹤,是不會再回來了。
至少截止他重生前,他媽過世的時候,他爸都一直沒有回來。
所以,這個話題他不想聊,在他心里,他早就當自己老爸死了。
兩人沉默著又往前走了些路,徐同林又嘆息一聲,“唉!我也要出去學手藝了,我爸媽早就幫我想好了,讓我跟我爸后面去做小工,以后就做瓦匠,對了,你呢?你過幾天出去,打算找什么工作啊?要不,你也跟我爸后面去學瓦匠吧!”
瓦匠…
徐同道又笑了笑。
做小工、做瓦匠,他重生前都做過。
他現在真想去做的話,根本就不用學。
而且,他也知道過些年,房地產會迎來大爆發,等到那時候,但凡與房地產相關的職業,都能賺不少錢。
所以,聽徐同林說要去做小工,學做瓦匠,他不打算勸阻。
但他自己暫時卻不想去工地。
一來,現在距離房地產爆發,還有幾年時間,這時候去工地,一天也只能掙二三十,甚至還掙不到那么多。
二來…他現在17歲的年紀,去了工地,他這副還沒徹底長成的身板,重活、累活,都會做得很吃力。
至于直接去做瓦匠?
他目前17歲的年齡,誰會讓他直接做瓦匠?誰會相信他這個毛頭小子?
原時空,他爸失蹤之后,他出去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工地小工,那幾年真的把他累成狗,可能也是太累的緣故,反正自從他去工地做小工以后,他的個頭就再也沒有長過。
重活一世,又不是沒得選擇,他當然不想再去工地賣苦力。
今天上圩的路上,他就想好了過幾天去找什么工作。
“不了,我打算去做廚師!”
徐同道這么回答徐同林。
徐同林聞言怔了怔,“做廚師?你有門路啊?”
沒等徐同道回答,徐同林哦了一聲,恍然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有一個表哥就是做廚師的,對吧?你是不是準備去跟他后面學手藝啊?一定是!對不對?”
徐同道大舅的大兒子——葛良才,比徐同道大9歲,目前就在縣城的紅星大酒店做廚師。
原時空,徐同道改行去學廚藝,就是跟表哥葛良才后面學的。
當然,那是原時空的事了。
如今他重生回來,自然不用再從最基礎的開始學。
所以,他搖搖頭,“不是!我打算自己去闖。”
“自己闖?”
徐同林忍不住再三勸說徐同道,強烈建議徐同道還是去跟表哥后面去學…
兩人邊走邊聊,就這么一路聊回家。
進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8點。
徐同道到家的時候,家門已經關了,堂屋兩邊的房間窗戶倒是還透著亮光。
他伸手拍了拍門,屋里傳來母親的聲音,“誰呀?誰呀?”
“媽,是我!”
徐同道答了一聲,跟著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然后大門打開,開門的是他弟弟徐同路,但母親和妹妹也都疑惑地快步走過來。
母親:“小道?你不是上圩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妹妹葛玉珠:“咦?大哥,你身上這是誰的衣服呀?你自己的衣服呢?”
弟弟徐同路也上下打量著他,皺眉問:“出什么事了?”
“小林子落水了,我把他救上來后,隊長就讓我和他回來了,我衣服濕了,這是隊長拿給我的。”
徐同道簡單解釋著,走進堂屋,他說的輕描淡寫,卻讓他母親等人聽得更疑惑了,更多的問題向他拋來。